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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丽君,你还记得吗?她的那些甜柔小调,你如果想从中听到一点儿凄楚哀伤,真办不到。因为邓丽君是水瓶座,水瓶座的人聪明,也守得住秘密。邓丽君干嘛要把她的不得志唱给你听,她才不会。
1995年,邓丽君功成身退,她在泰国清迈死于酒后哮喘发作
医生说,这种死亡并不痛苦,只是窒息的过程令人难以忍受,呕吐物塞在喉管,最后活活憋死了。
台上风光无限,死时身旁却一个人也没有,甚至哪怕是一个能问她一句“Can I help yot”的酒店walter也没有。
那些爱慕她年轻容颜的人?陶醉她迷人歌声的人?都哪里去了。记者前去采访,看见了保罗,她最后一任男朋友。新闻中这样写的:“保罗脸上无哀伤”,“保罗穿深绿色短裤,以三七步的方式站着,还抖腿,不一会儿便回房间倒头大睡,我很想用相机砸他”
我要讲的故事也是关于水瓶座的女人。
初绿每年的日月和十月必然要带父母出去旅游一次。跟定了一个旅行社以后,就一直向那间旅行社交钱。初绿不会像别人那样讲价,所以猫小姐接待初绿四次以后,出于一种欣赏和八婆的妇仁之仁,好心地给初绿安排社里单身的男导游。这次云南游的地陪,她给安排了阿笑,他个子高,皮肤是白人去海滩烤一个夏天也烤不出来的棕色,唯一美中不足是头发比较少,额头的头发退出一只奇长的花尖,像梁朝伟在《色戒》里的扮相。倒不难看,有一种低回的倜傥之感,好心的猫小姐相信初绿会和他擦出火花。
到了云南,初绿的父母晚上基本不出来活动,老人易累,又怕花钱,所以每天都早早睡了。散客正好是奇数,标准间是两人一间,所以每次初绿都被安排在一个单独房间。据说宾馆这种地方阴气重,如果单住最好把东西四处乱丢,显得房间很满,让鬼不能插足,初绿把箱子打开,东西散了一地,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导游阿笑说:“你去不去酒吧?这里的酒吧很好玩。”
初绿出门时绊在自己的箱子上,脚一拖,丝袜缠住了鞋子,把她拖倒。出来旅游居然还带了一双玻璃丝袜,她想诱惑谁?都30岁了,胸还是没有长出来,屁股也是扁的,大腿也没有肉,穿不穿丝袜又有什2要紧,反正性感这张牌初绿是发不出也打不赢的。
丽江就是个大排档。白天是扎染大排档。晚间是酒吧大排档。阿笑带她去和团里其他客人汇合,原来那酒吧会从客人当天的消费中抽红给导游。去酒吧的路上经过一个小店铺,初绿去买了一条丝巾,店伙一个劲儿说:“你是美女,你是真正的美女。”真心实意的样子让初绿有几分感动,但她知道她不是美女,30岁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阿笑问:“你怎么不和男朋友一起出来,丽江适合情人来玩。”初绿就答两个字:“没有。”
“你多大了,25岁有没有?大哥给你介绍介绍。”他顺蛰开起了玩笑,显出几分老辣轻薄相。夜色里四周的灯火像融化的糖。粘稠而混浊,映得再好看的人也像鬼。初绿说:“你知不知道,有些宾馆会闹鬼。”他忽然间沉默了,也许是他心中有很深的迷信,不爱谈这个;也许是觉得她怪――说到介绍男朋友,她就扯到鬼上去。
到了酒吧,一桌客人在那儿玩杀人游戏。后来有几个鬼佬拎着酒瓶子进来了,找人对歌,唱的是“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初绿啜着酒听阿笑和他们对唱:“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初绿旁边的一对小情人大声调笑,男的说:“喂,这句貌似很SM哎!”女的笑喷了。
云南七日,98个小时虚度掉了。当时心很空,事后回想反而觉得满――太多时候旅游的意义在于事后的回想,而不是当时的过程。
在卖草药的商店里,初绿买了一朵藏红花。大概有五百个雌蕊柱头。扎成一个小茸球,卖八百块。解说的人说,每次隔水蒸三根就好。可以泡一天,饮了对女性好。当场给她们冲了一杯,三根蕊柱居然泡了一大缸的淡黄色草茶,真了不起。
和阿笑即将分别,他走过来看她买的东西,搭讪。他似乎很是眷恋的样子。她不想弄得这么深情,马上提起他这次旅游的抽成。看上去她真是市侩极了。他答了她几句。果然不太高兴,答话也很官样,不外是这一行不好做。哪一行都不好做等等。两人只字未提丽江晚上那件事――她被一个老外缠住了,老外很漂亮,最多40岁,金头发,绿眼睛。据说在外国人眼里,中国人和中国字差不多,面孔全都似一致。他们分辨中国美女主要就是看头发和身材。头发要长,身材要瘦。
初绿真不知道阿笑为什么要出来拔刀相助。她不过是和老外好好地讲话。阿笑的紧张弄得那老外悻悻地走了。来到酒吧外面,青石板路面有店伙在泼水打扫,丽江就这点好,有一汪活水,沿着街市的走向流往不知名的去处,很清冽,随时做清洁。
阿笑忽然握住初绿的手。她确信自己有点喝多了。“你当我是15岁吗?我和他就算今晚不回去又能怎么样……我这么大的人了……”
隔了很久,阿笑说:“这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对游客发生感情。”
在机场候机厅外面告别,昆明的艳阳使他看上去低小了,缩水了,有一点点哀怨的样子。游客中的小姑娘说:“他难道真的喜欢上谁了吗?看他哟,好可怜的。”连不相干的人都看出来了,可见不是幻觉。
初绿的丝袜后来在去上班时穿,写字楼里的小姐们在手提包和抽屉里都要备着丝袜,预备钩坏了随时换。初绿和红、黄是办公室的三位嫁不掉的元老,眼看红和黄现在有了男朋友,初绿一着急就相了好几个亲。有一位美籍华人,很老了,有一双儿女,太太死了,急等着续弦。初绿见到那人,没想象中的老,看上去笑哈哈的似乎是个心怀宽广的人,在开普敦有家餐馆,他特意强调“是给白人用餐的餐馆”,所以可以知道他非常有钱。
他像一位老王子――如果王子曾经年轻过,那么老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一点点肥肚腩,一条卡其布裤,一件雪白衬衫,衬衫的袖扣镶有蓝宝石。老王子对阿绿一腔赤诚,但她知道,跟他去了非洲后,她就会由小宝贝小公主降格为一个后妈,再加上一半的管家婆,日分之一个厨子。老王子屡次提起想念上海菜,又问过多次初绿的厨艺。
不得志时,谁不想有一个可以遁走的异国他乡?哪怕是穷乡僻壤也好,只要见不到这些讨厌的人、关注怜悯的嘴脸就好。每年带父母旅游的两次,也是潜意识里做好这种准备。孝道尽了,自己也顺便饱览祖国山河,这样走的时候没有遗憾。以初绿的人生态度,要走就走远点,走了,不知道何年何月再回来,所以走之前把该做的做完。
水瓶座的人心里装满秘密,不轻易跟任何人说起,据说这个星座的人智商最高,是啊,不聪明点怎么行,守秘密绝不是把嘴缝住就守得住的。秘密之所以对于个人如此重要,大抵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最关心的到底还是他们自己。
女人的秘密,掖来藏去还不是关于男人。
初绿25岁那岁那年交往过一个男朋友,起初是很相爱的,但是她根快发现他性格上的问题,追溯下去就要讲起他悲惨的童年。这没法挽救,谁能退回到20多年前重新陪他过一次童年?她要分手,他痴缠着。他说我爸小时候并不曾毒打我,但是感情上的掌掴一刻没停过,就连搬一张椅子给爸爸稍迟一秒,都马上被大骂一顿,说我是一头猪。所以后来我不吃猪肉,我讨厌猪。
初绿并不同情他,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自己不聪明。
然后,初绿想分手,男友不肯。这样一直到查出他不仅心理有问题他身体还有病。冬季,他感冒一直没好,原来是旧肺病复发了。他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里灌药。灌着灌着她看到他其实是用酒在下药。她真的非常厌恶这样的行为。摔门而去。当夜他死于饮酒过度,也许是和药物作用导致的,总之死于非命。
看到他尸首的那一刻,初绿觉得很恐怖,那是她一生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死尸。
她几乎从那时以后的长达五年没有踏实睡着过觉。一旦往黑甜梦境沉落。就马上惊醒。可能是心底里害怕在梦中被他逮着勒死,同邓而君一样,彼君也死于酒后呕吐物的窒息。
初绿决定嫁了,嫁往南非开普敦,那儿至少有世界上最美的夜景,睡不着的话,看夜景也是好的。
老王子在她答应跟他走的那个晚上同她上了床,他们彼此都比较满意。深夜,初绿睡着了,睡得很死,似乎再无惊惧,无恐怖,无寄望,是与真正的死仅差一步之遥的睡眠。她不知道就在半夜三点时,老王子醒了,像观察一件自己花大价钱买到的宝贝一样,举着台灯看着她,每一个毛孔都仔仔细细用眼光扫描过,确信是他的了,他关掉台灯,睁着一双老不死的眼睛,笑了。
经济大萧奈的年代,机票很便宜,但航程是不变的十多个小时,初绿在准备关掉手机时看到了阿笑的号码,“近来好吗?在干什么?”前几天他曾发短信给她,此时初绿回答他:“我愿抛弃了财产,跟他去放羊。”
她说的是大假话,假在哪儿?第一,她哪有那么惨;第二,她根本不可能像她所说的那么投入,那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