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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剑雨》看佛教对中国武侠电影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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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剑雨》是在2009年度上映的一部票房收入很不错的中国武侠电影,这部电影里贯穿着许多的佛教元素,正是这些佛教元素的加入使得这部电影有着更高层次的内涵。《剑雨》的成功标志中国武侠电影的新台阶,也昭示着佛教对中国武侠电影有着越来越深的影响

关键词:佛教;武侠电影;影响

一、简述电影的宗教性

在谈到电影对人们的影响时,“从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看,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文化对人的影响远大于物质!就文化本身而言,在各种艺术形式中,电影以其丰富的影像表现力和大众传播力,比小说、话剧、戏曲等形式更易于广泛传播、更具影响力。”同济大学电影学院院长任仲伦在新报记者2012年1月6日采访他时如是说(任仲伦:用电影影响生活和价值)。随着时代的发展,电影越来越以其无可比拟的优越性给人们带来不同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

电影是影像艺术的至高表现及形式。看电影是人们在深思熟虑后做出决定的意志行为,人们为了看电影愿意舟车劳累,甚至等待、付费及排队进入也都心甘情愿;在观赏电影时,神情集中,甚至非常在乎全程参与,深怕遗漏了某个部分;电影制作严谨冗长,犹如传教士的布道或传道人的讲道;电影的内容让人印象深刻、意犹未尽,有许多启示,让人有如获至宝、如见光明。跟宗教相比以上这些都显示出电影也有着强烈的宗教意涵。当电影有着越来越多的宗教意涵时,电影对人们的影响也从简单的艺术性渐渐发展为宗教性。

中国的武侠电影以其无可比拟的武艺和神蕴,近年来越来越受到世界电影界的青睐,并且已经成为中国电影走向世界的标志性作品被人们普遍认可,为中国电影赢得了众多荣誉,为繁荣中国电影产业做出了巨大贡献。所以中国武侠电影也对人们有这越来越多的影响,这种影响更多是意识形态上的。而从电影的意识形态功能方面讲,电影本身就相当于一种没有教义的宗教,国家体制通过电影完成的是对大众心理的“询唤”和对社会现实的“修补”。认识电影中宗教的意义,是我们认识电影总体意义的必要内容。在不同价值体系的冲突中,武侠电影的叙事原则时常是向宗教伦理倾斜,有时甚至经常让位于宗教的法理,使武侠电影在某种意义上皈依于宗教的精神。换言之,宗教伦理经常成为支撑中国武侠电影的文化根基。而在中国武侠电影里,佛教则充当了主要的宗教影响。

二、从《剑雨》 看佛教对武侠电影的影响

《剑雨》主要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江湖相传,天竺高僧罗摩祖师的遗体中藏着武功秘笈,只要得到遗体,参透其中奥秘,就能练成绝世神功,称霸武林。江湖上很多人在寻找争夺罗摩遗体,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组织“黑石”也一直在追踪。组织内有位一等一的高手,绰号“细雨”,在抢到半截罗摩遗体之后,携带罗摩遗体不知所踪。细雨在抢到遗体后经武功卓绝的修行和尚陆竹以命点化,放下屠刀,易容后退隐江湖,以卖布为生。化名为曾静的细雨,与易容后化名江阿生的张人凤屡次雨中相聚,几次雨中相会使得二人的情感逐渐升温,在蔡婆婆的撮合下结为夫妻。然而,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黑石”发出追缉令,重金悬赏细雨的人头。在细雨的身份被“黑石”得知之后,转轮王以江阿生的性命威胁曾静,只要她为“黑石”取回另一半罗摩遗体,便放了她和江阿生。在争夺罗摩遗体的打斗中曾静受伤回家,江阿生为了退敌拿出了隐藏的参差剑。江阿生在杀退敌人之后,约转轮王一决生死。在云何寺曾静用陆竹教她的四招剑法与转轮王打斗,最后以转轮王的失败和曾静江阿生夫妻的胜利而告终。

(一)佛教元素作为电影故事情节发展的线索

佛教元素在这部电影里首先做了故事情节发展的主要线索。电影的开始便用连环画的形式引出电影的主题:争夺罗摩遗体。电影里是这么讲述的:八百年前,有天竺僧人罗摩,渡海来到中原宏法。他自愿净身,进梁武帝宫中说法三年。之后罗摩渡江在九华山面壁十九年,练成绝世神功。罗摩死后,被门人葬在熊耳山。数年后,其遗体被人从棺中盗走,并且分成了上下两部。江湖传言,谁拿到遗体就能练成绝世神功,称霸武林。为了争夺遗体,江湖上一片腥风血雨。

熟悉佛教典故的人,明显可以从这个引子里看出这是借用了达摩祖师的故事。达摩祖师于中国南朝梁武帝时期航海到广州,梁武帝信佛。达摩至南朝都城建业会梁武帝,面谈不契,遂一苇渡江,北上北魏都城洛阳,后卓锡嵩山少林寺,面壁九年,传衣钵于慧可,羽化后葬在熊耳山。这在《洛阳伽篮记》、《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等等的史书和《楞伽师资记》、《景德传灯录》等等的佛教典籍上都有记载。显然,《剑雨》是以达摩祖师的典故为蓝本而衍生出的这个罗摩遗体的故事的。正是这具罗摩遗体引发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而整部电影也是围绕着罗摩遗体进行的。先是为了抢遗体黑石组织杀了张人凤全家,然后细雨携遗体远走遇见陆竹,后来还是因为遗体黑石找上了细雨,并又因为争夺遗体而展开了争斗。

(二)作为电影中的感情纽带

贯穿《剑雨》全剧的感情线索“石桥”更是充满着仓央嘉措式的浪漫情怀。这是一个佛教的浪漫爱情故事: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女子。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 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这是佛教四大经典故事之一的《千年等待》。抛开剧情不说,单是这一个小故事就不知迷倒了多少痴男怨女,《剑雨》在播放之后最为人所称道的便是这则小小的爱情故事了。剧中反复运用这一经典段落,将其作为主人公剑雨两段感情的注解,巧妙地暗喻了主人公前生今世的恩怨和宿命般的轮回纠葛。

《剑雨》中的感情线索就是以“我愿化身石桥……”展开的。先是陆竹与细雨相遇在石桥上,然后陆竹追随细雨三个月。一个下雪的夜晚,一个破旧的庙宇,一尊慈悲的石佛,一堆篝火。陆要离开了,离开前,他说:“今日别后,我将晨昏为你诵经消业,并求佛祖发愿,让你了悟能断,能断一切法,能断一切痛苦,脱离苦海,而登彼岸”。当他说他要去的剃度出家的时候,细雨说会杀了为他剃度的全寺僧人。陆竹却说“今日让我消了此孽,了结这段缘”,然后一一演示克制她剑法的招式,却在最后,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她刺中了他,他却笑着说,“禅机已到”。 在陆竹身中辟水剑、细雨心情最为复杂的这一时刻,将佛珠挂于辟水剑上,说道“若你能放下这把剑,离开这条道,我愿你是杀的最后一人”点化细雨从此向善。“舍身饲虎”式的大爱,竟使得一个杀人女魔从此放下屠刀,放下手中剑,放下恶念,放下江湖恩怨,回归平静。陆竹说了,让我消了此念,了结这段缘。是一种阿罗汉级别的承担精神。如果不遇到陆竹,细雨就不会懂得爱,也不会甘心放弃美貌和十步杀一人的气势,像白蛇一样放下千年道行去尝试做一个凡人妇,江湖上还有更多腥风血雨,要死更多江湖客。

(三)作为推动情节发展的第三种力量

在中国武侠电影里面始存在着互相冲突的二元对立的势力,两者之间必定会有着不死不休的结局,他们的分别很清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和平共处或者和解的可能。而佛教在中国武侠电影里则充当了推动电影故事情节发展的第三种力量,这种力量不属于对立双方中的任一者,但这种力量却能为两者所共用,而且还能做到缓解和消解这种冲突的作用。《剑雨》里罗摩遗体引发了江湖纷争,但陆竹的出现却把这种争夺引向另一种结局。佛教还承担着化解世间的仇恨、启悟良知、劝解恶人改邪归正的询唤作用。

(四)作为电影结局的出世情结

中国武侠电影中一般都有竹林树林、斗笠侠客、政治迫害、轻功、刀剑、复仇野外拍摄等等武侠元素,这是由于源自道家的山水情趣和政治冷淡的缘故。这种山水情趣和政治冷淡又深刻契合中国长久农业社会的思想根源,所以中国的侠义精神中有着清新的超然脱俗气息和淡泊政治的世外情结。这种超然脱俗和世外情节刚好与佛教的教义契合,两者有着天然的共性,所以中国的武侠电影在佛教元素加入之后,这种侠义精神得到了更好的阐释。

出世情结在《剑雨》里得到充分展现。作为黑石的头号杀手细雨,在被陆竹点化后易容,她舍弃了自己的美丽容颜,之要一张普通的脸。她希望从此过上平凡的普通人的的生活。她手上有着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罗摩遗体和八十万两黄金。不说以她的武功可以夺取另一半罗摩遗体,然后练成绝世武功

称霸武林,单单是她手上的八十万两黄金就是如何的富庶,她完全可以过上奢华的生活,但她没有。她的这种出世情结让她选择了一种普通的生活:卖布。她不缺钱,她把钱埋在地下,她只是希望从此过上安稳的小日子。可见佛教作为一种叙事因素进入到电影之中,不仅改变了影片的主题意义,也改变了人物的性格走向。

而黑石的杀手雷彬的要求也很简单,他想做出入汤耐煮的面条,跟老婆孩子一起离开京城到常州开个小面店,做做小生意。作为黑石的得力杀手,雷彬肯定不会缺钱,但雷彬的要求很低,只是想一家三口人在一起,开个小面馆,做做小生意。这种愿望跟他的杀手身份有着强烈的反差,所以当雷彬后来任务失败回家喝面条时,让人忍不住为这个想开小面馆的杀手落泪。如果没有他这种出世情结在前面做铺垫,没有他这种愿做普通人的愿望,那么没有人会同情这个杀手,也没有人会为这个杀手起恻隐之心。正是佛教的出世情结把这个杀手的真实的一面展示给观众,也是这种情结让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更加有立体感,也使得电影有了不同于纯粹打打杀杀的生活气息。

少林寺四十年来佛法武功第一的陆竹在遇到细雨之后跟了她三个月,这三个月让陆竹爱上了细雨,而且为了细雨能付出自己的生命。他却在三个月后选择正式剃度出家,放下细雨,放下爱,放下这俗世。爱的如此深沉却也能如此放下,仍然选择剃度出家,陆竹不愧是佛法第一。而《剑雨》中的另一主人公转轮王经过种种曲折之后终于得到了全部的罗摩遗体,而且知道了罗摩遗体的奥秘。江湖传言得到罗摩遗体便能称霸武林,但转轮王却没有这么做,他对叶绽青如是说:“一旦我参透罗摩内息运行的奥秘,大功告成,我们就隐退江湖。我们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只有我们两个。”得到罗摩遗体的转轮王不是想着如何称霸武林,而是要和叶绽青隐退江湖。凭借黑石的势力,加上罗摩遗体的神功,转轮王称霸武林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但他没有。他想的是隐退,和叶绽青过着两人的逍遥世界,这是武侠里很常见的退出江湖。而退出江湖不正是出世吗?许多中国武侠电影的结局,主人公的归宿都不是留恋世俗的功名利禄,而是向往一个没有恩怨情仇的世外桃源。■

三、结语

《剑雨》将宿命般的情感纠葛和故事情节赋予了“苦、静、凡、放”的禅学意味,寓情于禅,禅情交错,颇显大气。关于佛理因缘的探讨从某种程度上提升了这部武侠片的品质,不管最终是孽缘还是良缘,在经历了苦熬、静思和凡事之后,男女主人公都真正做到了放下,“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大彻大悟在此显现尤为贴切。影片将男女之间的至情至性赋予佛法禅学,玄妙之中透出情韵,情韵之中显出大气,在纠结缠绵的情感历程中渗透出淡淡的忧伤,提升了整部剧的人文情怀。佛教元素在这部电影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而这种体现也使得这部电影更加具有人文色彩,还带有浓浓的禅味。《剑雨》的成功不但是因为对武侠生活气息的成功展示,更是因为有着浓厚的佛法贯穿在其中。而中国的武侠电影发展到现代,很多电影已经从单独的描述江湖打斗上升到了人文武侠、禅味武侠等等新武侠境界。这种夹着对佛理探讨的电影也越来越受到观众欢迎,也表明佛教对中国武侠电影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了。

参考文献

[1]苏照彬导演,《剑雨》电影,小马奔腾影业和香港寰亚综艺出品,2010年9月28号出品

[2](美国)约翰·霍奇金斯[J].沙漠风暴之后——论当代二战影片,2004

[3]夏金旺,论中国武侠电影创作思维之嬗变,《武汉大学学报》,2004

[4]Cass Warner Sperling,《好莱坞、好莱坞》,林译,台北:智库,1995

[5]中国武侠电影与宗教伦理,贾磊磊,《西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5年第3期

[6]郑泰丞,《电影观赏:现世的宗教意念性心理经验》,台北:桂冠,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