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王秋杨 寻找行走的意义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王秋杨 寻找行走的意义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这么一个女人,一直在走着。她就是王秋杨,今典集团联席董事长,苹果基金会理事长;

是首位到达“地球三极”

(南极点、北极点、珠峰)的华人女性。

她身着黑色的上衣,碎花的裙子。在北京今典集团,她那6米高、100多平方米宽大的空间里,只放了张简洁的办公桌和一把椅子。王秋杨说:“我喜欢辽阔的感觉,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东西。”她笑。

王秋杨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开发商。其实契机很简单,她和丈夫缺钱,50万,他们需要这个钱来实现丈夫张宝全拍电影的梦想。他们去了海南,并抓住了机会,他们经营起了海运生意,一度风生水起,一度被评为海南海运十大纳税企业。

他们很幸运,在退潮前上了岸。《纽约客》曾这样写道:海南的房地产泡沫很快破灭,今天的房地产大腕不少是海南房地产泡沫的幸存者,如冯仑、潘石屹,他们从泡沫中获益,同时没有被泡沫淹没,随后就回北京,开发房地产。

王秋杨张宝全夫妇亦是。

有时候,一个人成年后的路径选择与其童年的经历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而王秋杨的童年的理想是当考古学家或地质工作者,去云游四方。父亲曾参加过皎东反扫荡、平度战役,有过8次受伤经历。从小,父亲就是王秋杨心目中的英雄。

关于童年,福建山区的生活:破烂的校舍、木讷的老师、孩子王、带领大家去抢水甚至和男生大打出手――当然,还有就是头上养着满头快乐的虱子,睡觉的被窝里经常可以抓出一窝一窝刚出生的小老鼠……

她一直在部队大院里长大,在16岁以前没见过女人骑自行车,20岁以前没见过下雪,闽南的山水和景色构筑了王秋杨童年的全部记忆。后来离开乡村,回到了城里,先是南昌,再是南京,后来到北京,她觉得很不自在。因此,她认为,在骨子里,自己还是个山里人。

她厌倦了城市生活,于是,她就出发了。她原以为登山是个集体运动,直到2003年10月第一次登顶云南哈巴雪山,她才对登山运动有了完整的认识。在一天的行走中,越往上走人越少,队友们前后相距甚远,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王秋杨在城市里每天过着早晨7点上班,晚上11点才下班的时光,公司的事不分巨细她都要过目签字。而在登山中,她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发现“人生其实还可以这样度过”。

从2003年到2005年,她对登山抱持着随性的态度。

出门之前不订时间表,不买返程机票。旅行只有一个方向,无所谓目标感。走到某一天她觉得该回家了,就立刻回家。就是在这种状态下,王秋杨陆续登顶了四川四姑娘山二峰、欧洲最高峰厄尔布鲁士峰、新疆慕士塔格峰、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峰和启孜峰。

此后,一年的时间,她有半年似乎都是在路上。她曾背着背包搭乘古老的乡村火车,像真正的“流浪汉”那样在法国西部穿行;乘坐俄国1800吨排水量的破冰船,穿越有“魔鬼西风带”之称的南极西风带;在南美洲的大陆上随意游走,早上在大西洋看日出,晚上赶到太平洋游泳。

有媒体问王秋杨,登山爱好者的特质有那些?她说:“首先要敢于上路,敢于挑战自己,才能走出那一步。并且登山不是每次都能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山友,能够一个人自己上路,是一个可以享受孤独的人。”

如此痴迷于行走的王秋杨却不喜欢逛街,她每年只进两回商场,春天一次,秋天一次,每次买够半年要穿的衣服。

建筑师于露是王秋杨的朋友,曾和王秋杨开车去过。

在于露的眼里,王秋杨自然率性,是个很能吃苦的人,去的时候整天不停地开车,吃住都很随便。

王秋杨很喜欢汽车,她得到的第一辆车是一辆二手的紫红色桑塔纳,拿到的时候已经开了几十万公里,很脏很旧,在暑天的烈日下,她整整花了一个中午擦冼她的爱车,那一天她永远也忘不了。如今,她有一辆悍马、两辆牧马人、一辆路虎、一辆保时捷、一辆丰田……

当然,她一路走着,是各种各样的车始终伴随着着她。她曾用4天的时间里,开着她喜欢的车,穿越罗布泊。

她在日记中如此写道:“眼前的情景不由得使我对沙漠和胡杨分别产生出敬畏之情。畏的是沙漠的毅力,它最终能把几乎身边的一切物质都变成沙;敬的是胡杨,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千年不变地保持自己,都大了不起了!”

行走的价值

走着,是一种状态,如王秋杨这般。

2003年的时候,她给自己印了一张名片,叫教育原生态考察员。车一路行驶,她在思考很多问题,正如一些人所说的,50万元捐给希望工程就可以建一个希望小学,后来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建一个学校,选址,师资力量,区域基础人口等等一系列问题。事实上,捐款的人也不会去看自己捐款建的学校怎么样了,她看到过一些废弃的希望小学,后来就变成了一堆石头。她下定决心,想自己做。

王秋杨想在阿里地区做点事情,阿里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是名副其实的高寒雪域,也是佛教传说中大干世界的中心。整个阿里地区,34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十个台湾地区,相当于一个德国,人口却只有8万多人。

考察完一圈,王秋杨打电话给张宝全,说,要帮帮阿里的孩子们。张宝全问,要多少钱。王秋杨来不及细算,说,要500万元,张宝全却给了1000万元。

她修建了4所“苹果学校”,成立“苹果慈善基金会”,并制定了每年投入500万元的长期计划。2004年中国的《基金会管理条例》一公布,苹果基金会就成为了首批注册的慈善基金会之一。但很快,王秋杨就认识到这里匮乏的不仅仅是教育。

2005年,王秋杨又一次来到,本来是想寻找一处象雄古文化的遗址,但误走入到了尼玛县一个叫做文布乡的地方。在和屋檐下晒太阳的乡民聊天过程中,王秋杨了解到他们中的许多人长期头痛却没有药吃,当即打开随身带的药箱。

这一举动使村民将王秋杨当成医生,很快,他们就自觉的排队,逐个走到王秋杨面前让她“诊断开药”,最终,凭着一些医学常识,王秋杨把整整一个药箱的药几乎全发完了。

王秋杨知道藏民曾有一个传统:不让妇女在自己家生育,于是,很多妇女就拎着羊皮褥子,拿着剪刀,去远处搭一个帐篷自行生产。如果成功,就抱着孩子回来;而失败了,代价就是生命。这个故事让王秋杨决定尽一己之力,帮助发展藏区的医疗卫生事业。

就这样,王秋杨也由此确定了苹果基金会的两大慈善体系――“苹果教育工程”和“苹果赤脚医生工程”。

而在此之前,王秋杨做公益的方式很感性。“教育局局长说,我们缺电脑,给个电脑吧,我就给台电脑;又遇到一个人说,你给我台拖拉机吧,我就给台拖拉机”;当然,更早一些的时候,“看到报纸上说一个小孩子怎么样了,报上有电话号码,也有地址,就拿上几万块钱,冲到现场,把钱放下,目己抹着泪就走了”。

现在更多的时候,她在学习,如何让每一分钱都用在该用的地方。

玉树地震发生后,王秋杨看电视,那种场面她受不了,就和张朝阳,拿着几百万,去了现场,想做点项目。负责赈灾的工作人员对他们说,“这几个亿的项目都还没安置过来,像你这种几百万的项目,怎么给你找啊,把钱给我们就行了,做什么再说吧。”

钱当然是没给。

考察来考察去,她跟SOHU的张朝阳发现,玉树没有急救中心,而地震发生后,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服务和配备,她就想着建一个急救中心吧。后来,政府就拨了一块地,让苹果基金会建急救中心。现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个急救中心还没有开工。

对王秋杨来说,困扰她的问题,是团队和人的问题,很难招募到合适的志愿者。目前,苹果基金会不到10人的员工团队,有基金理事会和项目理事会,因繁多的项目常常忙得不可开交。

“如果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你要选择艰苦的,它会把你最好的给榨出来。”一位藏族老人无意间说给王秋杨的话,让她在行走多年后,忽然彻悟了行走的意义。“历尽艰险之后,人会重新学会对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感恩,那些常态中被我们忽视的事物,变得格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