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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的投资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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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所属单位的公派,陈先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来到这片“第三世界”,更不会想到自己会安家于此。

陈先生说,现在他谈起埃塞俄比亚的时候,不再是当年的无知和不解、不再是当年的鄙夷和歧视,他现在有着浓厚的“埃塞俄比结”,因为这里有他十年的汗水、心血。现在的埃塞俄比亚,是陈先生的第二故乡,也是他最看重的投资热土

迫不得已的“移民”

从安徽芜湖的毛头小伙奋斗成上海华东电网下属工程公司的高管,其中甘苦自知。然而还未来得及感受上海的繁华,就要去体验非洲的贫穷落后,陈先生回忆起来有些啼笑皆非,“我当初来是迫不得已的呀!”

“都说非洲是咱们的兄弟,我当时那就叫远赴重洋去援助兄弟的。”陈先生开玩笑说。2002年,陈先生所在的华东电网委派他带领一批工程师和中国工人,赴埃塞俄比亚开展电力援建项目。

对一个早已过了而立之年,有家室妻儿的男人来说,这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坦白说,谁也不愿整年整年和家人孩子相隔万里,何况还是在一个听上去就让人担心的国家。”陈先生说。但是,国企高管的身份让他没有那么多自由选择和“临阵退缩”的权力,更何况,若他不能以身作则,他身后年轻的工程师团队,又怎会有人甘愿面对一切未知的生活呢。

却没想到,这一次“移民”就是十年。原则上埃塞俄比亚并不接受外国移民,虽然因为经济落后的原因曾有意放开移民政策。但明显的,这样一个名声里多是“落后”“战乱”让人退避三舍的关键词的国家,对于发展中和发达国家的居民毫无吸引力。埃塞俄比亚不向外国人颁发长期居留证,而陈先生却因为身负两国友好的重任,为当地做出了突出贡献,而被当地政府授予荣誉国籍,享受本国国民待遇。

这一切,都是当初“硬着头皮”出走的他未曾想过的。

过得像个“部落首领”

陈先生如今隔几个月便在埃塞俄比亚和国内往返,过去十年,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首都亚的斯亚贝巴。

“刚到亚的斯亚贝巴的时候,被那番景象震惊得欲哭无泪。”陈先生说。在亚的斯亚贝巴,像样的街道是数得过来的,“贫民窟生动地出现在眼前,那样的景象,在中国的农村都不一定能够见着。”初到非洲,这样的印象无疑是令人寒心的。

其实,首都亚的斯亚贝巴,是非盟总部所在地,中国一非盟的官方对话和论坛也常在这里举行。即使它看起来并不配得上“国家首都”的容貌,更形象地说,“就好比中国南方一个环境不错的县城”,但即使是最贫穷的国家,也是存在富人阶层的。

按照陈先生自己的话说,像他们这样的外派工作人员,是“上至部长上将,下至贩夫走卒,都要打交道的”。埃塞俄比亚是全球最不发达的十个国家之一,大多数的工薪阶层月收入还不足1000比尔(1比尔约合0.32元人民币),对于他们而言,购置私人飞机、海景别墅堪比是“不可能实现的梦境”。然而,对于当地的上流阶层来说,和世界各地的富人一样,这些同样是“标配”而已。

因为担负的是国家援建项目,在当地政客名流的引荐下,陈先生常会参加亚的斯亚贝巴一些富人的社交场合。

“除了衣着上稍显朴素(也可能是个人风格喜好),他们和大多数富人一样,一年多半时间生活在国外的豪宅中。”陈先生说,由于历史上埃塞俄比亚被意大利占领过,与意大利渊源颇深,当地富豪多在意大利拥有房产,其次在非洲最发达的南非。

“我曾陪同一位亚的斯亚贝巴的富豪乘坐他的私人飞机到南非打高尔夫球。”陈先生说,他在亚的斯亚贝巴的豪宅位于当地首屈一指的富人区,三面环湖,连私人保镖雇佣的都是美国的退伍特种兵。

在当地大多数人看来,如陈先生一般来自中国的老板们,出门乘坐汽车,住在高级公寓或者首都最好的喜来登、希尔顿酒店(当地最好的酒店都是外国连锁品牌,而且数目屈指可数),并且成了他们的雇主。

“埃塞俄比亚人对来自中国的客人都相当客气,尤其是对管理层或者投资人,如拥戴部落首领一般。”陈先生说。

投资地“新贵”

“在国人眼中,欧美发达国家才应该是移民的首选地。”陈先生说。

但作为投资意向来说,欧美却不是理想的选择。

国内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们,出于对子女教育、更好的生活环境和社会保障体系的追求,而选择移民。“但通常这一代人面临很多需要适应的问题,语言障碍、融入当地阶层、接受社会认同和保证生意的可持续发展等,”陈先生说,“来自发达国家的压力更大。”

而如埃塞俄比亚这般,却是投资者们此前未曾去认真研究和了解的一片“新大陆”。这个国家仍是以农业生态为主的国家,正在向工业化转型。很特殊的一点是,由于埃塞俄比亚设置了高昂的关税,当地的物价水平甚至高出中国的大城市。但是如果国内的生产企业将生产线建立在当地,不仅土地、税负、人工成本相当低廉,直接销往当地能够获取成倍的利润。

陈先生后来离开了自己所在的国企,同国内的投资人看准商机,在埃塞俄比亚从事能源开发工程,成了率先发掘和占领这片商机的一群中国人。

“我俨然成了一个埃塞俄比亚人,在这里我把事业真正做了起来。”陈先生说,常年在外,他也并非不思念家人,发展总是需要时间和耐心的,“相比十年前,如今北京已经开通了直飞亚的斯亚贝巴的航班,我觉得自己算是个‘幸运’的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