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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妻子在一场“HIV”病毒虚惊里的情感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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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26日,河南省新蔡县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一起患者家属状告疾病控制中心的民事诉讼案。

原来,“患者”陈思婷2007年6月在该疾病控制中心进行艾滋病血液检查后,拿到了一张“HIV”呈阳性的化验单。但后来疾病控制中心却发现拿错了化验单,在紧急追回这张拿错的化验单后,确认了陈思婷并未患上艾滋病。

从“死神”手中幸运地逃脱,令陈思婷喜极而泣。然而在她“患病”后,一直无微不至照顾她的丈夫吴建,却在这时提出离婚。

留守妻子红杏出墙,激情过后染上“艾滋”

河南省新蔡县钢球厂的吴建与陈思婷本来拥有一个和美的小家庭,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艾滋阴影”却将他苦心经营的小家颠覆了。

27岁的吴建2004年元月与比自己小3岁的陈思婷结婚。婚后的日子非常甜蜜,2005年3月,他们的女儿吴可菲出生了。自从女儿出生后,吴建便感到了压力,因为厂里效益逐年滑坡,职工工资很难保障。2005年6月,钢球厂由于经营不善被迫停产了,于是,吴健向陈思婷提出,想外出打工挣钱。陈思婷非常不舍,她依恋地说:“你就不能不出去吗?”吴建耐心地劝她说:“我也不想离开你和孩子,可是厂里停产发不下工资,一家人靠什么吃饭呢?我现在出去挣钱,也是为了让你和女儿过得更好!”

2006年8月,吴建登上了开往杭州的列车。吴建在钢球厂是电焊工,会电焊技术,于是便在一家防盗门厂当上了电焊工。挣下的每一分钱,吴建都小心地存着,凑成整数寄给留守家中的妻子陈思婷。

自从丈夫走后,陈思婷一个人在家照顾年迈的公婆和幼小的女儿。身体的劳累她可以忍受,但是她无法忍受思念的煎熬。2006年春节,好多在外打工的男人都回家看望妻儿老小,可吴建却打电话说,厂里春节加班每天发3倍的工资,另外还有福利,他想趁这难得的机会多挣点钱。再说,回家一趟来回的车票和人情花销,两个月就白干了。不论陈思婷如何恳求,吴建始终坚持说:“明年春节再回吧,你在家照顾好闺女。”听到丈夫的话,陈思婷伤心至极,她气冲冲地对着话筒说:“你既然不惦记老婆孩子,就在外边呆着永远别回来了!”

陈思婷如此气愤,是因为钢球厂保卫科的保安张福胜盯上了她,并想方设法和她套近乎。起初她非常讨厌张福胜,可是,丈夫长期不在家,她终于对这种日子感到厌倦了。张福胜长得人高马大,又很会讨女人欢心,没过多久的一天夜晚,陈思婷独自在家时,竟被突然进门的张福胜摁倒在床上……让陈思婷感到羞辱的是,张福胜的冒犯不仅没有让她觉得太生气,反而让她更加渴望同他在一起。

从这以后,他们经常偷偷幽会。没过多久,厂家属区里就开始传起了风言风语。让陈思婷没想到的是,张福胜并不只有她一个“女朋友”,他经常趁下班时间去发廊和歌厅鬼混。

2007年4月初,张福胜因被公安部门拘留。他不仅不交罚款,还在派出所打滚撒泼地说自己患有艾滋病。虽然派出所仍然按章对他进行了拘留,但是,他患艾滋病的消息却很快传回厂家属区。陈思婷得知这事后,又气又怕。

十多天后,陈思婷感觉浑身无力,还经常发低烧,吃药打针都不见效。陈思婷十分痛苦,却又不敢向人诉说。她想去找张福胜问个究竟,但是,此时张福胜已经拘留期满被厂里解聘,不知道去了哪里。

为了确认自己是否患上了艾滋病,6月27日,她鼓足勇气来到了新蔡县疾病控制中心(又称防疫站)。抽取血样做了艾滋病抗体检测。

第二天下午,陈思婷顾虑重重地去领取自己的化验单。女化验员确认她叫陈思婷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你的化验初筛结果为阳性,建议一个月内去上一级CDC(疾病控制中心)再次做确认检测!”

化验员的话对陈思婷来说仿佛晴天霹雳,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疾病控制中心大门的。那一刻,她深深地悔恨自己的不检点和对丈夫的不忠,然而一切都晚了!

虽然化验医生建议陈思婷再去上一级疾控中心做一次确认检测,但与张福胜的高危,再加上医生嘴里十分明确的“阳性”二字,让陈思婷觉得自己肯定是艾滋无疑了。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也不打算再去做什么确诊检查,只是从此变得沉默寡言,每天拼命地干活,以此来减轻对丈夫的愧疚感。

2008年元月26日,已经离家近两年的吴建终于回家了。他不但给女儿买了许多衣服、零食和玩具,还给陈思婷带回了两件漂亮的真丝衬衣。可是令吴建不解的是,一向对他依赖的妻子看见他时,只是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有过多的亲昵。而且她总是躲闪着他的目光,一直忙碌着家务,好像有意避开他。同时,他注意到妻子很憔悴,看上去病殃殃的。吴建急忙追问妻子是不是生病了,陈思婷勉强笑了一下说:“没事,可能是累的。”

晚上,吴建早早地上了床,急不可耐地要同陈思婷亲热。没想到陈思婷一把推开了他,并说自己最近患了妇科病,医生让禁止一个月。吴建悻悻地说:“这妇科病真会挑时候啊!”然后,背过身去呼呼大睡起来。

纸包不住火。接下来几天,关于妻子与张福胜有染的传言很快就传到了吴建的耳朵里。2月3日下午,吴建怒气冲冲地拉住正洗衣服的陈思婷,质问她:“说!你和张福胜是怎么回事?”陈思婷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她靠在墙上瘫坐下去,一边痛哭,一边把和张福胜的私情,以及自己感染艾滋病的事统统告诉了吴建。她哭着对吴建说:“建啊,我真的后悔了,求你不要抛下我……”

吴建听完后怒不可遏,抬手就给了陈思婷一记耳光,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极度悲痛的吴建内心充满了对陈思婷的憎恶和愤恨,屈辱的泪水流满腮边。他回家后,把陈思婷所有的衣物和用品清理出来,装了几大包,奋力地扔出门。她自知对不起吴建,只好伤心地拾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家门。

陈思婷漫无目地地在外面走了大半天,她不敢回到娘家去,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最后,她来到离此不远城西郊一个废弃的鱼塘边,这里有一个守夜人曾住过的空房,她把自己的东西放了进去,便躺在床上。好几天过去了,又伤心又虚弱的陈思婷便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而这时,吴建一个人在家照看女儿。这个春节,别人都在欢天喜地地放鞭炮、吃年饭,而吴家却冷冷清清。2月10日中午,女儿菲菲直叫饿,吴建想给女儿煮一点粥,把锅放在火上后,他就忙着为女儿洗衣服。没想到听到女儿一声惨叫,等他慌忙跑进屋时,发现饿极了的菲菲竟然爬到锅边,把一锅滚烫的粥打翻了!女儿的胸前和肚子上被烫伤了一大片,吴建心痛不已,急忙抱着女儿跑到县医院!

菲菲烫伤得不轻,她在昏迷中醴来,便大声哭喊着要妈妈!自从陈思婷走后。吴建便骗女儿说,妈妈去外婆家了,要过好久好久才回来,可现在菲菲一定要妈妈回来陪自己。

其实,吴建已经听厂里人说,陈思婷一个人住在厂区墙外废弃的鱼塘边,奄奄一息。眼看着陈思婷一个人住在那间破烂得根本不能避风挡雨的屋子里,以绝食的方式折磨自己,吴建心中突然有一些自责。妻子出轨虽然让他无法接受,但她现在毕竟是个不久于人世的艾滋病人。对于一个将死的病人,他还能与她计较什么呢?吴建想了又想,决定把妻子接回来,何况菲菲也那么需要她。

当他来到鱼塘边的那所小破屋时,陈思婷已经又病又饿,眼眶深深地陷了进去,嘴唇上起了一片大水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看见吴建走进来,她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和希望,然而又很快黯淡了下来。她认为,吴建肯定是来向她提离婚的事情的。没想到吴建却对她说:“算了,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你跟我去医院,菲菲被烫伤了。”

听到女儿被烫伤的消息,陈思婷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吴建简单地讲了菲菲烫伤的经过后,陈思婷便挣扎着起来,立刻就要去医院陪女儿!可是她身体异常虚弱,才走了一步就跌倒在地上。吴建这时也顾不得许多,背起陈思婷便走。

当菲菲看到妈妈到来时,一直在大声哭喊叫疼的她立刻安静了下来,乖乖地配合医生的治疗了。陈思婷虽然已经极度虚弱,然而见到女儿,就仿佛被注射了一针强心针,她按照护士的叮嘱,细心地用棉签往女儿身上涂烧伤膏。菲菲不但没有喊疼,还竟然安静地睡着了……在陈思婷的精心照料下,菲菲的伤口很快便结痂了,吴建终于松了一口气。

2008年3月8日,菲菲伤愈出院。吴建抱着女儿,陈思婷跟在他身后回到了家里。自从吴建亲口说原谅她后,陈思婷一直在偷偷观察丈夫对自己的态度。吴建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他很认真地对陈思婷说:“你别害怕,你现在是个病人,我是不会赶你走的。我会一直照顾你,能照顾多久就照顾多久。”他的话让陈思婷感动得涕泪交流,她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位好丈夫。

回家后,吴建果然遵守自己的诺言。他决定不再出门打工,而是买了一辆机动三轮车在车站附近拉客挣钱。他每天变着方儿给陈思婷加强营养,改善生活。

可是吴建此举却让家属区的邻居们不解。有人问他:“你媳妇给你戴了绿帽,你不但不把她赶走,咋还对她这么好啊,”吴建却一本正经地告诉别人:这是两码事,现在陈思婷是个病人,需要照顾,所以自己就要照顾她。吴建的父母听说这件事后,也特意从吴建的哥哥家赶来,骂他是个傻瓜。他们说,外边的谣言把他们都羞得不敢见人了,他竟然还护着媳妇!然而,不论别人说什么,吴建始终没有改变自己的做法。

看到吴建却对这个曾经给他戴了绿帽子的艾滋病女人不离不弃,人们渐渐由不解转向了理解和佩服,甚至有人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2008年5月3日晚上,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天吴建刚刚收工回家,便有邻居告诉他,下午县防疫站来人找过陈思婷,不知有什么事情。吴建急忙赶回家后,看见陈思婷手里捏着一张化验单,兴奋地对他说:“建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没有得艾滋病!”

原来,陈思婷化验当天,还有一位名叫陈恩婷的女子也来做过化验。她是一位输血感染艾滋病的患者,被发现后,一直在服药治疗。没想到在职化验单时,由于医生写的字迹比较潦草,化验员错把陈恩婷的化验单给了陈思婷。陈恩婷的家人拿到呈阴性的化验单后,欣喜不已,以为出现了奇迹,然而陈恩婷的症状依旧,他们又去别的防疫站化验后,才发现hiv依然呈阳性。沮丧的陈恩婷家人仔细看过这份化验单,才发现了名字上的细微差别。他们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赶紧向县防疫站报告了。防疫站方面知道后,也非常重视,立刻调出当天所有的病人登记记录,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陈思婷,将真正属于她的那份化验单还给了她。

听到陈思婷兴奋地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吴建不敢相信,又带她到几家专门负责艾滋病化验的防疫站反复进行抽血化验,化验结果均显示HIV为阴性,抗HAC为阴性!

最后一次复查归来后,陈思婷精神抖擞地挽起袖子给吴建和女儿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准备好好庆贺一下自己的“新生”。可是,吴建却始终闷闷不乐,好像没有胃口。陈思婷以为他累了,便没有太在意。

晚上,陈思婷早早洗了澡,并精心换上了一件新睡衣,无限温柔地向丈夫身上靠过去。可吴建却烦躁地一把甩开她的手,翻过身去背对着她。陈思婷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她扳过吴建的肩膀,柔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建闷声闷气地说:“既然你没有得病,我们还是分开吧!”

陈思婷顿时明白:其实丈夫在心里一直没有原谅自己,只不过当她“生病”时,生命的重要性远远大于,而得知她并没有生病时,则成了丈夫眼中最重要的事情。看着吴建因愤怒而变形扭曲的脸,陈思婷那一刻宁愿自己真的得了艾滋病死去,也不愿面对今天如此尴尬的局面

在此之后,无论陈思婷如何忍气吞声,这个家也无法维持哪怕是表面上的平和了。人们的议论,加上自己背负的巨大心理压力,让吴建夫妻俩感到都快崩溃了!2008年5月16号,吴建与陈思婷来到民政局,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

从民政局的大门中走出来后,陈思婷手拿离婚证,欲哭无泪。突然,她想到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错误的化验结果,如果不是县防疫站弄错了结果,也不会出现后面的风波,自己或许还能求得丈夫的原谅……经过痛苦地思考之后,陈思婷向新蔡县人民法院提讼,要求新蔡县防疫站依法赔偿自己精神损失费!

此举一出,顿时在整个新禁县城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陈思婷“失足”在前,“误会”在后,她根本没有资格求得丈夫的原谅;也有人说,作为留守妻子,陈思婷一时糊涂,也是因为丈夫吴建对她的情感交流视若无睹,就为这个,吴建也应该原谅她,但也有人说,吴建在得知妻子“患病”时能精心照顿妻子,已经难得可贵,不能苛求一个好男人容忍背叛他的妻子呀!

(文章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