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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香槟的绮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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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把《中国葡萄酒》几期浏览一遍,回味多篇好文章,让我悠闲地过了一个周末的午后时光。当我一面啜饮克礼克-彭莎登(Veuve Cliequot Ponsardin),也被称为“凯歌”的黄标(不标年份)香槟,读到第8期有一篇《18款起泡酒品析》,心里颇有感触!《中国葡萄酒》没有染上时下中国“红酒热”的流毒,对于整个华人饮酒世界仍属“极端冷门”的香槟,也特加详尽的报导,相信持之以恒,一定可以扭转中国消费者对葡萄酒的误解,把香槟及起泡酒导入葡萄酒的主流。

红葡萄酒、白葡萄酒及香槟,构成葡萄酒这幢大厦的“3根支柱”。而在品酒的次序上,香槟一定是走在最前面。没有一个正式的品酒会不以香槟为前导。也因此,没有一位品酒家会忽视香槟的重要性。

比起红葡萄酒与白葡萄酒,香槟似乎更容易上手,但却难达“精湛”。我记得不久前,台北一个品酒会上,巧遇一位极著名的女作家,她最近开始沉迷葡萄酒。她说:“只爱上香槟酒一种而已!”在旁的多位资深品酒客听到这句话,莫不哑然失笑:“好一个迷途的羔羊!”

进入美酒世界的次序(以难易度而论),先是甜白、后是干白;而后干红,这又可先由新世界、波尔多、意大利、勃艮第……一路喝起,再加上新老年份的比较品赏;最后才进入香槟的领域。

为何要把香槟放到品赏的最后阶段?理由很简单:一般的香槟在绝大多数的品牌中口感相差不多,正如日本清酒一样;但是,进入顶级的香槟,则显示出各家酒庄的看家本领,就在这数以万计的小泡沫中夹带细腻的香气、小气泡,它们冲击口腔,从这些纤细触觉感中分辨出这些最细致的差别。如果没有多年酿制红、白葡萄酒经验的积累,很难锻炼出酿制香槟的过硬的看家本领,即使酒庄能够生产上百万瓶酒,其结果也是每款香槟的口味都一样。

品到香槟,已是品酒的最后阶段。但,要攀上品酒金字塔,那就非要陈年老香槟不可。我在台北有一位品酒的老弟小洪,不久前告诉我,他已爱上了老香槟,我只能够恭喜他:“迈上破产的第一步!”果不其然,几个月后,他的热度果真降低!香槟是干白中少数能够在酒窖中“存活”超过半个世纪的酒种。干白中比较能耐藏者,当属法国罗讷河马尔萨讷(Marsanne)以及胡姗(Roussanne)葡萄酿出的白酒,特别是由大酒厂夏波地(Chapoutier)所酿制的罗蕾(L’Oree),可以存放六七十年,却没有办法提升其香气及口感。但是,陈年的顶级香槟反而会在仿佛新烤出的面包香气中,闻到淡淡的花香、细致的泡沫,以及略带太妃糖的淡淡甜味,绝对令人入口难忘。

谈及香槟,不能不提到独领香槟的克鲁格(Krug,也译克吕格)香槟。3款克鲁格构成了现今香槟世界3颗巨星,分别囊括了“无年份香槟第一”、“顶级香槟第一”以及“奢华级香槟第一”的桂冠。

早在1843年就有一位来自莱茵河地区的德国人,约翰・约瑟夫・克鲁格(Johann-Joseph Krug)来到香槟区,一头栽进了香槟酒的行业,一代接一代传承至今。在家族中仅有25公顷左右的葡萄园,但每年生产6款近50万瓶各式香槟,款款都是香槟迷不愿意错过的精品。克鲁格也向其他果农收购葡萄,酿造一般没有年份等级的普通香槟。

在没有年份、以及属于非顶级的香槟中,克鲁格香槟便是以醇厚的口感取胜。普通级的克鲁格,有令人着迷的绿色瓶子及金色的瓶顶封签,极为高贵,价钱也是所有非顶级香槟中最高者,市价经常达100美元以上。

在年份香槟部分,克鲁格年份香槟被誉为是最长寿的年份香槟。这在小橡木桶中发酵、且在最好的年份才生产、平均每两三年才能遇到的好年份所酿出来的香槟,必须在酒窖中熟睡10年以上才上市,因此一上市后几乎马上被抢购一空。上市价当然反映出其稀有性,平均约200美元以上。克鲁格的年份香槟有极为细致的泡沫与浓郁的酵母香气,已经超越了佐配轻淡食品的层次,可以佐配红肉等浓郁口感的食物。

在酿造香槟的三种葡萄中,只有一种葡萄――霞多丽是白葡萄,另外两种葡萄――黑比诺及莫尼耶比诺(Pinot Meunier)都是红葡萄。红葡萄取其果味浓郁、酒体实在厚重、芬芳且具陈年实力;霞多丽则取其花香气、较酸的轻盈口感,冰镇后会产生宜人的夏日气息。香槟的酿酒师便是能够巧妙调和三种口感的葡萄口味的魔术师,他来让各种口味彻底互补,而每年不论葡萄的收成如何,基本上口味不会相差太远。可以想象,由数十至数百桶葡萄发酵汁,以不同的比例勾兑出一定口味的香槟,这是多么神奇的工作。而其中最神奇的一种便是“白中白”(Blanc de Blanc)。

将全部香槟由昂贵的霞多丽所酿成,便称为“白中白”。这种香槟保存了霞多丽的果香以及较高的酸度,没有较重的口感,并且有着非常令人着迷的飘逸气息。“白中白”香槟最受人欢迎的则是克鲁格酒园的美尼尔园香槟(Mesnil)。美尼尔园如同所有勃艮第酒园一样都是天主教会的产业,直到1750年才被民间买走。克鲁格主人在1971年买下了这个仅有1.8公顷的霞多丽酒园,于1979年推出了第一个年份的“白中白”。只有15000瓶的“白中白”立刻征服了法国的品酒界。尽管售价高达500美元以上,但几乎很少外销。

我犹记得第一次购得美尼尔园香槟时,是在1997年。当时一瓶1983年份的美尼尔园,售价可以买上接近半打的波尔多“五大”酒庄葡萄酒。每瓶酒都装在一个巨大的木制盒中,显示出高贵不凡的身价。美尼尔园香槟被称为是“香槟中的劳斯莱斯”。这也是奢华级香槟中最贵的一种。

克鲁格近年来看准了国际奢华市场的前景,也看到了M型社会以后惊人的消费能力,因此在1992年又买下一个比美尼尔园更小的顶级酒园――丹波内酒园(Clos d’Amdonay),这是一个生产黑比诺的老葡萄园,克鲁格因此推出一款全由黑比诺所酿造出来,号称“黑中白”(Blanc de Noir)的顶级香槟。这款香槟由于园区只有0.68公顷,最多只能酿造出3000瓶。1995年份迟至2006年才上市,结果真正是一鸣惊人!每瓶价钱高达3300美元,已经创造了世界新上市香槟酒的记录。

克鲁格的“黑中白”以如此高昂的售价,已经不是奢华级香槟所可比拟的,也不是巴黎及欧美时尚界派对所饮得起的,难怪有人挖苦:迈阿密的毒枭们很高兴又多了一种选择。他们已经喝腻了勃艮第的蒙哈榭(Montrachet),谢谢克鲁格给他们送上了“黑中白”!

尽管如此,我十分欣赏“黑中白” 高雅的酒瓶设计,一袭深蓝色的瓶身,果然富贵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