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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里戏外夫妻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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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依依、方艳芸、白流苏、陈白露、简爱,人们看到更多的是“艺术”的陈数,待“铁梨花”出现后,有关陈数的转型之声纷至沓来。而到刚刚热播完的《夫妻那些事》,又有人开始诧异,原来陈数可以如此接地气。陈数则把这个角色的受欢迎归功于生活的积累和这不早不晚的相遇。她说如果是三年前,她还没有认识赵胤胤,没有体会过跟一个信任的伴侣在一起相处的感受,一定没有现在演得那么生活。

陈数坦言拍摄《夫妻那些事》的过程很累,因为同时她还在准备自己的婚礼,单忙一件事不算什么,累就在两件事同时进行。但之所以没有放弃这个戏,就是因为戏里拍的就是生活中的那些事。《夫妻那些事》探讨了当下情感的许多热点问题,比如丁克、生子、中年危机、情感出轨等,所以有评论称《夫妻那些事》是一部婚姻教程。

自去年与赵胤胤在巴厘岛举行婚礼后,陈数对婚姻也有了一定的体会和感悟。说起戏里戏外夫妻那些事,既有感性的认识也有理性的思考。

BQ = 《北京青年》周刊CH = 陈数

对手相处之道:

与黄磊在生活态度上很有共识

“我和黄磊都属于热爱生活的一类人,这一点是合作默契的基础。我不相信一个只是来演生活情调的人和一个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接近角色的程度是一样的。”

BQ:大家熟悉你的角色多是年代戏,忽然回到现实生活中,有人说陈数穿越回现代,接地气了。

CH:所以要过观众这一关不容易。从表演上来说,演林君我没有太刻意。我对她并不陌生,我有朋友就是女建筑师,拍摄之前也去过朋友的公司体验生活,看她们会不会有一些特定的腔调。但事实上大家都很自然,所谓行业的特性更多是一种判断能力,偏理性的待人接物方式和思考问题的角度。

这些方面,我完全没有压力。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怎么去表现相爱十年的夫妻的状态,这也是不能演的。所以说这个戏来的时间刚刚好,如果是三年前,我还没有认识赵胤胤,没有体会过跟一个信任的伴侣在一起相处、生活的感受,我就得真演了。而现在,我只需稍稍调整一下,把“老公”变成黄磊了(笑)。

BQ:戏里你们的对手戏特别生活,可见戏外你们各自的生活积累对这部戏很有帮助。

CH:我是一个对周围很敏感的人,在中戏读书时,老师对我的评价就是“陈数是一个感受力特别强的人”。把我放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或者一些特定的环境,我会很敏感地感受到许多。当别人需要更长的时间进入角色的时候,可能我已经捕捉到很多气息了。

我跟黄磊之前不是特别熟,只见过几面,我们完全是在戏的碰撞中熟悉起来的。我觉得夫妻在一起生活时间长了,有很多东西是会越来越像的。所以我们都有意朝对方靠近,大概拍了两三天的时间,两个人就没有太大的棱角了。黄磊在表演上给予的一些东西,让我可以很舒服地去感受和呼应。

记得拍摄的第二天有一场戏是黄磊老师现写的,当时的场景是我们在憧憬未来,我在镜子面前说自己是不是老了,他从后面把我一抱,我们俩对着镜子说等老了以后会怎么样。这都是现场碰撞出来的,台词虽然写得很感人,但是演员如果演得很生分也会有问题。所以当时他从后面一抱,我的头就很自然地往后一靠。有很多肢体表演是能够让观众相信两个演员演得很默契,而非是在演感情、演温暖。

BQ:演员之间的对手戏,就像打球的感觉,你传一个好球,对方不仅能接住,还能恰到好处地回过来……这就是一种默契!

CH:对,当对方演员出现一个体态的时候,你顺着她,就像橡皮泥可以很柔软地贴近一个槽型。这种细节特别多,比如当林君非常想要孩子,遵医嘱想在排卵期那天同房。闺密就出主意让林君穿性感内衣等待老公。其实这是很家常的戏,剧本就是几句话,但这种戏怎么拍?怎么演?

我觉得以林君这种理性的风格,她不至于为了向老公献媚,把自己搞得很过分。可这又是一种比较私密的状态,所以我选了一套特别的塑型内衣,既能体现出女性身材的玲珑,又不太过分。当时我往贵妃椅上一躺,用睡袍先盖在身上,还放着泰坦尼克的主题曲,摆出Rose的体态,这就已经开始有喜剧的效果了。老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脸色一沉,让他过来,这种反差不断在表演中进行……剪完这场戏,导演说又有趣又真实。

BQ:呵呵,赵老师看到戏里你和黄磊这种私密、亲昵的情节,会吃醋吗?

CH:有一天他见几个好朋友,那几个好朋友和黄磊也认识。我们家赵老师还没说什么,那几个朋友先说:“这个黄磊太不像话了,老占陈数的便宜,动不动就亲一口。”呵呵,我觉得这种戏只要真实、生动、有趣味,大家都挺爱看的,关键是别演得恶心。还是一句话,同样是亲热的戏,如果演得有美感又比较准确、自然大方,符合剧情,我觉得都可以。比如最后一集的戏,我终于生出孩子了,逗着孩子玩,夫妻俩这时候亲一下,会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BQ:表演上的默契也源于你和黄磊都是热爱生活,对生活有要求的人……

CH:黄磊老师是属于爱家、爱老婆、爱孩子和爱生活的人,这和我是蛮重要的一种共识。我们私下也会分享些生活和旅行的心得。黄磊和赵胤胤比跟我熟,在我 跟他合作之前,他们就喝过好几次酒了,他们是红酒的酒友。这一点也给了我们两个能够迅速进入角色状态的基础,我不相信一个只是来演生活情调的人和一个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接近角色的程度是一样的。

夫妻相处之道:

让身边那个人看到继续美好的你

“我不太在意惊喜,更注重能过上幸福的、温暖的、有质量的生活。我先生是一个很懂得和我一起去营造这些的人。我们刚认识时,他知道我唱过《倾城之恋》的主题曲,就把它改编成了钢琴曲,灌成CD送给我,那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BQ:《夫妻那些事》反映了现代家庭的许多社会问题,比如丁克家庭、婆媳关系、小三等……依你个人体会,你觉得如何经营夫妻关系,最主要的是什么?

CH:我对现在流行的一些词的用法不是特别赞同。比如说爱情保鲜。这个“鲜”就用得不准确。如果两个人是20岁认识并结婚,到三四十岁的时候还能保持20多岁的激情,这是不现实的。我其中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就是我们如何在追求美好感受的同时,接纳此时最美好的对方。每个人都在变化,每个时间段对方都会呈现出一些美丽的东西,在发现的同时也要对自己有要求,别以为都两口子了,就放任自己,凑合着过。一旦有这样的想法,别说“鲜”了,很多问题都会出现。因为你没有让对方看到继续美好的你。

BQ:这种“美好”不单指的是外貌的漂亮……

CH:对,前两天我发了一条微博,我说“漂亮”这个词更多用来形容外貌,做演员可以化妆造型扮漂亮,但到底漂不漂亮,心中要自知。外表的漂亮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但我们仍然可以做到美好。这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后天去获得的,而且是真正意义上能够伴随我们终生的东西。当然,我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整个社会的习惯,我只是给大家一个很重要的表达。“鲜”里面包含的是你要接受此时最美好的对方,然后要做到此时仍然美好的自己。这才是真正意义上两个人感情的最好经营。用黄磊的话说:要不断建设自我,这样才会让自己的生活丰盈,让身边的那个人有机会欣赏你。

BQ:你跟赵胤胤结婚快一年了,你觉得婚后和婚前有特别明显的界限吗?

CH:没有,只是多了一个婚礼而已。我们俩相识的时候都已经过30岁了,心智比较成熟,对婚姻有冷静的认识。虽然我不是特别清楚婚姻生活是什么样子,但通过多年生活的历练,甚至朋友们之间的交流,对于大家所谓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中反射出的琐碎和平淡,我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我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势必是在追寻快乐、美好的同时,应对和解决一些琐碎与烦恼,不能期待永远好。因此,我们俩在交往的开始,就从来不掩饰身上的缺点。比如,他穿西装礼服是非常帅的,但他也有穿T恤、短裤的时候,这是真实的生活。他会让我看到,让我了解。我如果不开心会说出来让他知道,我们会经常交流、沟通等,这是我觉得很重要的一个磨合方式。因此我们不会觉得结婚是个分水岭。

BQ:你们在巴厘岛的婚礼很美好很有创意,在婚礼的形式上,你们两人很有共识吗?

CH:我曾经说过不要婚礼。虽然我是演员,面对三千人的剧场演《日出》也不会怯场,但是生活中的我,并不是很擅长面对很多人。我可以演陈白露,但我不是陈白露。我不是在很多方面都游刃有余的人,尤其是人很多的时候。婚礼一定是人很多,又要真情表白,这会让我很有压力。

我20多岁参加完一个朋友的婚礼后,就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不要这样的婚礼,因为不适合我。在我看来,婚礼可以热闹,可以风光,但是婚礼是我和自己内心的一个交流,我很看重绝对属于陈数个体的状态,而非为了面对大家,迎合大家的压力。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婚礼。哪怕只是在家里,我们面对面,每人说一句话,在我心目中也是婚礼。因为我需要此时此刻心灵的绝对安宁,只面对你和我。

BQ:这一次的婚礼,赵胤胤怎么说服你的?

CH:他坚持说要给我一个婚礼,而且在我们确定婚礼之前,本来要去巴厘岛的宝格丽酒店度假。他搜寻了相关资料,发现酒店有一个很梦幻的结婚地点。我看了之后觉得这是可以属于我的结婚地点,婚礼才定了下来。每个人心目中都会有一种感受,只不过有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是自己追寻的,但你一定会知道什么是不需要追寻的。我只是在做减法。因为想把婚礼做得简单些,我们没有请那么多朋友,只是20多个至亲好友。

BQ:现在回想,婚礼上最难忘的场景是什么?

CH:当时特逗,本来应该伴娘先入场,但我们的证婚人因为太紧张,说成新郎新娘入场,结果伴娘一出来,大家就开始哄堂大笑。我那天倒没那么紧张,可能因为那个地方的气场跟我们两个都很吻合,而且发自内心的笑也不会让肌肉紧张。

我记得婚礼举行之前,负责婚礼布置的女孩问我有没有想好誓言,我说随便想想就好。她说必须要认真地说,听婚礼誓言是她们做这行最大的幸福感。但我一直没确定到时说什么,也没问赵胤胤是不是想好了。直到他说誓言时,我脑子里还闪过呆会儿顺着说的念头……神奇的是当自己说时,一点没有停顿和结巴,按说是即兴说话,怎么也会有些嗦和口头语,但我没有。我想这就是由内而外的一种真实流露吧,不见得有多深刻,但很自然。

BQ:虽然婚前你对婚姻的琐碎有准备,但真的开始生活,会觉得现实远比想象更琐碎吗?

CH:这种琐碎在我们婚前就出现了,出现完了我们才决定结婚。我们必须承认一点,婚姻虽然是因为爱情而起,因为两个人的共识去追求未来的生活,但毕竟生活是由无数琐碎构筑的,其中没有大是大非,都是家里的那点事。你洗碗和我洗碗究竟谁对谁错?没有对错,就是一个习惯和配合的问题。我们不会因为一些小事闹得不可开交,虽然也会有争执,烦的时候会唠叨好几句,但终归我们俩要在一起生活。

BQ:婚后你会有意识减少些工作量吗?女人通常要面对事业和家庭的平衡。

CH:在认识赵胤胤之前,我的工作量就不是特别大了。拍完《铁梨花》之后,因为太累了,我也休息了大半年。惟独从2010年10月到2011年的10月,整整一年,我只有过年13天左右的时间休息,除此之外全是事儿。春晚、搬家、婚礼,还拍了三个戏。现在好一点,赵老师心里也明白女演员职业生涯的黄金期要珍惜,也能理解我积累到今天,不应该轻易放弃。所以,她一直比较支持我的工作。

BQ:能够感觉到他对你的支持,前几天你过生日,选生日蛋糕他花了很多心思,天鹅湖主题的蛋糕,他觉得天鹅湖的概念能把你们的职业联系到一起。

CH:那天我们在做电影《情迷》的宣传,我邀请大家参加我的生日party。这个天鹅湖的生日蛋糕是他请上海最好的糕点师傅手工做了一天,非常麻烦。虽然他想给我一个惊喜,但之前他也透露了一下,他知道我个性中不喜欢特别大的惊喜。突然发生的事情,会让你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反而会忽略了这个礼物带给你的快乐。(他有什么特别的祝福吗?) 他就说:“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其实,他一直有跟我说:“不管我们怎么吵架,都不能伤了 感情,因为我们俩要携手过一生。”这点我没有质疑。所以我觉得能找到这样共识的人很难得。

家庭相处之道:

孩子缺少的不是称谓而是你给他的关怀

“我从来没有做丁克的打算,我和我的先生都很喜欢小孩子。至于我会什么时候生,这要讲究一个缘分。虽然我还没生小孩,却已经提前进入到了当妈妈的角色当中来了……”

BQ:有人说,两个人的婚姻,最后是两个家庭的事。这一点从《夫妻那些事》里也有所反映,在跟先生父母相处的过程中,你对此有特别的体会吗?

CH:我第一次去他们家的时候,坐在车上不肯下来,我觉得第一次去别人家空手不大好,但那天时间比较紧没来得及买东西。当时看到五岁的大象(赵胤胤与前妻之子),给了我下车的勇气。我觉得人身上是会散发出气场的,大象身上有一种很柔和的气息,让我走近。其实,人和人之间需要对方给予你一些信息,你才能有勇气做得更好。当时大象站在门口,赵胤胤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叫我下来,我就跟过来,是大象吸引着我走进他们家的……

大象的第一个乐高是我买的,看了说明书之后我陪着他玩了一会儿。他那时候说话不太溜,都是短句子,还说我笨。(笑)我留意到西式的幼儿园里大人跟小孩说话一定是蹲着的,让小孩用平视的眼光看你。我跟大象说话也一直蹲着,形体的语言真的是有科学道理的。我跟他一起听爸爸弹琴,过一会他就很自然地坐在我腿上了,当时我心里特别感动。其实,大人之间的关系都好处理,就怕小孩不接受。我妈妈原本也担心我跟孩子相处的问题,后来大象来北京上学,我妈才见到他。看到我们在一起的状态,我妈就放心了。

BQ:大象去参加你们巴厘岛的婚礼了吗?

CH:没有,他还要上学。我去巴厘岛出发的那一天,大象正好在家里,我专门拉着大象,蹲着跟他说了几句话。我说:“大象,爸爸要跟陈数阿姨去巴厘岛举办婚礼,我们要结婚了,以后要在一起生活了。我特别爱爸爸,也特别爱你,特别希望我们能一起幸福地生活。”我一直觉得千万不要忽略小孩的感受力,如果你能很真诚地跟他说,他不一定会记住,但这种我视之为正面能量的信息,是会停留在他身上的。当时我说完之后就哭了,他抱着我,我就抱着他哭。

BQ:我觉得看到你和大象的和谐,赵胤胤会更欣慰……

CH:他说:“每当看到你视大象为己出的时候,我都很感动。”怎么说呢,我很喜欢小孩子,而且有些事情是要学会接受的。你都选择这个男人了,他的孩子你能不接受吗?!就如同和这个男人从相识、相知到结婚,肯定会有磨合的过程,跟孩子的关系不也一样吗?!

我比较能够站在对方的角度替他着想,比如,刚跟赵胤胤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让他时常给大象打电话,因为孩子需要听到爸爸的声音。还有,大象刚来北京时,弹琴不用心,就被赵胤胤严格批评,我会让他别拿对研究生的态度对小孩,小孩被吓到不仅会产生逆反也会影响父子感情。有时,我建议他们父子俩一起洗澡,这样容易增进父子感情。胤胤是个不会对孩子表达关怀的人,但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之后他改变了很多。

BQ:你之前说,爷爷奶奶让他叫你妈妈,但你不想强迫孩子,让他叫你陈数阿姨就好了……

CH:我们结婚回来,大象喊了一声“陈数妈妈”,还特别不好意思,过来抱了我一下。后来当着赵胤胤的面,我说叫我陈数阿姨就好。当然我没有跟大人讲为什么,但是我心里明白,不要让孩子难做。因为称谓是最不重要的,孩子缺少的不是称谓,而是你实际给他的关怀。假如他永远称我为“陈数阿姨”,但他很愿意跟我在一起,觉得我很亲切,这比称谓更重要。(有一个细节:当晚朋友请陈数和赵胤胤夫妇吃饭,因为拍摄结束的时间比预定的晚了一会,大象来摄影棚等陈数,陈数把有些羞涩的小家伙介绍给我们。看着他们亲昵的对话和举止,是很温情的一幕。)

BQ:在你这里,婆媳关系更不是问题吧?

CH:我很幸运,老两口都很知书达理,而且对我从来没有奢望。他们觉得我跟胤胤生活得幸福是最重要的。他们老两口在家里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身体都很健康,不用我们费心。其次也不奢望我们作为儿子、儿媳妇要怎样怎样,没有过多的要求。我也会经常给他们打电话,有时到广州出差时也会去看看他们,从国外出差或旅行回来,都会给老两口买些礼物。

我一直不相信很多东西的得到是凭空的,一定是有付出才有回报。有人问我幸福的得来有没有诀窍?我说没有,就是去做。我现在生活和事业都还不错,是因为我在忙碌工作的同时没有忽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