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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在路上 那些我睡过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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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停留在酒店的时间,很大程度上是这些年从工作中逃离出来与自我相处的唯一整段的时间。我想这就是我在路上的方式。――文林

真正让我安心的是酒店

“洁癖之必要,就在于那种排除异己的控制力,在它的美学劫持之下,我们过着一种相对清简的人质生活”,文林在书里这样写,写的是他对审美的挑剔。比如他只钟情于单一品牌,像是一种强迫症,“任何对别的品牌眉目传情都犹如不洁的外遇”,当他需要一只碗而中意的品牌店铺缺货时,他的家里就会一直少一只碗。

通常,一个有洁癖的人,是让人生畏的,而文林是好相处的天秤座,他说话慢悠悠,时而停下来想一想,似乎在尽量去找对方可以接收到的清晰信号。

在朋友们的描述中,文林是一个有些糊涂又目标明确的宅男,总是在路上却不被界定为行者,因为他的目标不是山水、美食、美景,“真正能让我安心的是酒店,我喜欢那些安静地待在酒店里的时间,恰好是靠着旅行与自我相处的一种理想方式。”

对大部分在路上的人而言,酒店不过是一时驻足的场所,过客始终是过客;对文林而言,酒店就是旅行的目的,比起旅行,“我想度假这个词似乎更适合――度假是一种消化和重建,对我来说,就是在一个有着某种洁癖的酒店里,与自我相处。”于是对酒店的要求,是一个可以待上两三天的地方,于是就有了《那些我睡过的床》,一本标题让人浮想联翩的书。

去有设计风格的酒店

文林是四川人,曾经在山区生活了18年,他把这一点解释为向往城市生活的原因,想法很强烈的时候,“在某个还充满着内心冲动、无惧未知的时间点,选择了进入上海。现代人的迁徙流转,一定是在寻找一个安定的所在。”这是他到上海的第8年,做着编辑的工作,喜欢上海的街区,对巨鹿路的瘾,就像鸟类栖居在深林。

“住巨鹿路是一种瘾。就像把手机设为繁体字是一种瘾,就像只听CD是一种瘾,或者在每个国家买《MONOCLE》综合报道世界范围内生活、文化等话题的英国杂志是一种瘾。巨鹿路是生活没有安全感者的救赎,是外乡人寻找归属感的理想方式。”在文林的文字中,感觉到的是他不同于言语表达的一种执拗和内我保护,一种孤岛式的生活方式,“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只能在一定的范围里生活,我们只能拥有一部分,而放弃一部分,在所拥有的这一部分里,我们是安全的,是没有失落恐慌和心理障碍的。”

而出走,是人在一个地方久了,总会有一些疲惫的状态,需要一个新的环境的刺激,需要换一个氛围。于是从由工作而来的“去往不同地方采访具有设计风格的酒店”,文林发现其中的乐趣,“一直出差,住酒店后来变成了一件日常发生的事情”,最好的态度,是当做换了一种方式在家里生活。他记录下来的,不是商务酒店,也不是客栈,“设计风格的酒店都有自己的特色,在国外一直都有,中国2008、2009年开始兴起,到这几年发展得比较好。”这样一本书,是可以让人们知道,原来还有这种酒店。

只有开始 没有结局

18岁那年,文林离开故乡四川,经过4天3夜的颠簸来到人生旅途的第一站――厦门。“18岁出川这件事情,在我内心里一直被视为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旅行”,用一种告别过去的方式,“只有开始,没有结局”。多年后的旅行生活验证了这句话的含义,文林的足迹开始遍布各地。

厦门是一年四季晃着明亮的光的城市,城市很小,光却可以折射出多样的生活元素。在文林眼中,“厦门10年,青春做伴。那是最好的时光,无知、无畏、无牵挂。”

《那些我睡过的床》开篇即是记录厦门的“那些床”。鼓浪屿是厦门的“海上花园”,岛上绿树繁茂,空气中尽是温润,在这里似乎是没有寒冷的概念。“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开一点儿窗,在海滨城市微湿的空气里头可以睡得健康一些。早上天光还未全部打开,人就在窗外的鸟叫声里醒了过来。窗外是两株高龄龙眼树,相距七八米的距离各自罩着一方天地,活了40多年却还在相互攀比着往上长。”

“两颗龙眼树,一栋老洋房”,21 Howtel是一个上下三层十二个房间的独栋洋房,“居家静巷”的定位,让它成为厦门本岛最安静的酒店,“安静到会自然放轻讲话与行动的声音,安静到瞬间找回了思考的力量。为了配合这份久违的安静,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没有配备电视机,代之以推荐阅读的书籍(不是杂志),比如你的书桌上那本《这就是纽约》。”

树,就像是鼓浪屿的原始生命力。“鼓浪屿最多的树种,大概就是榕树。在去往46 Howtel的路上,远远就能看见一株巨大的榕树破墙而出,浑然遒劲,也许是长得太有姿态了,过往的行人总是被它生动的躯体所吸引,抬头就看见一张巨大的叶网,一手遮天也就在那一刻。”找到一家酒店入住,“人是从鼓浪屿游人如织的喧嚣画面里抽离开来,静谧得恰到好处――打开遮光帘睡觉,在早上醒来时,一睁眼就看见百年老榕,恍惚之间会有躺在自然中的感觉。”

人要多细致,才能记住在不同酒店醒来的第一个感觉,会带着在自己家中的心情体会酒店的每一个细节,保留下每一个私人化感受。

有一种职业叫“试床员”,他们的工作是去试尽国内旅游城市的床。“每次入住一家新的酒店,打开客房的门,总是先深深吸一口气,然后躺到2.4米宽的大床上舒展一下筋骨――看似放松的动作其实试床员已经开始工作了:吸气能够第一时间感知房间空气的清新程度,有无异味,而躺在床上则能直接感知床垫的软硬程度和床上用品的舒适度和气味。”这是一种新兴职业,看似风光体面却无非重复着流程作业,回去填满格式化的表格。

而文林的“试床”体检,是独家的,是每一个房间都和他发生过关系,才有了自己独特的住房体验,才会在内心“激起一层温暖奇妙的感官享受”。

厦门温和的气氛陪伴了文林10年,这个城市他太熟悉了,他终于还是决定移居上海,“离开了的内心,总是适时地提醒自己,迟早回来。我觉得我应该为厦门写一部回忆录,只是我再怎么用记忆接近真实,这座城市,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要的不多 但一定要精

“从四川来到厦门,然后到了上海,物质文明豢养下的内心,走上了一种需要在物质中获得存在感的不归路,这条路没有好坏,关键是适不适合。我们走很远的路,都是为了回家,这些物质的所在,对我来说,就是精神家园的物质。”

2013年对于文林来说是充满挑战的一年,他参演了MiniPaceman的纪录片、拿到驾照,年底开了一家名为“荃二”的杂货店,其间去过9次日本。“荃二”是关于生活器物与日常美学的店铺,很多异乡客慕名而来,客人玩笑着称“荃二”为夜店,因为每天的营业时间是晚7点半开始。

“我们日常生活中最常用的器物主要材料都来自土石、草木以及金属,把“荃二”这两个字拆拆解解,你会发现这里面有草、土、金这些元素,当然,还有人”,这就是文林和两个好朋友的日式生活杂货店“荃二”名字的由来。

他说自己喜欢城市生活,但喜欢朴实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物什,“每一样东西都可以用很久,朴实无华,具备自己的功能和设计。就好像一个杯子,人一辈子其实用两三个,但你却一直再买不同的杯子,因为你会觉得会有更好看的。”而他只是会很认真去挑选一个,想着是没有杯子可以替换它的,“当你拥有它就够了。会越用越有生命力,就是你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一直去拥有很多东西,却不和你发生关系。”

日剧《深夜食堂》里,故事就以只在深夜营业的这间食堂为舞台,描述主人与客人间的心灵交流。“荃二”就是这样的店铺,给文林带来很多有趣的客人,“我开店的时候比较晚,在路上遇到那个女生和她朋友,他们在找门牌号,我在想或许在找我的店。我是从后门开门进来,他们刚好从正门进来。”这是一种直觉,“他们最终买了北海道的漆盘,大多客人对木的需求比较低,我自己很喜欢的盘子带回来,以为客人也会喜欢,却很少有人去问。”

那个盘子没有放在很明显的地方,女生也没问价钱,她看中的另外一个木质容器本是店里装东西自用的。“结账的时候,她看到我拿出钱包,就说,我们用的是一样的,然后掏出自己的不同颜色相同品牌款式的钱包。遇到这种客人,就是遇到知己的感觉,“还有她喜欢的陶罐,本来是不卖的,我就送了两个给她,她就很开心。”

店里大部分的东西,文林是不舍得卖的,每一件容器都是精挑细选从日本进货回来,“我挑的很认真,一款玻璃容器有三个,别人可能都带回去给客人挑就好了。我会挑一个我最喜欢的,因为我要挑的,就是我想用的。”近乎于严苛的挑选方式再次验证这位资深洁癖的态度,他要的不多,但一定要精。

散步去认识一座城市

他说他是一个内向的人,有汽车品牌联系他希望拍一部他在上海的城市微旅行纪录片,“当初是有拒绝这个提议,自己本身也并不会开车。”后来汽车品牌调整了自己的方案,他也愿意让朋友载他,开始了上海的一日之旅。

文林是习惯通过步行来完成所必需的移动的,“没有比散步更好的方法去认识一座城市,也没有比散步更能获得这座城市生活的正面能量。我坚持各种目的的散步路线。”出书和参与拍摄之后,有更多人认识文林,但如果说是直接影响到他的,是“我去报名学驾照。我以前以为我不会开车,因为常常走神,学驾照是尝试另外一种可能性”。

文林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作家,“书写让我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来看一个人短暂的生活轨迹,这种看清楚让人对自己感到陌生,就像是在看别人的生活。”也许还会出关于日本和杂物店的书,只是因为“蛮有兴趣”,但一切顺其自然。“我尽量把自己的生活范围缩小,也没想过做公众人物。公众人物是给别人生活的,不是个人生活的,我也不想谈太宏大的事,只谈自己了解的事情。”

每个人的企图心不一样,“有人是生意人,对事业要求高无可厚非。我只是把每一天过好就很好了,一天是一天。我的企图心不是很大,这或许和他在日本接触开店的人有关系,“没有太大野心,他们的心态非常平和,对我影响很大。你不觉得他生意多好,但是他也不会觉得不开心。你要求越多,你的过程越辛苦。”

就是我对生活的需求没有那么多。我是很喜欢日常生活,人就会平静下来了。你的关注点在一个碗、一道菜,我尽量给生活做减法。接下来大部分的旅行都安排在了日本,也会去台湾。在台湾他还是会入住“好样酒店”,“感觉与平时出差回家的状况无二”,因为它,“不是提供一个酒店,而是提供一个居家式公寓”。他将以自己的方式,继续“宅在路上”。

《那些我睡过的床》开篇即是记录厦门的“那些床”。鼓浪屿是厦门的“海上花园”,岛上绿树繁茂,空气中尽是温润,在这里似乎是没有寒冷的概念。

2013年对于文林来说是充满挑战的一年,他参演了MiniPaceman的纪录片、拿到驾照,年底开了一家名为“荃二”的杂货店,其间去过9次日本。

“没有比散步更好的方法去认识一座城市,也没有比散步更能获得这座城市生活的正面能量。我坚持各种目的的散步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