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绽放人生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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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国强: 1957年生于福建泉州，曾赴日本留学，后移居纽约至今。08年奥运开幕式上的大脚印是他的创意之一，他的主要艺术作品被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伦敦泰德现代美术馆、巴黎蓬皮杜当代艺术中心等永久收藏。四次被英国权威杂《ArtReview》评为全球艺术界最有影响力的人百强之一。

焰火方士的选择

北京奥运开幕那晚过后，每个人都知道了“大脚印”，知道了蔡国强和他的“炼药术”。蔡国强说自己是个方士，与古代炼丹采药、求长生成仙的方士不同，他“炼”的是火药。福建泉州是蔡国强的出生地，虽然同样经历，但是流传下来的敬神烧香、风水巫术仍然没被破坏，那里保留着更为原始的个人主义倾向，仍然紧守着某种既定的思考与生活感。当地的艺术圈内也不在乎“艺术官化”的全国美展，更在意笔墨技法和怀古情怀。而蔡国强选择了一条反传统的艺术路。

蔡国强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个历史学家、山水画家，喜欢书法。蔡国强在父亲的书店中接触了许多西方的文艺作品，比如《推销员之死》。从小眼界甚宽，更因此爱上了艺术。泉州对面就是金门，已经解放20多年了，却依然要经常面对两岸互相打炮的日子，当然，大多是“观念炮”，“虽然大炮主要用来散发传单，却让我觉得火药是一种可以传递信息的工具。”

火药的瞬间威力和抽象痕迹，是蔡国强选择火药作为艺术媒介的“导火索”。“最早喜欢火药就是因为危险性和产生烧痕的新鲜感，从形式和视觉上的新鲜感，可以打破我保守和胆小的做事情的方式。”

瞬间的魅力

这个说话温软的泉州人，艺术作品却很凶猛。：火药、中医、爆炸的汽车、老虎、狼群什么都能调动起来。《撞墙》中突奔的满室狼群，《草船借箭》里浑身箭矢的船，《不合时宜――舞台一》中爆炸的汽车……蔡国强说他的作品就像个超市，什么都有。

很长时间，大家把他笼统地看成一个玩火药的艺术家。其实，蔡国强跟世界顶尖的品牌包括奥迪、卡地亚、Gucci等等都有合作。他与日本著名设计师三宅一生合作的“爆炸时装”，更是一场很过瘾的“破坏艺术”。在卡地亚基金会的展览中，有一整条游廊都用于展示这种时装与艺术结合的第一批作品。当时，三宅倾注热情在服装系列“我要褶皱”上，蔡国强将超过50件褶皱的衣服排成了一条龙形，然后用火药把衣服炸了，衣服印上了燃烧的巨龙图案。

其实蔡国强喜欢烟火是因为它们能爆炸，烟火美丽但是没有破坏力。不管是爆炸的火药还是汽车，包括撞墙的狼群，蔡国强迷恋那种短暂的时间感和流动感，迷恋那种看不见的能量突发的状态。他不怕矛盾，一个把做艺术当作冒险行为的艺术家显然不会拒绝矛盾。

艺术之于这位冒险家，自然有他独到的见解：“做作品和很像，使人过瘾。需要精神、材料、体制，东西方探索的知识等等，但是，的关键是现场表现。艺术家对艺术作品的关键也是现场表现，大量的艺术家观念和历史学问够了，材料也不错，但现场魅力不够。做作品，要傻，要奢侈，比较有魅力。”

拒绝“早揪心、晚捂心”的人生

蔡国强很早就警悟时间在生命中自己控制的重要性，如果成为上班族，就不可能安排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当上班族是非常确定的，但是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立志成为艺术家的，或是说，究竟在人生哪一个确定的时间点上做了这决定？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能说是顺理成章。我年少时候感兴趣的东西，觉得好玩的事物，学校里学到的理论，我的家人与周遭的故事，一切的一切，最终不知不觉地汇流成一股力量，全部只为我成为艺术家这件事情服务。”

艺术，不管是创作或欣赏，都需要大量的“闲工夫”。有次在美国古根海姆美术馆，蔡国强和一位知名厨师、一位性学大师三个人谈的是“烹调、与艺术”。对谈中蔡国强总结，这三件事情有一个重要的共同前提，就是要有闲工夫。要有闲工夫，吃饭也要有闲工夫，才能细细品味，慢慢消化，再好吃的东西吃太快都会完蛋。

无论是谁，知道自己这辈子要的是什么，很重要！蔡国强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30多年前，他的爱人每次叫他起床，都说：“快快快，快点起床了。”蔡国强就回答说：“你让我睡久一点，以后我会没有空睡觉的。”不久，这个自信的“火药师”开始在日本、美国、中国三地奔波。

就像汽车是从A点到B点的代步工具一样，有些人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活着，而不是活着的形式。同为艺术家的艾未未在纽约住了十年，没有拿任何身份证；蔡国强在美国住了十几年，到现在还是不太会讲英文。

生活中的蔡国强朴实、平静，“在生活中，我其实是个很无聊、没有情趣、寂寞的人。”不工作的时候，他几乎哪儿也不爱去，就安静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看报纸，陪女儿画画，跟朋友聊天。可能正是这种生活中的平凡，让他时刻谨记“艺术要让人民理解，用朴实的方法引起他们的共鸣”。和蔡国强最有共鸣的人，是他的女儿。蔡文悠是“90后”，如今20岁的文悠对父亲很喜欢、很崇拜、很依赖，但也有不自觉的叛逆。中国国籍、生于日本、五岁去美国的她，自小跟爸爸游走在全球的艺术圈，曾想学时装，终究还是回到艺术之路。

09年秋，蔡国强在台北市立美术馆做自己30年艺术回顾展，他的助手是的两位女儿，展览的代言人是台湾综艺圈著名主持人蔡康永和名模林志玲，这群人所到之处镁光闪烁……这一切排场都与人们印象中清高孤傲的当代艺术家不太一致。展览开幕时，代言人都穿上印着“问我蔡国强”的T恤，蔡康永还在T恤上用火烧了几个破洞，以此“小规模地向蔡国强致敬”。这是外界对蔡国强的肯定，但对于他自己，这一切只是他天命之年焰火绽放的开始。

对话

《BLOOM》：平常生活中的您是什么样子？

蔡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