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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狗情愿 第4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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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一种动物像狗一样在以这么多的方式为人类服务:在房屋倒塌后把困在瓦砾中的人抢救出来;在森林的深处把迷路的人引出来;在边疆站岗,阻止非法交易;不知疲倦地照顾残障人士的生活……狗,就是这么忠实地服务于它的朋友——人类。当然,也希望人类能善待这位忠实的朋友。

选文一

灵犬有泪

文/梁晓声

1972年冬,我们连六名知识青年守卫乌苏里江边的一个哨所。连队每隔半月给我们送一次面粉和蔬菜,北大荒冬季只能吃到白菜、萝卜、土豆这“老三样”,难得吃顿肉。于是,我们开始套野兔。

可是我们套住的野兔被狗叼走了,雪地上清清楚楚留下的踪迹告诉我们,狗跑过了江面。土堤后是一个村庄,可以望见各式各样的屋顶。这一带江面不宽,早晨甚至可以听到他们那个村庄的鸡鸣。毫无疑问,这只狗是苏联人的。

一天傍晚,我们听到了狗叫,循声跑到一片灌木丛中,只见一条狗中了我们埋的“子母套”。那狗长腰身,长腿,垂耳,深栗色的毛闪耀着光泽。这只狗很灵秀,很可爱,是一条漂亮的纯种苏联猎狗。它太痛苦了,不久便一动不动地蜷伏在雪窝中。

一个伙伴踢了它一脚,恨恨地说:“我们走,让它在这儿受罪吧。它不被勒死,也会被冻死,或者夜里被狼吃掉。”

另一个伙伴反对:“让狼吃掉?未免太可惜了。弄回哨所去,宰了,够我们吃几天的。”

第三个伙伴立刻表示赞同:“对,狗皮归我了,寄回上海,给我父亲做件皮坎肩——纯种苏联猎狗皮坎肩。”

天黑了,狗在哨所外,也许快被勒死了,也许快被冻僵了,也许预感到了无法逃脱的可悲下场,它一声不叫,仿佛期待着我们结束它的生命。水烧开了。磨刀的伙伴满意地用手指试刀锋。

忽然,我们听到江对岸有人呼唤。先是一阵老头沙哑的呼唤声,接着,是一阵老妪气急的呼唤声:“娜嘉……”

在这黑沉沉的宁静夜晚,隔江传来的呼唤声显得异常真切。班长在团部俄语培训班受过培训。我们问他:“呼唤的是什么意思?”

班长回答:“娜嘉,这是苏联女孩的名字,他们在呼唤孩子。”他们呼唤孩子,与我们毫不相干。持刀的伙伴向我摆了下头,我走到外面,欲将那条半死不活的狗拖进哨所。

它忽然叫了起来。呵,我从未听到过一条狗发出那么悲哀的叫声。那简直就是一个身陷绝境的人在回应别人对自己的呼唤。

苏联老头和老妪的呼唤声更近了。显然,他们循着狗叫声,沿江对岸的土堤一面继续呼唤,一面奔跑过来了。在他们和我们之间,隔着冰封的乌苏里江。人的呼唤声和狗的回应声,震颤着比冰封的江面宽阔几倍、十几倍、几十倍的夜空。我们都一动不动,呆呆地倾听着。一个极其寒冷的夜晚,人的呼唤声和狗的回应声,以一种穿透这犹如被冻住了的黑沉沉的夜晚和犹如被冻住了的大自然中的一切的力量,震撼着我们的心。虽然看不见那对站立在对面土堤上的苏联老人,但我们确信,他们是在呼唤这条狗。

持刀的伙伴将刀朝地上狠狠一掼,走到他的铺位,仰面躺下去。“我声明,我不要狗皮了……”那个来自上海的伙伴喃喃地说。班长拔出刀,盯着那狗。它一被拖入哨所,就不叫了。它也瞧着班长,眼角挂着泪。是的,它无声地哭了。我生平第一次亲眼看到,狗是怎样默默地哭的。

班长弯下身去,将钢丝断。狗慢慢站了起来。它有点疑惑地望着我们,本能的戒心使它不敢移动地方。它伤得很重,后胯毛脱皮绽,血肉模糊。

班长低声说:“医药箱。”我立刻拿来医药箱。

我毫不吝啬地往狗的伤处倒红药水,撒消炎粉,又仔仔细细地给它缠了几圈药纱布。班长在一张纸上写上几行俄文,写完,念给我们听:“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们的狗,希望它不要再到江这边来。”我献出一个牛皮纸信封,班长将这封“国际信件”让狗叼住。我推开哨所的门,那狗慢慢走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从此,我们套住的野兔再也没丢过。

(选自《情感读本·道德篇》2011年第6期)

【阅读训练】

1.读完全文,请用简洁的语言归纳故事的主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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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阅读文中的画线句,分析持刀的伙伴扔掉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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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它也瞧着班长,眼角挂着泪。是的,它无声地哭了。”请你想象一下这只狗此时的心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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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结尾一段有什么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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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文二

一条让人潸然泪下的狗

文/康哲峰

维森教授在车站捡到一条走失的小狗,当寻找狗主人失败,让人领养又送不出去的时候,维森教授的妻子喜欢上了这条可爱乖巧的秋田犬,于是他们一家正式认养了这条狗。

维森教授根据狗脖子项圈上的符号给它起名叫“八公”。一狗一人快乐地生活着,维森教授一心一意对八公好,八公也一刻不愿离开教授。教授上班时,八公每天都送到车站;教授下班了,八公又会准时等在车站前的花坛上。这样过了几年,一天,教授要去上班了,八公却一反常态地不愿跟教授去车站,向教授吠叫着,转着圈。可教授要上班,还是走了,八公追出去,嘴里叼着球。那是教授一直想教给八公的游戏,而八公因为高贵的血统一直不肯去学。这次,八公追上教授,给教授带来很大的惊喜,教授激动地和它在车站一次次玩着这个游戏,并向早就熟悉八公的人们炫耀着。可是,火车还是要开了,教授还是离开了。八公只好默默地趴在花坛上等教授回来。教授在授课过程中突发心脏病离开了人世。八公在车站前等了一趟又一趟火车,天都黑了,教授还是没有回来,八公痴痴地等待。最终等来了教授的女儿和女婿,八公回到家中,躺在地上不吃也不喝。几天后,八公又回到车站,继续它痴痴的等待,仍然是准时准点。可是,维森夫人和女儿卖掉了房子要搬走了,八公也要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了。

到了新的环境里,八公每天闷闷不乐,连动都懒得动一下。一天,趁维森教授的女婿回家开门时,八公逃跑了,它一路狂奔,一路寻觅,最后竟然又找到了那个小小的车站,它又开始了自己的等待。车站周围的人被八公的忠诚感动着,都亲热地和它打着招呼,照顾它。不久,维森的女儿又找到了它,再次带走了它。可是,八公那哀婉的眼神让维森的女儿深深感动,最后她给了八公选择的自由。从此,八公就开始长达10年的忠实等待,每天都准时到达,准时离开,车站上很多人都和八公打着招呼,甚至在火车上传播它的故事,一个记者还为它写了一篇文章。更多的人开始关注八公,甚至它还收到了来自国外的捐款。但八公并不为之所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等在这里,等成了车站的一道令人感动的风景。

树叶青了又黄,黄了又青。雪来过,雨走过,风吹过。八公渐渐地老了,步履蹒跚,皮毛憔悴。但它还是等在这里,就像一尊雕塑。10年了,八公一直在痴痴地等待维森教授归来,这份情感和人世间那些地老天荒的爱情相比也毫不逊色。

八公真的老了。一个落雪的深夜,八公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起身来到自己等待10年的老地方,卧下来,将脑袋搁在爪子上,回忆起和教授以前的快乐生活。雪越下越大,八公渐渐闭上双眼,大雪纷纷扬扬落了满地。八公去了。

(选自《青年博览》2011第22期)

【相关链接】

这是一个发生在日本的真实故事。八公死后,尸体被制作成标本,保存在日本国立科学博物馆。1987年,这个故事被拍成电影;2009年12月,该片的美国版本上映。就这样,八公的故事被越来越多的人传诵着,也感动了无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