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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忧伤 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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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佳的这篇文章并不深沉,也并不华丽,简单得似乎有些稚嫩了。但我们还是应该要读,那么,究竟要读什么?读它体现的深情,读它隐藏的情感,读它厚重的关怀。用“我”来替换叙述的角度,更加突出了心理描述的力量。在时尚潮流的误导下,对城市文明有偏狭的理解,忽略了作为各种生命存在的平等性。贾佳的忧伤是再次告诉我们,我们应该向那些无处可归的城市暗角的流浪的动物们,施以一点人类的温情。

穿梭于寂静的黑夜,谁可解开我的忧伤?

蜷缩在阴暗的角落,谁能打破我的寂寞?

徘徊在空旷的街边,谁会留恋我的双眸?

――题记

我很清楚地了解,假若我出现在阳光下,人们的神情与动作:惊恐,逃离。没错,谁愿意看见我呢?黑色,黑色,黑色,一只彻头彻尾的黑猫。与扫帚星一样,是人们眼中的不祥之物,然而,扫帚星已成为人们祈福的流星,而我呢,谁会瞥见我的美?

记得在我刚睁开眼的时候,我的周遭就满目疮痍,只有一些破旧的报纸和腐烂的食物。呵,怕是在出世那一刻,就被抛弃到这垃圾堆中了吧。我曾想,假若我拥有纯白的毛发和高贵的血统,拥有一颗穿透过去的黄色瞳仁和一颗洞悉未来的蓝色瞳仁,也许在此时,正慵懒地躺在主人的怀里,享受阳光眷顾每一寸皮肤的滋味。可幻想终究只是生活中的一味笑料罢了。我,是命中注定,永远在发霉的角落里,为了能苟延残喘而争夺一席之地,他们,是一群流浪狗,大多是被主人所丢弃,瘸腿,瞎眼,丑陋不堪,说起来,似乎与我有些同病相怜,但在这个角落里哪有什么友善与同情可言?为了一块烂肉,几张旧报纸,或是一堆旧棉絮,难免一场恶战。用利牙刺入他们的皮囊,用利爪划出一条条血痕,嘶哑地尖叫,退却可憎的敌人。运气好,争取到片刻的安宁,运气差,就只能奄奄一息地躲起来,用后爪将毛梳顺,然后小习翼翼地将伤口舔舐,等待上苍的发落。

我从未想过改变,或者说是不敢奢求。

我想?她,遇见她是一个奇迹,她的小手被大手牵着,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我,无邪得像天使一般,那是别人不同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只有满满的欣喜。此刻,沦陷在她明媚双眸中,她想挣脱大手,却被无情地拖走,甚至被蒙了一双眼,因为大人说:“快走!不许看,哎呦,这是遭了哪门子的邪运哟……”

三人成虎,的确,人们说得多了,连我自己都快相信,也许我真的是不祥之物,也许我真的只能掩埋在黑夜中,可是,她却不甘心,找到我的“住所”,总是悄悄地蹲在我身边,一动不动。我开始暗地里叫她小主人,尽管她从未把我带回家,哪怕一天。然而,天空暗了明,明了暗,渐渐地,她开始用食指触碰我,抚摸我,把我抱在怀里,甚至亲吻我,开始给我送来食物,或者提来一桶温水给我洗澡。喃喃的细语,轻柔的抚摸,而我只能选择沉沦在这温暖中。三年,我居然可以这样度过三年,三年中,我竟然再没有因食物打架,毛色也愈来黑亮了……

是不是我头顶的阳光太灿烂了,所以你要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