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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新疆生活在身体里发芽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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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张智从克拉玛依去塔城学习冬不拉的路上,经过一个叫铁厂沟的小镇时忽然刮起十几级大风,伴着大雪,路上车辆都停住了。在等待的时候,张智和朋友弹起琴来,其他的当地人都很好奇地听两个汉人在弹冬不拉(冬不拉是萨满巫师的乐器,当地人对冬不拉特别尊敬)全场沸腾跟着一起唱起来。风雪越来越大,不断有人加入弹唱的队伍,忽然有位老人走过来打邀请他俩去商店喝酒,一人一瓶站在柜台边对着喝,对着唱。当下的情景,微醺的张智即兴唱出了一段旋律,忽然就把他带回了巴克图——中国最西北的口岸,他去过很多次,北疆无边的荒原与冰雪交融。《巴克图口岸》最初的旋律由此而来。

从小在新疆一个叫依奇克里克的地方长大,后来做美术老师。但因为喜爱音乐,离开了新疆,北京、深圳多地继续音乐的梦,2010年搬到丽江稳定下来。虽然人在丽江,但30多年在新疆的生活在他“身体里发芽开花结果”,“无法忘记草原上的日升日落”,离开了那里却更怀念,更懂那个地方,所以他作品里头尽管融入了各种现代音乐风格却有仍很强的西域民歌元素,内容上更加写意,也更加追求了游牧情怀。表达自由、融合和无国界,是张智在做音乐时候所追求的,在美国演出的时候,他们叫张智“乡村版的平克·弗洛伊德”。

张智解说歌曲:

《驹马汉》是和朋友去新疆阿拉山口的一个草原时,我们上山的时候遇到一位70多岁的老人家,我的朋友是当地长大的,跟他兄弟相称。我和吴俊德、周云蓬、吴吞都去了他家,坐在他家的炕上,彻夜喝酒歌唱弹冬不拉,跟他一起喝酒,借着酒劲就问:你当年是怎么泡到嫂子的?酒过三巡之后,老汉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个伤感的故事,他年轻时候,他深爱的姑娘远嫁他乡,他记忆里的姑娘有着黑黑的眼睛,总爱在那九月的白桦林里轻声歌唱……

《铁匠之锤》这首歌是和蒋明宏在克拉玛依时所创作,2007年我去叶城的时候看到很多制作刀具的工匠。在古城里传出铁匠凿铁的音色,像是在叙说一个千年故事和秘密,恍如隔世。当时我在玩迷幻摇滚,但因条件有限,所以这首歌一直只有一个不成形的小样。现在根据小样和我对当时年代的怀念,制作出现在的版本。

《银灰之城》是去年的某一天,据说是月亮离地球最近的一天,听说会地震,我就逃到一个古镇去“避难”。晚上在一个无人的酒吧,我喝了一杯奇怪的果汁后开始即兴演奏,我记录了6个片段,其中一首就是《银灰之城》。

《阿克塔斯的人》2002年在阿克塔斯草原上,我遇到一个醉鬼,他说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也再没有人见他拿起酒和猎枪。

《黑夜中的占卜师》是我梦境中出现的场景。占卜师能够指引黑夜里迷路的人,骑着马回到逝去的昨天,翱翔在星光下夜空。预言明日的梦境,找回你准备遗忘的左手和右手。 延伸阅读

新疆音乐在路上,

在去丝绸之路的路上

无论是张智还是吴俊德,总之当马木尔&IZ乐队和“旅行者”等开始出现在人们眼前时,新疆音乐也悄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不能说官方对民族音乐的忽视,至少新疆音乐这个概念,在这几十年里,在整个神州大地,都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但当新疆舞、冬不拉(哈萨克)、热瓦蒲(维吾尔),以及《我们新疆好地方》和《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些元素、标本,完全把新疆音乐塑造成了一成不变的教材模式,不仅新疆音乐在形式上被僵化,这种一成不变甚至是曲解,还导致阻碍了新疆音乐的传承与发展。

在民间领域,来自新疆各地、各民族的音乐人,倒是从反向走出了一条蹊径。从灰狼·艾斯卡尔、舌头乐队、洪启到马条,这些来自新疆各地各民族的音乐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最初接触和实践的音乐体系,实际上都来自于当代西方的音乐体系,比如洪启的民歌,马条的民谣摇滚,以及“舌头”夹杂着朋克和金属元素的摇滚,即使在音乐中融合了大量维吾尔族元素的艾斯卡尔,其基本的音乐结构,同样是西方的摇滚乐。

而一个优秀的音乐人,在当达到一定阶段时,总是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换种方式创新。表现在大部分音乐人的身上,就是突破,甚至所谓的升级。但对一些爱新疆爱得深沉的音乐人来讲,则不约而同找到一条回归的路。在西方现代又开放的音乐体系锻炼之后,重新走上先辈走过的音乐丝路,追溯起那条路上曾有的印迹。

这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马木尔&IZ乐队,以及“旅行者”和其中像张智、吴俊德这样的音乐人。很明显,他们的音乐并非人们印象中的“新疆音乐”,那种被模式化、程式化,甚至不分哈萨克、维吾尔的样板式新疆音乐。像“旅行者”的音乐,甚至听起来并没有那种极具辨识度的标志性新疆元素,亦民谣亦民族,亦当代亦古代。但实际上他们的音乐实践,却置于一个更宏大的时空环境,甚至超越了新疆音乐这个狭隘的概念,真正融入了中亚音乐体系。而在内容挖掘上,更是用民谣的方式,用最简单的叙事、抒情、见闻、传说,让音乐回归了古老的传统。

因为西方的民谣而重新认识了民谣,因为摇滚的在路上而走在去往丝绸之路的路上。民族的也许未必是世界的,但心中拥有世界,却可以拥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