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口标本的精细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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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留言】虎庄经验+区域工资集体协商+行业工资集体协商，从行业岗位工资的细分，到评估制度的护航，营口市总工会实现的工资集体协商全覆盖，其终极指向，是让各种经济实体的职工们，尤其是遍布于服务业、中小企业的就业者们，感受到一份实实在在的维护关怀。营口的工资集体协商推进工作，不仅仅是看上去很美，身处其中的职工们，感受了不曾料想的欣喜。
星期二上午，应该下午2点去上班的刘岩，还是照常出了家门。今天是工会志愿者活动日，身为一员，她准时来到了社区办公室。
昨天已经询问过，刘岩知道今天活动的内容，是继续到辖区所在的商户，做关于工资集体协商的问卷调查。
刘岩的家并不在这个社区，但她工作的超市在这。自从成为工会志愿者，每个活动日刘岩从未缺席过，“我没别的特殊技能，一般帮孤寡老人买买菜、干干家务，都是力所能及的。”
而像今天活动日的内容，让刘岩感觉更有意思，当初她愿意加入工会志愿者队伍，也是结缘于此。
全覆盖基层实践
刘岩参与的调查走访，始自2010年7月，营口市站前区总工会在全市率先开展的“百日行动”。
同年6月，中华全国总工会在营口市召开了工资集体协商现场经验交流会，提出“工资集体协商要逐步实现全覆盖”的要求。针对于此，营口市总工会提出“扩边展延”，实现全市工资集体协商全覆盖。
“全总能在营口召开现场会，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营口市委常委、市总工会主席孙恩波认为，营口开展工资集体协商的态势，并不仅仅只有虎庄经验的一点一面，“从2008年开始，我们就在全市展开了区域工资集体协商。这次现场会后，各区总工会陆续开展工作，协商由区域向小行业拓展，是工资集体协商工作的细化。”
如果虎庄经验为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提供了可资借鉴的范例，而城区有着区域面广、小行业多、难组织的特点，类似站前区总工会开展的“百日行动”，更是营口市总工会对区域和小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所进行的全方位积极实践。
“像王楠他们这些社区工会干部，完善区域工资集体协商工作的同时，在探索创新区域内行业工资集体协商工作模式上，做了大量工作。”营口市站前区委常委、总工会主席孟志萍认为，最基层的社区工会工作者，在工资集体协商“前沿阵地”发挥了很好的先锋作用。
“全覆盖的工作，必然要下沉到社区才行。可我们一共才这么几个人，力量有限。每个社区干部都被发动起来，对辖区内的商户包片调查。”王楠是站前区跃进街道办事处万有社区的工会联合会主席，同时也是社区副书记。她向记者讲述，这次仍和以往一样，社区的工会志愿者队伍作为工资协商的宣传员和联络员，参与协商的宣传和指导服务工作，弥补了人力上的不足。
据王楠介绍，工会志愿者队伍脱胎于社区原有的工会义工社团，都是或居住或打工在辖区的有一定技能的职工，初衷是为当地的广大职工和居民群众义务服务。但在协商中，成为了“重要的帮手”。
“之前社区成立了区域性工会联合会，进行区域性工资集体协商。经过两年的工作运行，从去年开始的协商扩面中，又根据经营单位类别划分为食杂、机电、餐饮等10个行业类别，以便覆盖辖区内所有经营单位和员工，以及能够更加准确地划分各行业的工资标准。”王楠对记者讲述自己的理解，“2008年开始的是区域性协商，现在的工作通过不断深入和细化，将区域内一些相同行业集中协商、集中签订协商合同。从前是单一的区域协商，现在是区域和行业协商并存，互补空白。”
这种表述，似乎可以从万有社区补充的行业“1+1”签约模式上，看出端倪。
据王楠介绍，之前的区域工资集体协商，采取的是“1+X”的签约模式，即社区工会作为协商主体“1”，代表本区域所有职工，与本区域内所有用人单位“X”，签订区域性工资集体协商协议书。而创建的“1+1”模式，由社区工会联合会主席“1”代表每个行业的职工，与每个行业的用人单位业主“1”，签订行业性工资集体协议。
截至目前，万有社区工会共签订《行业工资集体协议》10份，覆盖用人单位325家，比区域“1+X” 模式签订的工资集体协议增加了9份，覆盖用人单位增加了212家。
细化的工资标准
37岁的张贺以前是位出租车司机，给别人开夜班。因为熬夜辛苦，3年前应聘到万有社区辖区内的一家洗涤用品商店，当了一名送货司机。社区在走访调查中了解到，在这家商店里，张贺和营业员都是每个月800元的工资。
“没达到最低工资标准？”张贺对营口市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毫不知情。不过，他对于通过协商可以增长工资很感兴趣，“挣这么点钱我不太满意，但不敢跟老板开口。真能够坐下来解决，最好不过。”
对于不同岗位的工资标准，张贺也有自己的看法，“我送货不光是开车，还得搬货呢。大半车箱的货，可累了。我们店的营业员就站个柜台，和我挣的一样多，心里感觉不平衡。”
“不仅在签约模式上，我们还对10个行业不同岗位的工资标准进行了测算，最后制定出了32个岗位的最低工资标准，使原有的区域工资‘三条标准线’ （区域最低工资标准线、岗位工资标准线和职工工资增长标准线）得到提高并且细化。”
王楠打了一个比喻：从前是撒大网，最低工资标准的制定并不细致。而分行业协商好比分网捕捞，大鱼小鱼都分开，根据行业和岗位不同所制定的工资标准也更准确。这是区域向行业工资集体协商拓展的一个关键点。
通过协商，像张贺工作的洗化行业中，营业员的最低工资标准为不低于900元，送货司机由于岗位性质不同，执行每月不低于1000元的工资标准。“我现在的工资比以前多了好几百。”张贺向本刊记者兴奋地说，通过签订协议，最后老板给他的的工资远高于此标准。
“开展工资集体协商的实质意义，在于构建一个协商平台，通过这个平台，职工与企业可以平等、有效地进行沟通。”孟志萍认为工作的难点，是制定工资标准，而标准的制定，不能只考虑单方面，要顾及企业、职工双方的利益，需要调查了解实际情况，设身处地地为双方着想，绝不能“一拍脑门”那么草率。
孟志萍向记者讲述亲身经历的这样一件事情：区内有家日资企业，专门生产胸罩。由于工作强度大、工资低，劳资双方很不和谐。为了解实际情况，她亲自下到工厂生产肩带的车间当了一天工人，从上午9点干到下午5点，做出900条。
“我回头和工人们讲，我这样的生手还能生产这么多条，你们也不能一味埋怨。我再和老板讲，我这只是干了一天，想想工人们成年累月地这么干，你是不是应该为她们考虑考虑，在生产环境、工资待遇上改善改善。看到他们职工宿舍条件极差，我们工会组织人员购买棉被给职工们送去。老板很感动，后来为职工改善了很多生产、生活条件，在签订协议上也显得很大度。”孟志萍认为开展工资集体协商，除了协议起草和制定，更重要的是需要带着“体谅、宽容的情感”去工作。
评估监督兑现
“毕竟从老板兜里掏钱，当然还需要完善的博弈机制。”孟志萍话锋一转，“我们全程保驾护航，不能昙花一现、虎头蛇尾。”
协商过程中，在营口市总工会指导下，各区内街道办事处工会，都相应成立了办事处工资指导团，由街道办事处党工委书记任团长，办事处工会、劳动、企业公司、税务、司法、派出所等部门负责人为指导团成员。指导团具体负责指导办事处各社区工资集体协商工作，参与工资协商议题的拟定，为社区工资集体协商工作提供指导。
在达成协商后，区域和行业用人单位必须把正式签订的《区域（行业）工资集体协商协议》张贴出去，向职工公布，便于职工群众监督。
“市总工会还帮我们社区建立了工资集体协商评估制度，监督工资协议的兑现。”王楠介绍，在区域和行业工资集体协议签订半年后，社区工会召开由职工方代表、企业方代表和工资指导团成员参加的评估会议，对上一次签订的《工资集体协议》中尚未兑现的工资待遇、休息休假、福利待遇、社会保险、最低工资标准等条款，进行逐条评估。
评估制度规定，对于未履行的情况和原因，企业方代表必须说明；对于一些企业因为生产经营外部环境发生变化，带来的一时困难暂时不能履约的，评估会要求企业方制定下一步履约时间表；对拒不履行协议的，提交劳动部门依法督促落实。
“工会很诚心，真办事，大家都很受感动。我们这些志愿者，现在主要下去了解各家各户的履约情况，把信息反馈上来。我们都是履约监督小组的成员。”刘岩调侃自己有点像“刺探军情的情报员”。
刘岩回忆，当初社区和他们说协商的事情，只觉得天方夜谭，像我们这些下岗工人和外来打工人员，能在超市找个工作就不错了，谁敢想工资合不合适。
“职工工资水平每年以20%的速度递增呢！”王楠向记者介绍道。
今年初，总理在讲话中强调，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新的一年，我们要更加努力工作，切实解决好民生问题。千方百计创造更多就业机会，持续提高城乡居民的收入水平，让每个劳动者各尽所能，各得其所。
民生问题，从工会组织的角度思考和实践，营口市委常委、市总工会主席孙恩波向记者讲道，“虽然客观上，职工没有大面积地向我们提出要求，但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工会不能全方位、贴身保护职工利益。久而久之，工会会员对工会的认同度就低。”他认为脚踏实地地开展好工资集体协商，不仅是对总理讲话一个很好的注解，还是对现实呼唤一个强势工会的有力回应。
随着新世纪的到来，以80后、90后为主体的第二代农民工，已经成为城市打工群体的主力军。对于这一代人而言，离开农村就意味着踏上打工的不归路。与自己的父辈相比，游走于城市的第二代农民工，不再认可自己的天然身份。这些年轻的心灵，漂泊之所以找寻不到归宿感，无外乎户籍上的制约和物质上的保障。
“工会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地配合党和政府，帮助他们得到稳定、合理的工作收入，让他们安稳地生活。”孙恩波认为，工资集体协商工作和社区帮扶站，是社会流动性人口和低收入人群得以稳定的两个支撑点。不只是工会完成分内事那么简单，从社会管理层面来看，是减少其中潜在不稳定因素的预见性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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