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居蟹的蜗牛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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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房、房……”我相信在北京漂着的各位兄弟姐妹,听到这个词时应该没有几个能够不抓狂的。抓狂的理由无非有二:一则是因为租房,另一则是因为买房。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这两种情况的话(嘿嘿,姐姐我刚看完一期“动物世界”),那么我想用寄居蟹和蜗牛来形容应该是最贴切的。

寄居蟹又被人称为“白住房”“干住屋”。它的鼎鼎大名是由于它常常吃掉贝壳类软体动物,把人家的壳占为己有而得来的。寄居蟹多产于黄海及南方海域的海岸边,通常能在海边的岩石缝里找到它。随着它的长大,它会换不同的壳用来寄居。并且为了居住在抢来的壳里,它左旋或右旋自己的身体,名副其实地扭曲自己来适应这个“新房子”。各位有过租房经历的读者想想,这和我们曾有的经历多么相像啊!真的是把我们的辛酸苦辣表现得淋漓尽致。唯一不同的应该是寄居蟹这哥们儿有一好身体,实行强权主义,能够通过武力把别人的房占为己有。而我们可倒好,明明是付钱的主儿,却整得跟一孙子似的,对房主要百般讨好,生怕房主突然要我们搬家或涨房租。下面就说说俺的三次搬家经历,同各位看官一起分享一下俺的血泪搬家史……

俺是一年轻貌美、活力四射、又有点小糊涂的北方姑娘。2005年大学毕业,我就坐着“东方红号”晃晃悠悠地漂到了北京,在北京一家都市报找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刚到北京的时候是住在亲戚家,可是一找到工作,以俺这么自觉的人,肯定是不好意思再打扰别人了,所以俺第一时间搬出了那个不用付房租但又十分温馨的小窝,正式走进了“寄居蟹”的生活。

俺的第一个“壳”是在单位附近租的,离单位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是一套90年代的小两居套房,我租了其中的一间。因为是单位的家属楼,所以周边环境比较不错,民风纯朴,楼下的大爷大妈们经常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您想啊,时间一长,自己家那点儿事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而我们这些“新鲜人”就成了他们的聊资。所以每当我一走一过的时候,那帮大爷大妈们真是热情得吓死人,老是关心这儿关心那儿的,后来了解到我是晚上上班,就提醒我:晚上上班时小姑娘路上要小心啊,要按时吃饭啊,多吃点水果什么的……真是感动得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女子无以为报,就利用职务之便,帮这帮大爷大妈每家免费订了一份报纸,呵呵!单位就是干这个的,顺水人情嘛!房东人也不错,房子有什么问题都第一时间帮我们解决。说到“我们”就不得不提一下,我的传奇合租人,一个在世界知名会计师事务所工作的“二外女”小A。我想小A应该属于一个真正的白领吧,属于三高人群。因为电视在我的房间,平时经常一起看电视、聊天,还会在周末一起去逛街、购物。就是这居家过日子,真让人没法容忍。首先说说小A做的菜,因为我们俩都不是小气的人,所以处得关系还不错,做完饭也不差那一点碗筷,经常是一起吃。可就她做的那些菜,别人是油炒,她整个一水焯。绝对让你吃了一次,不想第二次,就更别提第三次了,现在俺想起来还有点反胃的感觉。所以很快做饭也就成了俺一个人的事了。后来因为房东的儿子要结婚,我不得不放弃了我的第一“壳”,说真的,对于这个“壳”我还很是留恋的。因为与后来的“壳”相比,这个就是天堂啊!

因为工作的关系,俺们报纸社会版的记者手中有好多社区的“线民”(提供新闻线索的人员),可以得到好多出租房的信息,省掉了中介公司的环节。俺的第二个“壳”就是从这些可爱的“线民”手中找到的。不过中间环节那个复杂啊,哎!说多了都是眼泪。

搬离第一个“壳”后,本来在同一小区找到了另一个房,说好了日子要搬的,可事到临头了,房东变卦,竟然为了每月区区100元的房租,言而无信,把房租给了别人。俺这郁闷,心里把他所有的亲戚都问候个遍。因为暂时无处可去,就找了一个地下室,暂住一下。虽说只是短短的4天时间,但对于俺来说,那真是俺漂来北京最难过的几天。黑黢黢的一间小房,墙壁薄得像是纸糊的,成人间的打闹声、婴儿的啼哭声、电视节目的嘈杂声,那可真是声声入耳啊!除非你有一条超强的神经,否则只要有一个人没安然入睡,你都别想睡着。

在第五天,我终于通过可爱的“线民”们找到了现在的第二个“壳”,这一住就是三年。说真的,当初会选择这个“壳”,主要原因就是价位低,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就这个“壳”,那可真是家徒四壁,空空如野。俺就像一只小蚂蚁一样,通过三年的时间,从无到有,一件一件地把所有的电器家具都置办齐了。而且这三年中,俺基本上把“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通通施展了。不得不感谢我们的先祖,给俺们留下了这么宝贵的知识。有时我都在想,是不是古代人也有这方面的困扰,才会写下了这么伟大又实用的计策啊!每次来收房租的时候俺都与房东斗智斗勇,经常给他点小恩小惠(当然都是我们单位发的福利);嘴巴永远像涂了蜂蜜一样甜,把这位房东大叔捧得轻飘飘;要不就是装装可怜,扮现代版的“小白菜”,让房东大叔涨也不是,不涨也不是。最终,当别人都在房租价格时,俺却可以小步慢走。各位看官,看到这里一定很佩服小女子吧,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为了一个小小的借来的“壳”,能屈能伸能扭,小女子也算是新时代“寄居蟹”们的最佳范本“蟹”了吧!

这就是俺的寄居蟹人生,可是说真的,已经过了五年这样的生活,俺觉得好累啊!虽然可以经常换,上班方便,但是心里总觉得发慌。真的好羡慕周围的那些“房奴”。在俺的眼中,“房奴”就像是“蜗牛”一样,小小的身体上背着一个大大的“房”,每走一步都留下一枚血泪的足迹――可即使这样,“蜗牛”也好过俺们这些“寄居蟹”啊!寄居蟹的“壳”毕竟不是自己的,并不牢靠,永远都是漂着的,人老是有不安定的感觉。

现阶段的俺是“主”字辈的(自主决定住在哪里),但是俺真的好想变成“奴”字辈的,也让俺享受一下这“甜蜜的负担”吧!可是现实好无奈,按理说,俺也算是秉持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勤俭持家的好女子,但是俺就发现俺攒钱的速度似乎撵不上这房价涨的速度。每当俺觉得存够钱的时候,就发现还是不够房子的首付,似乎永远都和“甜蜜的负担”有段距离。虽说距离才是美,但是这种距离不要也罢!

所以小女子2010年的新年遥想就是:“让所有在北京漂着的寄居蟹们,都摆脱寄居生活,成为一只真正的蜗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