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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张爱玲小说对传统理想爱情婚姻解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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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生于没落贵族家庭的张爱玲是20世纪四十年代文学的另类“传奇”。她以女性特有细腻和自我生活经历观照社会,书写世俗婚姻爱情,写“物化”的婚姻、扭曲变态的爱情和无望夭折的爱情,以自己的悲剧意识构建了一个世俗而又深刻的婚恋世界,形成独特的庸俗化、去理想化的爱情婚姻书写模式。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物化婚姻;解构

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2)09-0073-02

爱情与婚姻是人类生活的永恒的话题,恋爱、结婚、生子是人生中的必经之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是爱情至上的忠贞,梁祝化蝶、孔雀东南飞是对美好爱情受扼杀的凄怆。从《诗经》到《牡丹亭》再到《红楼梦》,成就了“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爱情神话,使之拥有了诗意的审美品格。然而,饮食男女面对生存的压力和生活的繁琐,貌似长相厮守的爱情神话不过是人们制造的梦境。

张爱玲以女性的细腻与敏感从生活中一步步挖掘,写饮食男女的婚恋故事,长期以来文学中建构的美好爱情在她笔下消散了,就像她所写的“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样爱情不是千疮百孔”。她拆解了爱情的空中楼阁,验证爱的荒芜。她拒绝浪漫唯美的爱情神话,以冷峻近似冷酷的眼光来审视人生审视爱情,她告诉世人:爱情是什么――爱情只不过是游戏,是现实下的虚情假意。

一、物化的爱情婚姻

张爱玲男女婚姻恋爱题材小说习惯于在人情世故、世态炎凉的框架下描绘男女之情。她笔下的男女都将自我利益放在第一位,“顶礼膜拜”不是他们的本性,而“爱情的功用”才是他们的目的。婚姻是借以生存的栖息地,爱情的意义与实质不过是女性谋生的工具,男性玩世不恭的游戏。

《倾城之恋》讲述了白流苏和范柳原的爱情攻守战。白流苏用尽心机迷住范柳原,无非是他能给她富裕的物质生活保障,正如作品所说,“她承认柳原是可爱的,他给她美妙的刺激,但是她跟他的目的究竟是经济上的安全。这一点,她知道她可以放心”。范柳原要的是一个有东方柔美典雅的情人来调剂自己空虚的生活。他们的故事里,与其说是火热恋情,不如说是金钱与色相交易的对抗和较量。香港城的倾覆中成就了他们的“爱情”,似乎是个大团圆的结局,人们却能感受到其背后隐匿着浓浓的悲剧色彩,“柳原现在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的女人听”。但和稳定的生活比起来,白流苏只是有一点惆怅而已。一座城市的毁灭成全了一对自私的男女,“他是个自私的男人,她是个自私的女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之一是无法容身的,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他们爱的牵强,两个人明知道彼此的分量,这种清醒的沦落才更加给我们演绎出了物化爱情的不尽的悲凉。圆满的结局里包含了不圆满的遗憾,“说不尽的苍凉故事――不问也罢”。“倾城之恋”,一个圆满美好爱情的题名,被张爱玲以庸俗化、理性化、虚伪性消解了爱情的神圣性和纯洁性。

如果说《倾城之恋》中的爱情婚姻看似圆满,那么《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爱情则是凄怆的真实谎言。葛薇龙,上海一户守旧中产人家的女儿,因战事全家迁到了香港,后因为家境窘迫父母搬离香港。薇龙不舍离开香港,选择投靠姑妈梁太太,却爱上了不名一文的浪子乔琪。乔琪给不了薇龙所期盼的幸福,不能跟她结婚,也不能答应给她爱。薇龙却坚定的要和他在一起,并与之结婚,她把自己卖给了感情,成为了梁太太的工具,为梁太太勾引年轻男性,为所谓的“爱情”赚取钱财。看起来她的“爱情”得到了圆满:落魄的公主和王子在爱情的救赎下步入生活的正轨,但其实不过是靠养夫来维持她所固守的“爱情”的谎言。乔琪不仅不理解这种爱的渴望,甚至残酷的奚落薇龙“用不着我来编谎给你听,你自己会哄自己”。

张爱玲雕刻一段又一段千疮百孔的爱情,揭开了世俗婚姻生活背后的琐碎与凄凉。甜美的婚恋生活,只是文人在生活中无法实现愿望的曲折映现,现实的生活还原了爱情婚姻真实,暴露出本来的面目――虚假的爱情,利益充斥的婚姻。

二、扭曲变态的爱情

传统的男尊女卑,女性依附于男性生活,再加上乱世中寻求生活保障,带着物化婚姻目的男女在张爱玲笔下演绎出一出出变态的爱情婚姻。

《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是地位低下的麻油店的女儿,年轻漂亮,一夜之间成为了飞上了枝头的凤凰,成为了大宅门姜家的少奶奶,从此她衣食无忧。实际上,她的噩梦就此开始,嫁给了从小得了软骨病、坐起来的时候还没有三岁孩子高的姜家二少爷。曹七巧在婚姻生活中从未有过合理的满足。在这种无望无光的生活中她“爱上”风流的姜家三少爷季泽,然而这所谓的“爱情”不过也套上了金钱的枷锁。当季泽求助于她,她本可以求的这“爱情”,但为了金钱,她必须压抑自然的。她拒绝了季泽,她这一生或许唯一的并不纯粹的“爱情”破灭了。从此她套上了黄金的枷锁,带着物欲的镣铐,她产生了变态的。她深夜留住儿子长白,猥亵地探听小夫妻间的私事取乐――“这些年来她的生命里只有这一个男人”。“可是,因为他是她的儿子,他这一个还抵不了半个……现在,就连这半个人她也保留不住――他娶了亲。”潜意识里将儿子当做自己渴求的男人来对待。她疯狂的毁掉自己,也毁掉了别人。

叔本华说“和其他欲望截然不同:就动机而言,它是最强烈的欲望,就表达的情形看,它的力量最猛烈”。张爱玲在此写出了因物化的婚姻而导致爱情精神的异化扭曲。

三、无望夭折的爱情

张爱玲的笔下也有理想的爱情,瞬间迸发出的爱情火花,却在功利面前灰飞烟灭,仿佛一棵孱弱的小草,还未及开花结果就枯萎。

《半生缘》里几段婚姻更使得爱情具有幻灭感。年轻漂亮的顾曼祯和同事沈世均相恋了,他们的爱情炽热而甜蜜。此时曼祯的姐姐曼璐为了挽救自己的婚姻,设计将妹妹送入虎口,曼祯从此和恋人失去了联系,顾家曼祯已经另嫁他人的谎言最终使顾曼祯和沈世均这一对恋人咫尺天涯。曼祯为了孩子嫁给了自己的姐夫,而世均则娶了与自己无爱且心上惦记别人的妻子,留给他们的只有爱情幻灭的悲哀与无奈了。曼桢敌不过环境的压迫,沈世钧没能抵挡家庭的压力,最终无奈退让了爱情。

《多少恨》中虞家茵,出身没落家庭,只身在繁华世界里,想要做一个自立的职业女性,赡养母亲。经朋友介绍,虞家茵到友人的堂兄夏宗豫家里做家庭教师,两颗缺少爱的心渐渐走到一处。这时浪荡子弟的父亲来到城市,夏宗豫的原配太太也听闻消息过来,在“卖女求荣”的父亲和夏家太太的逼迫阻碍下,虞家茵决定离开了夏宗豫。

这是为环境所迫而被迫中断的爱情,生命里的喜悦仍似镜中花、水中月,虽曾有美好的爱情,却留下令人惋惜的回忆,情感的缺乏是她们挣脱不掉的痛苦,她们的爱情终究抵不过残酷的现实。

四、世俗苍凉爱情观成因

英国美学家阿诺・里德指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推动艺术家进行创作呢?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过去所有的生活状况,他在创作时的身心状况、意识和气质,包括所有能引起灵感现象的一切情况”。作家的创作观往往取决于作家的人生观,而人生观又取决于作家的独特生活经历与时代背景。

家族的衰落、童年的阴影、求学的失败、不幸的婚姻等构成了张爱玲的经验世界,形成了作者悲观的性格――她沉默、少言寡语、不交朋友、虚荣、自私。渐渐形成了对人生、人性的消极悲观态度。

她的笔触所及皆是家庭生活,但这家庭生活给予她的不是温馨,而是痛苦、失落。出身于满清贵族家庭,未真正感受到家族的显赫,却成长在遗老遗少对既往繁华生活的回顾与怀念里;别人的童年在幸福中度过,张爱玲的童年生活是在父母的争吵和分分合合中度过的;父母貌合神离的婚姻给张爱玲留下了巨大阴影,而在随后父母离异之后,父亲的痛打和母亲的冷漠最终使张爱玲对婚姻家庭产生了失望、不确定。

满清贵族时代已经过去了,没落贵族身份贬值、经济困顿;资产阶级正在崛起,再加上当时社会风雨飘摇,人们随时受到战争和生存的威胁。为保持原有的生存状态和稳定的生活,使得没落世家的女性以出卖自己爱情婚姻方式去换取生存的避难,结婚就是找个饭碗的功利性婚配观念使婚姻具有了交易的特点,缺少了最基本的真诚前提。

张爱玲生于斯、长于斯,以自身的体验,创造一个充满了悲剧的情感世界,虽然她也曾经说过“有些女人本来是以爱为职业的”,也在结婚时希望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可与生俱来的人生观还是让她描绘了如此之多畸形的悲哀的爱情故事,消解了“大团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传统爱情婚姻模式,形成独特的庸俗化、去理想化的爱情婚姻书写模式,表达出作者无尽的幻灭感与苍凉的悲剧意识。

参考文献:

[1]黄仕忠.婚变、道德与文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2]陆芸.张爱玲小说女性婚恋情感浅析[J].丽水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1,(8).

[3]张爱玲.张爱玲文集[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1.

[4]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5]宋家宏.张爱玲的精神家园[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0.

On Ailing Zhang Novels Deconstruction Of The Traditional Ideal Of Love Marriage

YAN Jun

(Hubei water resources technical college,wuhan 430072,China)

Abstract: Born in the aristocratic family of Eileen Chang 's nineteen forties literature" offbeat legend". Her unique to women delicate and self life experience to observe the world, writing secular love marriage, writing" materialization" marriage, distorted love and hope died love, with their own tragic consciousness to construct a secular and profound and marriage in the world, forming a unique vulgarization, go to the ideal of love and marriage writing mode.

Key words: Ailing Zhang novels;Materialized marriage;Deconstru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