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暗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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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种种灵异经验，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也许都与暗物质存在关联。

被迫推迟一年之后，《暗物质》终于在4月的美国院线里上映了。影迷关注的是刘烨第一次在好莱坞露脸。科学层面上，暗物质重新有回潮的迹象。

根据暗物质信徒们多年的研究，他们得出结论：暗物质是宇宙中一种看不见的物质，却占据了宇宙总能量的23％，是普通物质所占能量的6倍。从这个诠释出发，天体物理学范畴里的这种状态显然脱离人类五感，却又在另一方面契合了人类的种种灵异经验。

最原始的“存在主义”

大多数科学家都认可暗物质的存在，但因为没有完全被证实，目前还存在很多争议，就像科学家霍金，虽然他的许多宇宙理论的方向感足够伟大，但证实起来有一定问题，所以诺贝尔物理学奖至今仍来落到这个天才手上。

最早发表了“暗物质”猜想的是瑞士天文学家兹威基。“星系团中，看得见的星系只占总质量的1／300以下，而99％以上的质量是看不见的。”在综合了天文望远镜里的成像和各项统计数据之后，70年前的这种猜想附带着一种非宗教源头的神秘主义色彩。

这个被20世纪30年代大多数物理学家疑似为妄想症产物的东西，直到世纪末才被公认为真实存在于宇宙之中。哈勃望远镜上的“先进测绘照相机”不只一次地给出各种“证明”，欧洲科学家甚至还有模有样地绘出了这种不明物质的三维图像，目前为止，所有的实验结果并没有成为它存在的确凿证据。大多数天文学家之所以会认可暗物质的存在，是因为在理论物理学的范畴内，这种假设能解决许多宇宙学难题，比如爱因斯坦提到的“物质失踪”的问题。暗物质23％的所占能量比，即使跟人的生活丝毫不沾边，即使没有“黄金分割比例”的视觉美感，但却是宇宙中一种最原始的比例。

这是最好的灵异片

美国学者卡普拉曾在上世纪70年代论述过现代物理学和东方神秘主义有某种契合之处，但他没有提到，暗物质是一个更好的例子。

暗物质的源头本身带有的神秘色彩源于数学计算。其实在兹威基之前，更有先知意味的爱因斯坦已经隐约感到类似暗物质的东西存在于宇宙中。与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顿悟到另一个虚拟世界不一样，爱因斯坦的感悟来自物理学公式。1915年，他根据自己的广义相对论得出一个推论：宇宙的形状取决于宇宙质量的多少。而当时可观测到的宇宙密度，比他根据宇宙是有限封闭的结论而推算出来的密度小100倍。所以爱因斯坦怀疑“宇宙中的大多数物质失踪了”。对后来者而言，这是一个信号。所谓“失踪”，恰恰是有暗物质存在的缘故。

现在，暗物质的本质还没搞清晰，科学家们依然很疑惑，所以各种实验层出不穷。但对一般的科普爱好者来说，这当然不是重点，只需沉浸在它颠覆传统的空间存在感中，就已经觉得妙不可言了。

暗物质既不发光，也不反光，所以哪怕透过天文望远镜，肉眼也根本看不见。关于暗物质的“存在状态”，一种有趣的描述来源于两年前美国《天体物理杂志》上的一篇韩国人的论文。根据他们研究得到的“暗物质分布图”显示，“暗物质在星际间是密集成簇的，而不是均匀分布。暗物质粒子如果碰到一起，不会像分子、原子等经典粒子那样发生反弹，而会‘若无其事’地继续原先的运动。”按照这种描述，暗物质粒子可以相互穿过。这样的状态只在荧幕上的鬼片里出现过一空灵的妖魔鬼怪才能视一切空间障碍为无物。

即使抛开暗物质本身的科研描述，看看用于研究暗物质的实验场所，就显得够神秘兮兮了：最近10年，一个意大利科研团队把这种神秘色彩展现得很生动，他们专用于研究暗物质的格兰萨索国家实验室位于亚平宁山脉巨石峰之下1400米的隧道里，隧道长达10公里，光线幽暗，阴冷环境里的湿度达100％。忽略掉科研条件的密闭性需求，这简直是一个灵异片拍摄的绝佳场所，而且丝毫不亚于美国恐怖片《1408幻影凶间》里那个阴森恐怖的旅店房间。这一方面说明暗物质确实难以在常态实验环境下被琢磨出来，另一方面也能看出研究人员对它的热情，和电影迷们对灵异剧情的追逐有相通的色彩。越来越多研究者相信，宇宙中的“贞子”，确实是存在的。

暗物质为幻觉佐证

在生活层面上来看，暗物质的存在状态与人类某些幻觉具有互补性：暗物质是宇宙万物的无机源头之一，而人类的幻觉可以被视为一种最高级的有机生命活动。两个极端之间有一种很好的呼应。然而在互补外还有种共通性，把它拿来跟日常生活的感知进行比较，是件更有趣的事。

影迷们可能还记得《美丽心灵》里最浪漫的一组镜头：普林斯顿的数学青年约翰・纳什托起爱人的手一起指向夜空，描出一个雨伞的图案，结果伞状轮廓上的星星马上显得比周围的星星要亮。这种心理经验每个人都有过一星星本身并没有突然变亮，但依总在某些时候有类似幻觉。这只是一个小例子，幻觉被不自觉放大的时候，人会精神分裂，也会让自己置身于不同的感官空间。纳什因为痴迷于研究博弈论而患上了长达半个世纪的精神分裂症，所以他总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五角大楼特务、苏俄军事密码和永远长不大的长发小女孩。别人都说他疯了，因为他们都看不到。可事实上，这种虚幻场景给他带来了伟大的学术灵感，

奇怪的是，灵感这种东西，都必须在反常的自设场景里才能找到，别人都看不到，而且转瞬即逝。尤其许多文艺作品，那种“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或者“仿如天籁”般的赞叹，与暗物质的概念何其相似。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经典旋律被无数吉他爱好者顶礼膜拜已经不用多说，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的歌词。歌词充斥着一种超现实的意境，很像一个人的梦中呓语。当唐・亨利唱起“Warm smell of colitas”的时候，你就知道后面旅馆里的种种梦幻场景是源于“温馨的大麻香味”了。如果说这首歌的旋律，是来自唐・亨利在吸毒之后的灵感也不足为奇。“天籁”本身是难以解释的，所以赔物质的无形的存在状态，反而可以成为它的源头场景的一种科学注解。

与《加州旅馆》的歌词类似的，是去年的恐怖片《1408幻影凶间》的剧情。主人公小说家迈克・恩斯林的经历跟吸大麻无关，但同样是主动把自己放置到充满悬疑的凶杀的假象空间里。可是连影迷们在观看后也争论不休：房间里的离奇经历到底是房间的本来属性，还是主人公的精神错觉呢?不管怎么样，小说家的初衷是一贯的文艺套路：在超越常规的场景里，故事才有理由更精彩。对于人类种种幻觉而言，恐怕到目前为止，除了萨特的“存在先于本质”的形而上概念，暗物质是一种最好的共鸣。因为它确实提供了一种证明：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反而是宇宙物质里真正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