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雾霾以及中国的石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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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玉有着全球战略的雄心壮志。

2005年，他领导中国国有能源巨头中海油，对美国油气公司优尼科进行大胆收购。后来引起贸易保护主义反弹，中海油退出了。但之后，收购加拿大能源公司尼克森赢得了批准。

2011年，傅成玉成为另一家国有企业中石化的老板，他努力让这家一向关注国内市场的企业，转变为国际石油巨头。

有三件事让人们不得不认真对待傅成玉：第一，他在北京颇有影响；第二，他努力让公司从低利润的炼油业转向业务多元化，改善中石化的资产负债表；第三，外国投资者们也希望他大胆的管理方式，能有利于公司治理。然而，他在这三个方面都遭遇了挫折。

中石化的“霾”魇

北京正饱受有记录以来最严重的烟尘影响，公众的心情亦同空气一般糟糕。中国的新领导层，总是警惕任何引起不安的事物，誓言要迅速治理污染。中国过时又污染的炼油厂正是目标之一。而当新华社记者向傅先生问起烟尘时，他清了清嗓子，说问题不在炼油厂，而是标准太宽松。结果在网上引起了一阵哂笑。

中石化不同于西方石油公司，作为国家的左膀右臂（比环保部更有权势），它在给自己订规矩时有很大的发言权。这也许可以解释中国的法规为何允许汽油中的硫含量高达150ppm（百万分比浓度），而欧盟标准是低于10ppm。上海的一位专家说，傅成玉的话是“一次严重的公关危机”，“折射出责任感的严重缺失”。

这一争议对中石化的财务报表打击巨大，它已经深感其累。不同于它在国内的同行，中石化严重偏重炼油业，拥有全国一半的炼油能力。这其中的问题在于：中石化必须以国际价格购买原油，但炼出来的汽油和柴油，必须按政府设定的低价出售。结果必然是亏损。（见图1）

如今中石化要承受更大压力了。本月早些时候，国务院宣布将在6月出台柴油新标准，12月出台汽油新标准，限制硫含量为10ppm，到2017年在全国实行。炼油厂必须要更新设备或用其他方式达到标准。在维护和升级炼油厂方面，中石化已经花费不菲。评级机构穆迪说，中石化还将需要300亿～400亿元人民币，这其中大部分要靠贷款。

这一巨额开销和对炼油业的负面关注阻碍了傅成玉的战略。他原本计划让中石化从炼油业转向开采业，还计划从中石化未上市的母公司并购数十亿美元的上游资产（如外国油井）。

井越深，债越重

为了实现这一点，中石化得背上更多的债务。

这是近来对傅成玉的第三重打击，信用上的。本月，公司披露对几个当事方进行了30亿美元的股票配售，稀释了小股东的股份，这一事件惹恼了投资人。公司说这些钱会用于“企业一般用途”，不论这代表什么意思。

如果中石化用这30亿美元收购上游资产，公司治理上的指责还会更多。

能源业界分析公司阿格斯的Tom Reed说，如果它需要股东来向运营资本注资，正如一份近期的监管文件所显示的那样，引起的担忧会更多。这表明它出现了资金周转困难。

倒没有人认为中国的行业领先企业会破产，但中石化的前景不容乐观，一如北京的天空一般黯淡。

（译者：野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