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八旬老太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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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浙江衢州市后溪镇西塘村一派丰收的景象:沉甸甸的金色稻穗染黄了整个村落,满山橘子的香气弥漫着每一个角落……

80岁的姜三花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蛇皮袋,佝偻着走在田间小道上。她不时躬身捡着地上的塑料瓶,汗水湿透了洗得发白的对襟大褂。

这是村里两年来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的场景,村民们都知道这个白发老太捡垃圾是为了给60岁的病重女儿筹资换肝。

每天打工10小时

姜三花没念过书,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和多病的老伴相依为命,轮流到7个子女家里看看,老人的晚年很幸福。村里人都说,以前她的身体健健康康,整天乐乐呵呵的。

但是,老人的快乐却因大女儿吕雨文的病而彻底消失了。

吕雨文今年已经60岁,两年前被查出肝胆结石,后导致肝硬化肝腹水,辗转多家医院,花了30多万元依旧不见好转。

如今吕雨文只能躺在家里,医生说只有换肝,吕雨文的生命才能延续。但吕雨文家的经济来源主要是几亩橘园,两年多的治疗已花光这个普通农家的所有积蓄。能借的钱也都借了,面对高达数十万元的换肝费,已经家徒四壁的吕雨文选择了黯然放弃。

但母亲姜三花没有放弃,这个80岁的老太太开始了拯救女儿的行动。

姜三花开始捡垃圾,离村5里的地方有一个塑料垃圾分拣厂,她沿路捡垃圾卖给分拣厂。

每天,凌晨4点姜三花就起床,为老伴做好一天的饭后,就提着蛇皮袋出门,一路向分拣厂走去。

姜三花看得很认真,沿路的垃圾都被她捡进蛇皮袋。“有时候水稻田里有丢弃的农药瓶,老太太都要下水去捡,我们看着很心痛,都会主动帮她去捡。”村民老赵说。

5里长的路,身材矮小且患有关节炎的姜三花一般要花2个小时。

分拣厂的工作就是把垃圾分类放开,老人到了分拣厂就坐在垃圾堆边分拣,中午吃一点儿厂里提供的简单饭菜,之后一直干到下午3点才收工回家。

从捡垃圾开始到下班,姜三花一天要工作10个小时。

每天把挣到的钱放在女儿枕边

虽然辛苦,但老人一天最多挣20元钱,一般只能拿到15元钱。

分拣垃圾虽然简单,但对于姜三花这样的老人在体质上是一大考验。有些包装农药的塑料袋是有毒的,姜三花曾经有一次就被毒塑料熏倒过。“但是我不能不干,女儿的病要钱。”姜三花边说,边掀开对襟大褂,苍老松弛的皮肤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红疙瘩。“这都是分拣塑料时留下的,可能是过敏,好多分拣垃圾的人都和我一样。”说着,老人的眼睛湿润了。

不管每天赚的钱是多少,姜三花都要把钱放到大女儿吕雨文床前,虽然对于巨额的医疗费而言,这点儿钱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但老人觉得,多赚几元钱女儿就又多一点儿希望。

每次接到八旬老娘送来的钱时,吕雨文都会失声痛哭。“家里人都不让外婆去打工了,靠她赚的这点儿钱根本没用,她好好自己养老就行了,她就是不听。”外孙郑小明说。

姜三花有关节炎,阴天下雨就走不动路,即便在这个时候,姜三花也不肯放弃打零工。

除了分拣垃圾,姜三花老人还找到了另一个赚钱方法:穿珠子。

穿珠子就是用一根线将珠子穿起来,当首饰和窗帘用。姜三花手脚慢,眼睛花,一天也穿不了多少,多数时候只能拿到5元钱,即便这样,姜三花都会小心翼翼地把钱送到吕雨文的枕边。

“只要女儿病没好,我就一直这么干下去。”姜三花很坚定地说。

“想儿女一个不少地为我送终”

姜三花有7个子女,对于大姐的病,兄弟姐妹们也全部尽了力,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但是,他们都是普通农家,即使把家当全卖了也凑不齐大姐的手术费。他们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多地照顾母亲和姐姐。

每到节假日,儿女们都会到老人家里团聚,礼物都是各色水果,因为老妈妈这辈子没有其他爱好,就是喜欢吃水果。但大女儿生病后,姜三花也没有了吃水果的胃口。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儿能好起来。”姜三花说。

(夕影摘自《钱江晚报》欣生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