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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啦,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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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东常常说周离离:“周离离,你是个太郁闷的女人了吧。一点也不骚,你要知道,男人是喜欢女人骚的,当然,你更提不上另一个字‘浪’,总之,你让人感觉压抑。”

压抑?周离离当然明白皓东指的是什么,他不只一次地提醒过她:“周离离,你可以叫的,可以主动些。”

周离离很为难,因为在床上叫,那不是她的性格,她喜欢那种隐忍的性格,有了也不喊,宁可自己抓着被子,然后和对方一起飞的那种。

从结婚到现在,一直如此。

让她理解不了的是,有一次,她居然发现皓东跑到卫生间里自己解决,而且声十分刺激,她很生气,等他出来时她问:“我不能满足你吗?”

“你太闷了。”皓东说,“整个过程没有刺激,性这个东西,没有刺激是非常烦恼的事情。”

周离离不懂,于是皓东抱来一堆,然后赠给她两个字:“学学。”

刚看几分钟,就恶心得不行了,跑到卫生间去吐,皓东在背后说:“不可救药。”

从此,他自己看,戴上耳机,非常陶醉。看完了自己到书房去睡,周离离说了几次,他仍是坚持,夫妻两个结婚不到两年,已经涣散到这种程度,等到周离离急了问起时,皓东说:“你不如我从前的女友,即使装,她们也是叫的,可你太让人感觉乏味了,如果有一天我出轨,只能是一个原因,你不能满足我。”

那天他们吵得很厉害,周离离跑到女友家,女友姿姿听了周离离的话说:“周离离,你真的不叫啊?”周离离说:“不叫。”姿姿说:“难怪他和你吵,女人的,那是对男人的鼓励啊,装会吗?不会也得装啊,以为谁真多舒服啊,其实好多就是为了给他喝个彩,难怪你脸色这么差,好久没给你滋润了吧,傻女人。”

周离离呆了呆,自己傻吗?她一直是很贤慧,上班、下班、做饭洗碗,八十年代出生的女孩子还能这样贤慧,实在是很少了,可是,最后却落得了什么?

她想不通,姿姿说:“周离离,你真得彻底改变一下自己了,否则皓东真的会跑掉,你要知道,拴住一个男人,不仅仅是拴住她的心,还要拴住他的身!”

姿姿给周离离上了很好的一课,晚上洗澡时,周离离看到了姿姿的内裤,脸一下更红了,那内裤只有极少的一点布,简直是仅能遮住羞处,上面还是一朵朵玫瑰,姿姿说:“每次他都喜欢把花一朵朵含在嘴里,这叫情趣内裤,很好玩的。”

周离离想,自己真是老土啊,真应该补课了。

因为她现在穿着的,是一条平角的白色纯棉内裤。

2

周离离要出差去海南,走之前问皓东,“要不要一起去?”皓东头也没有抬:“不要。”周离离其实是别有用心的,皓东哪里知道,她偷偷买了情趣内裤,但皓东还是打着游戏,头也没有抬。

夫妻做到这个份上,真是无聊透了。

海南一周,和同事打了打沙滩排球,又吃了些海边烧烤,也有男同事开玩笑说如何,周离离却一直觉得乏味。后来听到隔壁传来女人的叫声,好像是晚上遇到的那对情侣,很明显,男女不是夫妻,因为年龄相差悬殊,可女人很媚,叫得很狂,周离离捂了耳朵,还是觉得那声音太刺激。

周离离再也听不下去,她掏出电话打给皓东,想和他说说话。半夜打家里的电话,却是一个女人接的,周离离心里突突地跳着,赶紧挂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看来,皓东耐不住寂寞啊,她蒙上被子,眼泪就下来了。

回来的时候,她把买给皓东的zippo打火机放在了抽屉里,本来说给他一个惊喜,但现在她不想给他了。

她没有问那个女人是谁,皓东也没有说,日子仍然过下去,分房睡,偶尔也,只是一如以前。有一次皓东伏在她身上说:“周离离,我们离婚吧。”

“好,”周离离说,“离婚吧。”

离婚进行得很顺利,平静到连财产都没有争,在最后那顿散伙饭上,皓东说:“周离离,你什么都好,就是太闷了。”

周离离没有说话,她想,一个背叛了她的人,是没有理由说她的。

3

一年之后,周离离去天津一个外企上班,认识了法国人瑞拉。瑞拉很热情,喜欢就是喜欢,常常跑到周离离的办公室,当着很多人的面夸她漂亮,周离离哪里受过这种待遇,脸先是红了,接着瑞拉做出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拉起她的手吻了一下,说:“周离离,你真的好性感,是很传统的那种性感。”

性感?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周离离性感,她感觉很茫然。她一向是贤淑的,甚至是懂事的那种女孩子,真的谈不上性感,要说性感,姿姿才是,可这个瑞拉说她性感。

他们开始约会,法国人的浪漫体现无疑,周离离的口红和香水全是瑞拉亲手操办,并且还要亲自给她涂上。涂的时候,瑞拉说:“真想吃一口。”这时候,周离离的心就浮起来,飘着,好像心在往上升。对面的男子,深蓝色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在跳舞的时候,瑞拉的手在周离离的身上游走,他伏下身来,亲吻她的耳朵,然后告诉她:“亲爱的,你知道吗,女人最敏感的部位就是耳朵。”周离离果然感觉痒痒的,瑞拉说:“周离离,你脸红的时候特别性感,是那种玫瑰的红,爱情的红。”

周离离终于知道什么是会说话的男人,就是每一句话都让你心荡神驰,然后想听他这样夸自己。

上床,是3个月之后。周离离出差昆明,回来时,瑞拉去接机,抱着一大束蓝色妖姬,周离离想,和皓东结婚恋爱这么多年也不曾得到这样的宠爱啊!上了瑞拉的车,瑞拉把手搭在周离离的手上:“亲爱的,我还要送你一个更好的礼物。”

进了周离离家,瑞拉就变成了兽。当周离离的衣服被一件件脱下来之后,周离离看到了一头充满的狮子,他没有放过周离离的任何一寸肌肤,一点点,一滴滴。最后,把周离离整个燃烧到沸腾,周离离开始隐忍,到后来尖声地叫着。到此时她才明白,原来不叫是忍不住的,原来,可以做成这样。

半年之后,瑞拉说:“宝贝,我要回国了,如果有缘,我们下世再见。”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结局。周离离淡淡地笑了,她抽一种薄荷香烟,打开烟盒,一颗颗红心在外面露着,一支支抽下去,抽完了,散场了。最后,他们依然,但是,与爱无关,只是身体的激情而已。周离离承认瑞拉是高手,可这一次她没有叫,因为没了爱情,又算什么?她说了句脏话:”狗屁不是。“

4

周离离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再次遇到了皓东。

风花雪月随风去,爱恨交织故人来。见到皓东的一刹那,周离离端着红酒的杯子就倾斜了一下。

他瘦了。还是那样挺拔,站在人群中,仙风道骨。想当年,周离离爱上他就是爱上他的这个样子。

他也看到了她,然后走过来:“还好吗?”

好像昨天才分开一样,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周离离终于问了一直想问的话:“那次海南出差,怎么有个女人接电话?”

皓东笑了:“天啊,那是我妹妹,你没听出来,她跑来找你借衣服,要参加学校的演出,结果下雨了就住下了,你没听出来?”

周离离一怔,只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好多人好多事,原来错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你太太还好吗?”周离离又问,心头已是哽咽着。

“好,”皓东说,“我们生了孩子,女儿。”

周离离看着曾经是自己丈夫的男人,一阵感慨,她伸出手去,:“来,跳个舞吧。”三毛说过:”如果一切没有了,那么,跳个舞也是好的。“

她一直依偎在他的臂弯里,跳到两个人眼里全是爱意。旧人旧情,此时此刻,半夜快五更,天已经初亮,皓东抱她到他的房间,5年,5年了,两个旧人,在一张床上的缠与绵,痛与疼,快与乐。

她习惯了叫,一直叫。

而他受了刺激,一波不平,一波再起。他问:“你怎么这样媚这样性感?”而她答他:“是离了婚才明白,床笫之欢,有时真的可以决定人的感情。”

他们最后筋疲力尽,天亮了,皓东还在睡着,周离离起了床,离开了房间。这是过去的旧爱旧欢,已经与她无关了,而昨夜的贪欢,不过是对过去的纪念,其实,与爱也无关。

起风了,她进了出租车,直奔机场,在车上,掏出小镜子补妆,分外的认真,镜子里的脸还年轻吗,不过30岁的女人,已经有衰败的端倪,周离离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流出来,新补的妆,到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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