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房画家需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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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Mao livehouse

2012年6月16日，星期六

Red House Painters一直是美国上世纪90年代乐坛里一道低调而独特标记。乐队灵魂人物Mark Kozelek充满磁性而低沉的嗓音，还有那旋律优美而充满抑郁气质的民谣小品，曾打动了无数敏感青年们的柔软内心。经历过两年前主办方的签证乌龙，这一次Split Works终于成功把Mark Kozelek请来，圆了诸多歌迷心中的一个梦。

简简单单一把尼龙弦吉他，加上话筒和椅子，Mark大叔就这样低调登台了。演出开始前，他有意让原本已经够昏暗的灯光再度调暗，并明确表示禁止观众拍照摄影，希望大家都能完完全全地享受演出本身，不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琐碎所分神。令人遗憾的是，尽管主办方用中了翻译说明，现场仍时不时有闪光灯亮起。另一方面，也许是旋律的重复性容易让人感到无聊，以及语言或文化差异让不少观众难以产生共鸣，现场窃窃私语四起，令Mark Kozelek不得不好几次提醒观众保持安静。一位观众因配合Mark大叔维持现场安静被Mark打趣称作“shut up guy”。在第n次做出安静的请求后，Mark甚至无奈地调侃道：“这就好比你在，而对方却还同时在打手机。”确实，在这个泛娱乐化的年代，如此简单专注的音乐人却反而未必能得到台下百分百的关注，舞台上的Mark Kozelek始终像是一位格格不入的孤独歌者。撇开这些令人不愉快的插曲，大叔专业的表演依然打动人心，还是那个“红房画家”。

一曲“Glenn Tipton” 开场，低沉而舒缓的嗓音仿佛开启了一瓶醇厚的红酒，怀旧的情绪便慢慢地弥散开来。Mark感叹着时光飞逝物是人非，用“victim”这样的字眼怀念着过往的爱人和年少的时光，道出的尽是苦涩的自省和无奈。跟随着Mark的歌声，我们仿佛也坠落到自己的那些私人模糊记忆中，惆怅的音乐让人联想起黄昏时分的随性慵懒，或是冬日的阴沉萧瑟。“Sunshine in Chicago”更是用是戏谑的口吻追忆着往昔：“芝加哥的阳光让人伤感。90年代我的乐队经常在这里演出，许多女歌迷―妈的，她们都是那么的可爱。而现在我只能给那些穿网球鞋的家伙签名。”当“Summer Dress”和“Mistress”前奏响起时，现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喝彩。无疑，今晚有太多的Red House Painters的铁杆等待的就是这一刻。而Mark似乎并不如歌迷那般念旧，他看到穿着4AD厂牌T恤的歌迷唏嘘这都是十几年前事了。毕竟每个人都有新的篇章等待着去抒写，即使是像Mark Kozelek这样念旧感伤的音乐人。

Mark Kozelek的sadcore是独特的，抑郁沮丧却用狡黠戏谑的方式来表达，漫不经心地嘟囔着自传式的嘲讽，迷人精巧的吉他弹拨却又是一如既往的优美入耳，直指内心的黯淡与失落。返场时的“UK Blues”听来似乎正是此刻Mark的独白：“抵达赫尔辛基，浑身瘫软无力……到达演出场地……站上舞台，声响听起来还不错。但是我却挣扎着仿佛一条拒捕的马林鱼。试着唱了几首新歌，可他们却看着我：什么？大教堂……在哪？”

随着Mark Kozelek离场，舞台上唯一那道橙色的昏暗灯光也刹时暗灭，只剩下最后的一丝余音孤寂地缭绕在现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