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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里,白雪公主遇到善良的小矮人,成就了一生美满的幸福;现实中,一对身高仅为1.3米和1.1米的夫妻,收获财富的过程中,写下的是属于自己的浪漫童话。
她与他,是一对夫妻,一对因打工而相识相恋的“袖珍夫妻”;她与他,也是合伙人,一对靠智慧打拼,组建了中国首个“袖珍家庭喜剧团”的老板。当小矮人的童话在现实中上演,一米处的阳光,照亮了整个世界的眼睛。
遭遇“人贩子”
1968年农历十二月,湖北省天门市仙北村,一个女婴嘹亮的啼哭划破了春节前最寒冷的夜。父母抱起这个玲珑的女孩,给她取名叫杨二姣。
生活的压力让杨二姣小学五年级便不得不告别了校园。1986年3月的一天,18岁的杨二姣拿着妈妈给的5元钱,以每包8分钱的价格批发了50多包瓜子,拿到电影院门口去卖。此时的杨二姣,身高仍然只有1.1米,看上去就像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在卖瓜子的过程中,时常有人叫杨二姣“小朋友”,聪明的杨二姣马上意识到:小朋友卖瓜子能博得大人的同情!于是,她索性利用自己个子小的优势,嫩声嫩气地叫卖开了。几年下来,杨二姣的瓜子在当地卖出了名气,周围对于她身高的歧视渐渐退去,人们都亲切地叫她“杨一米”。
随着电视机逐渐进入家庭,看电影的人越来越少,杨二姣的瓜子生意也一天比一天难做。1992年春,杨二姣来到仙桃,在一位姓唐的老板店里卖服装。
唐老板的服装店在仙桃市繁华的商业城里。杨二姣一去,很多人都跑过来看热闹。看的人多了,生意不知不觉就好起来了,昔日冷冷清清的服装店一时竟顾客盈门。
1996年3月的一天,一位戴着墨镜,手提密码箱的男人走进了服装店。他不看衣服,却盯着杨二姣看,看得杨二姣有些不好意思。她走上前问:“先生,请问你要买什么样的服装?”男人继续打量着她,回答说:“我不买服装,我要买人!”
杨二姣吓了一跳。她胆战心惊地问:“你要买谁?”戴墨镜的男人打开密码箱说:“我姓刘,是广州一家私人戏剧团的老板,你看,我这里有好多小矮人的剧照,我们要招一些像你们这样的特型演员。你愿意到我们剧团来吗?”
当一名特型演员,也许会是人生的另一条出路吧?第二天,考虑了一夜的杨二姣找到刘老板,当她在合同上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南方初春阴霾了多日的天空突然现出久违的阳光,照耀了她人生中最华丽的分割线。
1.1米的“台柱”
说是戏剧团,其实连杨二姣在内一共只有4名小矮人演员。两个男演员分别是小杨和小易,另一个女演员是小朱。老板提供食宿,演员按演出的场次计酬,每演出一场10~15元,没有演出,就没有工资。
杨二姣跟着刘老板一行来到了潜江。由于是第一次演出,她紧张得几次走调,台下顿时嘘声一片。
灯光渐渐暗下,观众嬉笑着如潮水般退场。一直和善的刘老板大发雷霆后扬长而去,杨二姣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剧团的其他成员都若无其事地看着,只有小杨跑过来安慰她。
通过交谈,杨二姣得知小杨名叫杨建平,身高1.3米,多年来一直在外打工漂泊,直到1994年被刘老板招进他的戏剧团。
从那以后,杨建平一有空就教杨二姣唱歌和跳舞。几个月下来,杨二姣的表演水平大有长进,成了团里的台柱子。表演的时候常常有观众给她小费,她的收入也渐渐成为几个演员中最高的。
1997年初,戏剧团开到了江西省鹰潭市,在一家夜总会演出。为了让演员创收,戏剧团特意安排了一个演员与特邀观众同台演唱的节目。第一个被安排上场的是小朱。她在台上鼓动了许久,也没有一名观众响应,结果只好黯然地下了台。
杨二姣被安排在第二个上场,她一上台就跳了一曲劲舞,引来观众一片喝彩。然后她邀请了一位姓王的先生,两人声情并茂地合唱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赢得了观众的阵阵掌声,王先生当场给了她200元小费。
杨二姣没想到,演出结束后,她刚回到旅馆,迎头便挨了小朱一通怒骂。小朱认为杨二姣抢了她的观众,要求与杨二姣一起分享那200元小费。第二天晚上,刘老板安排杨二姣第一个出场,为了避免再伤同事和气,杨二姣表示不愿第一个上场。刘老板当着剧团所有成员的面用手指着杨二姣厉声说:“戏剧团是我的,我要你上你就得上,不愿干就给我滚!”
那天晚上,观众的掌声、喝彩对杨二姣仿佛都成了挖苦和嘲讽。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老板只是利用她身体的畸形,作为赚钱工具,观众也只是像看马戏团里的动物一样看自己的表演。她对杨建平说,她不想干了。可杨建平却给她算了一笔账:老板每场演出的收入最低是500元,他开给演员们的工资一场还不到100元。每天仅按一场戏计算,老板一天至少要赚400元!
“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创办一个戏剧团?” 经过杨建平的分析,杨二姣茅塞顿开。两个“小矮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已经站在了一个童话世界的入口。
阳光在一米处绽放
一场风波过后,杨二姣留在了让她伤心和失望的戏剧团,为自己创业积累经验。杨建平开始留心观察刘老板谈生意的地点、人物、方式和方法,杨二姣则潜心钻研剧团里的节目安排、服装设计和广告宣传等。两个人不动声色地偷艺,每当有所发现,就记在日记本上。
1998年4月初,杨二姣和杨建平一起离开了戏剧团,在亲友欢天喜地的庆贺声中携手走上了婚姻的红地毯。蜜月刚过,夫妻俩就拿出平时打工的积蓄,正式成立了中国第一家“袖珍家庭喜剧团”。他们抛弃了刘老板那种面面俱到的表演风格,而是以“家庭喜剧”的演唱方式来打动观众。围绕夫妻二人的身材特点,他们编了好几个节目:袖珍男女二人相声、袖珍男女二人舞、袖珍男女二人情歌联唱等。所有节目都力求做足一个“喜”字,达到一个“笑”字,收到一个“钱”字。
节目准备好之后,夫妻二人直接闯到民间艺术比较活跃的东北三省。在长春一家旅馆安顿下来后,杨建平开始跑夜总会联系演出事宜。但是一连跑了一个星期,夫妻俩只签到了一场演出的合同。
经过分析,他们发现问题出在包装和宣传上,于是立即花了5000元,请设计师设计了“金童玉女”的几种艺术造型。在舞台上,或是杨建平扮金童,光头,身着白礼服,杨二姣扮玉女,烫金发,头戴金色帽,身穿金色短裙;或是金童身着一身唐装,留长辫子,戴墨镜,玉女一头金发,身着一身欧式超短裙的滑稽扮相。经过这一番打扮,两人的形象立即提升了几个档次,给观众一种文明、大方、现代的艺术感觉。
随后,夫妻俩又定做了十几套演出服,拍了几组剧照和宣传照。由于出师不利,他们不敢将出场费定得太高,只定了300元一场。到达沈阳后,杨二姣他们拿着剧照只跑了一天,就与3家夜总会签订了10场演出合同!
“袖珍家庭喜剧团”连演了三天,整个沈阳的歌舞厅都轰动了。那几天,竟有二十多家夜总会、迪吧、卡拉OK厅找上门来,要和他们签订演出合同。然而这下麻烦又来了:都签吧,忙不过来,身体吃不消,演出质量也不能保证;不签吧,人生地不熟的,这些夜总会可得罪不起。
最后,夫妻俩想出了一个的办法:把一般演出费上调到每场600元,黄金时间演出费上调到每场1000元,用“价格杠杆”去淘汰一批小客户。这样一来,签的约虽然没有以前多,但利润反而比以前更多了。一个月的时间里,袖珍家庭喜剧团就轻松赚了一万多元。
演出在沈阳获得成功后,夫妻俩又趁热打铁到下面的地级市去演出。一年时间里,袖珍家庭喜剧团在东北三省共演出了500余场,引起了巨大反响。随后,他们的足迹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每到一地,都受到了当地观众的欢迎和支持。 2001年下半年,杨二姣招聘了3名袖珍演员,剧团成员发展到了10余人,家庭喜剧团的知名度也越来越高。
一对身高仅为1.3米和1.1米的夫妻,创办了全国首个袖珍家庭喜剧团,当上了老板。她与他的故事,就这样童话般在命运的坎坷中上演。一米处的阳光,明净温暖地如同最美丽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