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亮的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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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扶手依然牢固,天狼星也仍然在松林上升起。而每次看到它,父子心里都充满谢意。

我的腿跛得厉害起来,上下楼梯时拉扶手使的劲越来越大。从我三岁那年得了病留下后遗症后,我这两条病弱的腿就成了我的伙伴。如今我四十五岁了。

我的儿子麦修具备所有我缺乏的自信。他今年十七岁,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体格健壮。我不在场时他常常口若悬河地显示他的口才,但我们在一起时,他却有点像粗犷而口讷的运动员。他是个活跃的曲棍球运动员,还是个抓鱼能手。

他一天天长大,而我在一天天衰弱。看着晃晃荡荡的楼梯扶手,我的担心与日俱增,修扶手已不能再等了。我去请过几个木工,可谁也不想来干这点活。我走楼梯更小心谨慎了。

我虽然跛,不过在晴朗的夜晚我还能搬着我那老式的望远镜爬上松林边的小山,把望远镜放在三角架上,寻找新的球状星云和双星。

麦修常来帮我架望远镜,有时他会留下来。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他又要我讲他和天狼星――那颗天空中最亮的星之间的故事。

西瑞依斯(天狼星)是麦修的中间名字,是为纪念他出生在蓝白的天狼星和壮观的猎户座星光下而起的。麦修就是在这座小山下面的小松林里出生的。

那天他母亲沙莉半夜醒来。因为是第二胎,她很冷静地按经验估计新生命大约还得过几个小时降生。

那时我还没醒,对于将要在我身边发生的戏剧性事件毫不知晓,是她用变了调的尖声叫醒了我:“快起来,孩子就要降生了!”

我跳起来穿上衣服,抓了车钥匙就冲下楼去。沙莉已经给医生打了电话。

沙莉和我快速走向那辆月白色的老福特,它停在50英尺外的松林旁边。我坐在方向盘后面,“上车吧,沙莉,我们走。”我说。她还在犹豫。

“我……我不能坐了。”

“你怎么了?”

“婴儿的头就要生出来了……你最好还是过来接着吧!”

这时沙莉已经爬上了前座。

“你快过来呀!”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充满了惊恐和紧张的声音。

在这秋夜的星光下,我过去接住了婴儿。这个小小的且有着体温的小东西还没有完全生出来,就发出响亮的哭声。

我小心翼翼地提着婴儿的脚后跟,托着婴儿的头,借着星光我看到小身体上那个小尾巴正对着我。“是个男孩!”我喊了起来,热血涌遍了全身。

接着我把他递给了他母亲,给他们披上了大衣。一会儿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接替了我。忙乱之中我的汽车钥匙丢了――失落在这个夜晚,这片松林,这腔兴奋之中。

这就是婴儿在洗礼时被命名为麦修•西瑞依斯的缘由――因为他降生到我的双手中时,天狼星正在我的头顶上照耀着。

麦修为他的中间名苦恼了好多年。当他长到能忍受别人的取笑时,他已经为他取了天上最亮星星的名字而高兴了。

有天晚上,我工作完后正准备攀扶着楼梯上楼休息时,发现扶手不晃了。“沙莉,”我喊道,“你知道这扶手修好了吗?”

“对,你去问问麦修。”

麦修回来后,说扶手是他修的。

“那我该为你做什么呢?”

“不用,你已经为我做过了。”“做过了,怎么会呢?”

“你知道,我降生在你的双手里,使我没落在地上。所以我想我该报答你。”

接着是一阵沉默。在沉默中有一种强烈的感情在我们之间流动,这种流动虽然看不见又听不见,但却能被我的心,我的骨髓所知觉,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