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在非洲的“形象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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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有一座“塞古・杜尔中心”,是以1958年几内亚独立后第一任总统塞古・杜尔的名字命名的。我几个月前曾到这里参观。中心主体建筑美观大方,主楼大门上方悬挂着几内亚国徽,院子里绿草如茵,还有巨大的菠萝蜜树,树上结满果实,无人采摘。名为中心,实际上是2008年底去世的前总统兰萨纳・孔戴的行宫。建筑前半部分是会议室、宴会厅等,后半部分是总统套房。据常驻于此负责维护的中国工程师介绍,中心建成后10年间,孔戴总统只住过一夜,第一夫人住过20多天,只是偶尔在这里举办国家级的重要活动。城里还另有一座总统府,孔戴住得多些,是朝鲜人修建的,前一阵兵变时被炮击,有部分损坏,朝鲜人正在修缮。孔戴是空降兵出身,1984年塞古・杜尔去世后发动军事上台,执政20多年,虽然后来是民选总统,但他大部分时间住在兵营里,觉得那里最安全。现任军政府首脑穆萨・达迪斯・卡马拉上尉在孔戴病逝后通过上台,他也从不住总统府,只在住惯了的兵营里待着,也是为了安全(不过最近他在兵营里也挨了枪击)。杜尔中心是中国10多年前援建的。中国工程师说:一砖一瓦都是从中国运来的,现在大理石、瓷砖等建材如有损坏,还得从中国运来更换。

在马里首都巴马科有一大片建筑群,是著名的国际会议中心,也是中国援建的。中心的规模不比北京国际会议中心那一片建筑小,有大礼堂、会议楼、写字楼、宾馆,一应俱全。据中国工程师说,这个中心的建材,除水泥外都是从中国运来的,先是水路一万多海里,从中国经太平洋、印度洋,过苏伊士运河,经地中海,再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大西洋,在毛里塔尼亚首都努瓦克肖特等地的港口卸货,再经上千公里陆路运到巴马科。国际中心虽好,可几乎没有国际会议在马里召开。

几内亚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只有400多美元,马里的这一数字只有200多美元,两国都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看着极为贫穷的老百姓,再看看豪华的“中心”,让人很不是滋味。作为援助方的中国人似乎应该多一些思考:即使受援国政府有修建高级楼堂馆所的要求,援助方也应该多提一些合理化建议,多考虑受援国的国计民生。修什么不修什么要有所考虑,比如津巴布韦通货膨胀,民不聊生,已发行面值一亿元的大票子,中国公司却为穆加贝总统修建造价数亿美元的府邸,每一片琉璃瓦都是在中国特制的。这种项目引起津巴布韦民众的不满和国际舆论的批评。

中国更应该援建以非洲国家发展为宗旨的项目。2009年2月,主席和马里总统阿马杜・图马尼・杜尔为中国援建的巴马科第三座尼日尔河大桥(见题图)奠基,我认为这是一个造福于民的实实在在的援建项目。去过巴马科的人都知道,这个城市被宽阔的尼日尔河隔成两半,现有两座桥,但桥面较窄,已不能适应目前的需要。在巴马科访问,每天汽车都被堵在桥两头,有时候一个多小时动弹不得;住在河这岸,去彼岸参加活动,要提前两个多小时出发。新建的大桥桥长1450米、宽24米,双向四车道,总投资4亿元人民币,建成后是马里最长的大桥。等这座大桥通车,巴马科交通拥堵的状况将大大缓解,对马里百姓是一件大好事。

这类有益的项目几十年前中国也援建了不少,如过去的努瓦克肖特深水港,现在的刚果(布)水坝、马里卡地医院里的“中国―马里疟疾防治中心”……希望这样的工程多一些,豪华的中心少一些。正如主席在巴马科第三大桥开工仪式上所说:让非洲国家“增强自主发展能力,改善人民生活”。

(作者系《人民日报》高级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