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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好真的不是择业的标准,特别是作为穷苦的男孩子邓元来说。为了“比较保险、实际的”谋生目的,他最终选择了学习计算机工程。因为他知道,“如果一个人根本不知道工作的目标是什么,他不可能成功。”
“草根”邓元,华裔美国人,1956年出生于香港一个穷苦家庭。2000年6月1日出任3com公司中国区总裁;2001年6月,升任3com公司北亚区总裁。
邓元很厉害,敢于对3com的全球战略调整说“不”,曾经与总部领导层发生“激烈”的讨论。在3com不太重视企业级客户时,他向总部强调中国的不同,并紧紧抓住中国的大中型企业客户,成功实施了战略转移。在总部要终止VCN产品的命令下达以后,邓元飞到美国,用详细的市场数据和周到的市场计划说服了总部,最终总部在亚洲市场上保留了该产品。
这在3com历史上是罕见的,这一切均应归结于邓元对目标的看法。“如果一个人根本不知道工作的目标是什么,他不可能成功。”直到现在,邓元挑兵选将总会问到这样一个问题:“你找这份工作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有目标地生存在美国
说来有趣,刺激邓元改变“草根人生”的动力是一只小狗。
邓元刚到美国的时候,朋友送了一只小狗给他。拿着面包片,邓元非常为难:人吃了,小狗就得饿着;小狗吃了,人就得饿着。暑假来了,他和合租在一起的两个香港留学生不得不四处去找工作、打工,只好把饥肠辘辘的小家伙拴在了院子里。看到这一幕的邻居投诉到“防止虐待动物组织”,认为他们“虐待”动物。想领回小狗需要交付一笔数目并不大的保证金,而连这点钱三个人也凑不出来。
邓元非常心痛,在那个暑假,他没日没夜地干了两份工。早上6、7点钟在一家糖果工厂做包装,下午2、3点下班之后,4点半去一家银行搞清洁,一干又是凌晨2点。邓元至今仍很感激那段勤工俭学的日子――“实在太辛苦了,但是也不错”。因为邓元最初的目标很简单:改善生活。
邓元是标准的“草根”,家境极其贫寒。母亲一个人抚养四个小孩,非常不容易,但她还是为邓元筹集了去美国的一笔钱。这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凭着直觉相信,把儿子送到更发达的国家接受教育,会使她儿子的命运发生转折。现在,无论邓元在世界的哪个地方,每天都会打电话给香港的母亲,这也许是儿子给母亲最好的回报。邓元对母亲的评价很令人感动――“我的一切成就都是因为她”。
母亲是邓元音乐细胞的培养者,小时候念中学,邓元的音乐课都是拿A的,初二那场大型歌唱比赛,邓元仍记得获奖时唱的歌曲是《我的心里只有你》;在美国也参加过一次公开赛,拿了个很高的93。但爱好真的不是择业的标准,特别是作为穷苦的男孩子邓元来说。为了“比较保险、实际的”谋生目的,他最终选择了学习计算机工程。
美国,是很多中国学子改变命运的地方。1988年,邓元离开美国回到故土的时候,他已经从一个连自己心爱的小狗都无力抚养的华裔留学生,变成为拥有加州大学计算机科学/工程学士学位和MBA学位的资深IT人士。
邓元觉得美国是“人家的国家”,而自己是一个“少数民族”。邓元说,要出人头地是那么地不容易,所以我觉得我要比人家更努力的工作,人家做8个小时,我做10个小时,人家做这么多,我做的更多。
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邓元都力争主动,因为他知道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于是,邓元又有了下一个目标:由专业软件工程师转向管理。美国华人,包括别的国家的亚洲人,通常是工程师、专业人士,要么就开餐馆,很少有人做高级经理、高层管理工作。做了六年的软件工程师后,邓元觉得为再往前走做点什么的时候到了。最终,他选择了回到母校读MBA。
邓元四年的在职MBA念的一点都不轻松,非专业出身、昂贵的学费、忙碌的工作,但邓元读书的目标很明确:他的同事很少有人读过MBA,要做高层,就要有他们没有的东西。
邓元在超越别人,更是在超越自我。
为了提高英语水平,邓元发明了一套自己的方法:每逢公司开会,就大着胆子尽量第一个发问。每次发言邓元的脸都是红的,“开始的时候,讲的很不容易,这样子锻炼下去,后来无论你是有100人、1000人、2000人,都不成问题。现在去美国开会,总公司我们最高层的人在那里,我可以很轻松地问问题。”
邓元说这些话时很轻松,也很满意。熟悉邓元的美国同事说,DavidTang真有点不像东方人,除去含蓄、礼貌、谦虚,他有表达个人能力的欲望,他能让人知道他这个人的想法是什么样。对这个评价,邓元点头承认:“要是你不能够表达你自己,不能够跟人家很容易的交流,人家觉得你没有什么能力,要在美国这个社会能够成功,你一定要主动地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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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设计情感因素?
邓元语速平缓,目光锐利而坚定,很难想象以目标性而著称的他,会因感情因素而从一家公司跳到Apple,又因此而离开Apple转投AST门下。自1988年回香港发展后,在最初的五六年中,邓元的职业生涯一直和一位神秘人物有关。这位神秘人物给了邓元在香港的第一个职位;一年后,他转入Apple公司,并对邓元说,你跟我一起来吧,你做的挺好的,我需要你。邓元旋即追随这个人至Apple,并随之转战香港、台湾省和中国大陆三地。
从Apple、AST、DEC到3com,邓元认为,“不是靠运气、靠别人,而是全凭实力”。就像小时候站在舞台上参加歌唱比赛,面对台下好几千人的观众,虽然特别紧张,但到最后还是能从几千人中脱颖而出。
1990年,邓元和同事到台湾省开设第一家Apple分支机构,Apple亚洲区的一个总监到台湾省去当了总经理,两个人一起找办公地点、请各种员工、处理各种大小事务,用他们的话说是“开发台湾”。在一个文化不熟悉的环境下,能亲手筹建起一个新机构,开拓一处新市场,邓元认为当年的台湾之行是“非常非常不错的一个经验”。
有人说Apple就像意大利,充满着创造力,但也充满着混乱。一直不兼容的苹果机,也许是邓元离开Apple的最深层原因,而非他所称的感情因素。而简短的AST之行,似乎也是由于巨星的衰落和邓元敏感的职业嗅觉。
在3com公司提供的邓元的个人简历中这样写道:加入3Com之前,邓先生曾担任DEC公司亚太区PC部门的市场及业务拓展总监,是DEC亚太区管理决策层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创建并实施了DEC公司PC业务的市场及渠道策略,为DEC亚太区PC销售业绩的突飞猛进立下汗马功劳,并在中国为DEC建立起合资企业。邓元称供职DEC时期为“动荡的时代”:“我那个时候已经看到PC是差不多了,PC的增长潜力日薄,我要做的是网络,我要做的是再往前面走一点,而3com是在网络界一个领先的公司。”
精明的职业化使邓元把握住了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作为职业经理人,邓元热爱高尔夫更多地带有种职业气息。他的家里大概有20本关于高尔夫理论的书,此外还有5本高尔夫杂志。
在中国,就要“非常的中国”
邓元一如既往地热爱着音乐,用他的话说“热爱任何音乐”――无论是disco、jazz还是古典音乐,邓元都喜欢。在他家里有很多音乐CD,不同的时刻,不同的心情,听不同的音乐。流连在不同音乐之间的愉悦、穿梭在不同商业文化间的快乐,在邓元看来可能是一样的。因为他现在所做的就是穿梭于世界和中国,将商业理念和技术做完美的传递。
早在AST的时候,邓元曾提出,将中文之星捆绑在PC上,以此推动中国的软件业发展,为此曾招来美国方面的压力。当记者称他为民族软件的支持者时,他迅速纠正道:“是朋友。”有媒体这样评价邓元在3com的工作―“在中国推销3com,在3com推销中国”。
台湾省让在香港长大、在美国呆了十几年的邓元感到很新鲜。在中国香港和美国,邓元没有很重的等级观念,到了台湾省,什么学长、学弟、长官不仅仅是一个称呼了。去谈生意,告诉人家,我的学长就在您这里就职,他们的态度会立即不一样。对邓元来说,这是一种新的文化。
“每一个地方有每一个地方的文化特色,你要取得成功的话,你一定要了解这个文化背景是什么。然后你要怎么去处理这些问题,你要怎么去适应,要怎么去做到。你不能跟人家完全一样,因为你本来就是外地人。但是不可能不了解人家的礼仪,不了解人家的做法。找一个综合点,来达到互相信任,这样比较重要。”邓元说得十分郑重。
很有意思的是,当年到美国,邓元面临着英语的挑战,而回到大陆,他又面临着中文的挑战。1988年到大陆的第一站是上海,满耳的上海话,一下就把邓元听懵了。上海话听不懂,普通话也同样困难。操着70%广东话,30%很不标准的普通话。邓元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太别扭了,我根本没有办法再念下去,无论怎样,讲的好与不好,随便讲了,讲出来,反而觉得比较顺,拿着念很难念。”
邓元仍清晰记得1988年首次大陆之行的第一位客户――上海海运大学。学校的网络设计非常原始,线从一楼到二楼,然后又从二楼通过大街扯往另外一个楼。市场的原始往往意味着机会,同时,也意味着市场规则的不规范。面对当时靠关系做渠道的中国大陆市场,因为已经有了台湾省的经验,邓元做事就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了。台湾省2年,邓元学会了尊尊敬敬的对人说话,而在中国大陆这么做比台湾更有效果。
现在,邓元把他的公司比作左手,而他的中国雇员则是右手,左右手都连心。作为职业经理人,邓元的职责是推销他的公司;作为一个中国人,邓元要向他的公司推销中国市场,客观上为中国的数字时代到来铺路。3com公司中国区市场经理张新对邓元的沟通能力非常佩服,因为几年来,由于邓元有力地推荐中国市场,总部对她负责的广告、市场在经费上加大了投入,使她在做出广告投入策略的时候,丝毫不用担心经费问题。
“非常的中国”取得的效果非常明显,邓元麾下的3com中国区,2000年以来保持了营业收入每年40%的高速增长。稍有美中不足的是,工作的繁忙,使得邓元很多时候只能在飞机和汽车上欣赏音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