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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品回收曲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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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收废品已不只是游走于街头替尾个体三轮车夫的天下,如今,无论北京或是上海,伴随着循环经济的兴起,专业废品回收公司也试图从中分得一杯羹。

当上海的新锦华商业有限公司(简称新锦华)破天荒地在公司网站上留下服务电话,大力推广网上“收破烂”,并取得初步成功之时,北京元盛天鸿再生资源回收利用有限公司(简称元盛天鸿)则做起了北京第一个专业废纸回收公司。

几乎不约而同,这两家公司都已在各自的城市布满了回收网点,不过,它们也都有各自“难念的经”。

上海新锦华在商业模式取得突破同时,却受制于公有体制之碍,以至于深圳证券交易所也一直在帮其做创业板上市的股改工作,而在北京,即便元盛天鸿每天都有专车往返于各个回收网点运输废纸,但是却也难以满足公司废纸打包机一半的产能。

《环球财经》记者两地采访发现,对于组织严密、分工精细的专业废品回收公司,走这条循环经济之路,并非一马平川,个中曲折仍将考验公司智慧。

中兴旧货市场见闻

2010年5月12日下午,当儿子开车去金盏村楼子庄淘旧家电后,河南周口人王长海(化名)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二手家电门店外,从工具箱中掏出螺丝刀,在春末的阳光下悠闲地修理着一个电机。

这里是位于北京东北四环外东坝路上的中兴旧货市场。与交易文物而闻名中外的潘家园旧货市场不同,中兴旧货市场更像是一个专业二手市场,虽然每天没有熙熙攘攘的游人,但是这里的二手货――从家具到电器音响,再到热水器和抽油烟机,加之浴缸和大小不一的锅碗瓢盆,名目繁多无奇不有,王长海便是中兴旧货市场的一个业主。

王长海1996年来到北京做旧货生意。王回忆说,最初他骑着三轮车穿梭在大街小巷收废品,两年之后,由于懂的一些维修技术,便开始做起旧家电生意,他的店铺,最初是在东五环外的驹子房旧货市场,2005年那里拆除,所以便搬到了中兴旧货市场。

王长海的店铺门口,堆满了从美国史密斯到中国的万家乐等各种品牌的电热水器,王介绍说,这些都是从金盏楼子庄淘来的。每天傍晚,许多在京城回收旧家电的小贩,便会拉着各类当天回收的电器到那里,王便会和儿子在那里挑选合适的电器,然后用小货车拉回来,重新分类和修理后卖。

“盈利在30元到100元不等。”王长海告诉《环球财经》记者。

王的客户,以在附近租房的人群为主,有时候,也会有在市内开店面的业主来统一批量买。而对于拥有自己房子的城市居民,“很少有人愿意买二手货。”

从新兴旧货市场几百家商铺的家具区和家电区往南走,穿过一道半开的铁门,便到了废品回收区,只容得一辆货车来往的水泥路两边,堆满了废钢铁、废纸和废塑料。元盛天鸿的废纸回收点,便在这里。

元盛天鸿的回收链条

如果不是司机刘新中介绍,外人很难辨认出送是属于专业废纸回收公司元盛天鸿的回收点,几乎与其他个体回收点并没有任何区别。堆满废纸箱纸的墙角,有一个10平米见方的小砖房,砖房里摆着两张小床和一张简陋的桌子,司机刘新中的厢式货车就停在外面装货,他则坐在屋子里点燃一根哈德门香烟,就元盛天鸿的废纸回收链条向《环球财经》记者娓娓道来。

刘新中介绍说,他们的废品回收,从每个区废品回收站驻扎的点开始。在每个点,每天都会有游走于大街小巷的三轮车夫推着车子买废品,然后他们会对废品进行第一次分类,接着,这些已被粗分类的废纸和废塑料便会装进刘的货车,运到公司位于石景山区刘娘府的总部基地。

在刘娘府的基地,这些废品还要进行进一步的细分,之后再分别将它们送进公司的大型废纸乖口废塑料打包机中进行压缩和打包,打包后的废纸块阳废塑料块,便是公司的产品,公司的主要客户,则是北京市周边的大型造纸厂。

据元盛天鸿网站资料,成立于2008年的元盛天鸿为一家注册资本500万元,占地面积达150亩,专业从事废旧物资回收的股份制企业。

刘娘府总部基地包括占地25亩的元盛天鸿再生资源分拣加工中心的前端资源基地,主要包括5个大棚和84个摊位,2008年10月,元盛天鸿租赁了原刘娘府构件厂,并将占地125亩的工厂迅速腾空,2个月便建成了分拣打包中心,打包中心配置了打包机、塑料分拨机、装卸机以及铲车、叉车等机械设备来对回收废品进行作业。

然而,“每个点都很辛苦,利润也没那么大,赚不到钱。”对于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刘新中说。

刘娘府论道“纸上富贵”

“行业是朝阳行业,但并不规范,太散乱而没有统一执行力,运营有阻力。”5月14日,在刘娘府办公楼一层,元盛天鸿董事总经理艾志路告诉《环球财经》记者。作为致力于用集约化的生产经营模式来推动传统回收业向现代回收业转变的元盛天鸿,如今却不得不面对来自于传统回收业的挑战。

据艾介绍,由于为北京第一家专业的废纸加工企业,公司的废纸纸块一直供不应求,然而,目前公司拥有的25~30包/小时处理能力的废纸打包机,每天只能工作4个小时便没有了纸源。

虽然北京市平均每1000户~1500户便有元盛天鸿的1个废品回收网点,但是元盛天鸿也要面对每个点周围无数推着三轮车收废品的个人从业者的竞争,由于原来的小区已经形成的回收点,对于公司进驻小囟收废品,也存在着一定阳力。

“门槛太低,从老家进了京城,今天花300元买一辆三轮车就能开始干了。”艾志路说。

也是由此,元盛天鸿在北京各个区租赁了废品回收点,从三轮车个体收废者手中回收废品,中兴旧货市场便是朝阳区的点。待各个点的废品积累到一定规模后,再由公司的车运输到刘娘府的基地加工。

艾志路表示,单就废纸回收来说,按照目前的生产规模,毛利率可以达到10%~15%,但是物流和运输成本便占去了一半,另撇去1/10的打包和水电成本,再加上税费支出和公司员工支出,净利润便所剩无几。也是因为扩张时期,目前公司已投入3000多万元,对应的却是亏损600多万元。

相比于街头三轮车个人收废,由于为公司经营,即便元盛天鸿享有可再生资源行业增值税一定比例的退税优惠政策,但是仍会承担企业所得税等其它税费负担。又因为可再生资源回收往往伴随着规模的扩大,对现金需求也随之增加,而公司的土地和办公楼都为租赁,于是便很难以固定资产作为抵押,从银行贷到款进行规模经营。

亟待改变的废品回收格局

可再生资源行业泥沙俱下,砖业废品公司艰难起步同时,将之放大到整个费品回收领域,亦是一个亟待改变的现实。

据《中国环境报》5月初报道,时至今日,中国垃圾利用率仍无一个相对准确的统计数字,对应地,则是城市垃圾废品回收没有一个健全而完善的管理体系。据住建部统计数据,2008年全年,中国城市生活垃圾处理量1.34亿吨,另有2000万吨垃圾未被处理。

这样下去行不行?

从新兴旧货市场二手家电的流通环节看,重新回流到市场上的二手家电,安全检测不得而知,于是便为再使用者留下了安全隐患。

艾志路在采访中表示,比如超市过期物品,倘若交给专业的回收公司,则可以将这些食品悉数销毁或者重新分拣回收利用,但是如果它们流入到私人手中,却往往去向不明,不知所终,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出现在河北乡村的商店中。

此外,由于城市垃圾未被充分回收再利用便被投入焚烧炉中,所产生的浓烟也对周围环境造成污染。此前有报道称,因难以忍受垃圾焚烧的臭味,居住在北京郊区垃圾焚烧带的居民,甚至写起了“恶臭日记”。

艾志路认为,想要改进废品回收的现状,应当提磁品回收行业的门槛,由专业的公司来对废品进行专业分类处理和回收再利用。而政府应当出面为可再生资源类公司提供贷款担保,并给予更大力度的扶持。

艾志路最后讲起了他一次在电视上看到的废品回收场景。在中国台北市,垃圾分类和可再生资源是连在一起的,即便是生活垃圾,也被分类为“养猪厨余”和“堆肥厨余”,前者会回收了卖给养猪户,后者则委托化肥厂进行处理。

“他们是一个公司在做。”对比自己公司与三轮车个体竞争的现实,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