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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QE”刺激全球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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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世界经济总量四分之一的美国经济如何起承转合,直接影响全球经济的走向。12月18日下午2点30分,美联储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结束货币政策会议,抛出其在2014年1月开始缩减量化宽松(qe)规模的消息,以政策变化引导全球经济进入到了后QE时代。

此前在QE何时退出还是未知数时,发达经济体中的美国、欧洲、日本就已在2013年二季度和三季度开始表现出经济增长的势头,这是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三大主要发达经济体首次同时出现正增长。

财政推动因素是其中的一大动因,艾希伯顿投资公司经济学家德里·毕克复对《财经》记者说,2013年是财政赤字在全球都实现了实质性缩减的一年,进入到2014年,财政紧缩的步伐会骤然放缓。对2014年而言,已知的未知变量包括,任何资产类别价格的修正是否会引发另类风险,以及中国的流动性紧缩是否会转变成为大的风险。

但经济复苏态势已然明显,尤其当美联储正式宣布开始缩减量化宽松的规模后,它预示着在2014年到来之前,美联储货币政策不确定性的风险已基本被排除在外。政策的变动同时推动美联储从超常规货币刺激时代转型,进入到削减资产负债表增长率的时代。

位于英国伦敦的国际对冲基金CQS首席执行官兼高级投资官迈克尔·辛兹爵士表示,2014年市场会看到更多小问题而非“黑洞”式的事件,市场的总体方向很可能向上,步伐比2013年更温和。 重现十年鼎盛

QE退出已然在意料之中,但争议在于其时间点的选择。

虽然还未到为QE盖棺定论之时,但大多数人接受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推出的QE制度创新,认为它避免了美国经济大萧条式的崩盘,也避免了全球经济被拖入崩溃的境地,在经历五年的痛苦完成了去杠杆化过程之后,美国经济重新进入正常的轨道。

经济数据在年底更夯实了这一经济走向。2013年夏,美国国内消费者支出年度增幅达到2%,高于此前1.4%的预期值;美国民众的消费意愿正在增强,带动了GDP数值的上修。美国政府相关部门数据显示,2013年三季度美国GDP增速达到4.1%,是自2009年美国经济开始复苏以来,上述指标第二次突破4%,不仅较前值的3.6%大幅上修,且高于市场预期中值。

其他的数据也让人乐观:2013年三季度美国国内企业支出增幅达到4.8%,略高于此前一个季度的水平。企业开始增加投资以实现业务的发展,商业信贷需求也有所增加。而房地产市场也呈现出持续性的复苏,这既与旺盛的需求有关,也得益于较低的房屋库存水平,后者加速了营建许可和新屋开工数据的回升。

2013年11月,美国营建许可年化为100.7万套,11月新屋开工年化为109.1万套,是68个月以来的新高。尽管近期美国抵押贷款利率有所回升,但房屋价格的持续攀升表明房地产需求并未受到按揭成本上升的影响。

由此,相当一部分市场人士对QE退出的时间点解读为,在2014年伊始退出QE,展示了美联储对经济恢复的信心有所提高。毕竟,伯南克最初对于退出QE的前提条件设定是,如果美国国内经济复苏态势持续好转,美联储将有计划地中止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对于“持续好转”的定义,伯南克将其与经济活动、就业和通货膨胀率等挂钩。

就业是这三者中非常核心的指标。2009年10月美国失业率升至1983年以来的最高点,达到10.1%,此后缓慢改善,到2013年11月失业率调降至7%,降低了3.1个百分点,非农就业增加700万人。由于美国非政府部门的就业状况依赖于经济恢复步伐的快慢,7%虽然仍不甚理想,但侧面反映出美国经济逐步在改善,美联储于是适时推出缩减债券购买。

不同的解读则认为,美国过去数年来的经济起伏不定,但始终没有突破或跌破既定的区间。而在货币政策方面,第三轮QE的规模太大,对金融市场的正常运转形成了干扰,也未给就业市场带来太多实质性的帮助。如若考虑继续第三轮QE的回报率下降及其他潜在的风险后,美联储缩减QE理应越早越好。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从实施量化宽松前的700多亿美元,到现在已激增至4万亿美元左右,芝加哥大学商学院金融学讲座教授道格拉斯·戴蒙德对《财经》记者指出,美联储资产负债表的规模过大,以至于QE太大而无法顺利缩减,这也是现在必须中止QE的原因。

显然伯南克不希望金融市场重复2013年6月的动荡,因此选择了谨小慎微的策略,把月度资产购买规模从原来的850亿美元缩减至750亿美元,并把债券缩减量平均分配:从2014年1月起,美联储将抵押贷款支持证券(MBS)的购买规模从400亿美元降至350亿美元,将长期国债的购买规模从450亿美元降至400亿美元,这样,各期限美债的购买分布就没有发生变化。

同时,美联储提供了更多对超低利率政策的前瞻性指引,以表明削减资产购买规模并非是紧缩政策,美联储表示,在失业率降至6.5%的情况下,通胀率未达到2%,近零利率“很可能还会保持很长时间”。

从字里行间,经济学家们发现通胀目标被强调,透露了美联储对通胀的忧虑升温。

不过乐观者认为,美国提振经济的要素已悄然改变,能源和技术领域正涌出更多的反通胀因素,加之工资的压力还未显现,通胀仍在掌控之中。

美国经济似乎已否极泰来,除了过去数月的宏观数据向好,股市强劲,两个年度的预算协议也取得了政治上的突破——近日,美国民主共和两党达成了预算协议,并先后获得国会众议院和参议院通过,这个民主与共和两党自2009年首次达成的预算协议,不但缓解了联邦政策自动削支的问题,也降低了政府再次关门的风险,纾缓了美国财政的紧缩状况。

有经济学家预估,2013年美国政府收入增长约5%,支出预估降10%,赤字规模预估降低30%。财政状况将得到巨大改善。在穆迪首席经济学家马克·赞迪看来,美国财政紧缩的渐行渐远,在短期内对经济增长提供支撑,长期的财政问题可能要在下一个十年才会面露峥嵘。

加之人口因素和供给不足,房地产市场的复苏也会加速经济的前行。IMF总裁拉加德也对美国的经济增长有信心。她认为美国会有更强劲的经济前景,基于此,IMF上调了对美国经济增长的预期。

在所有预测中,赞迪非常乐观,他对《财经》记者说,美联储有能力协调、处理未来利率上涨与就业市场改善的关系——他们不仅有一系列政策工具,也有相当的意愿。美国企业、银行和家庭资产负债表的良性状态,企业获利高涨,银行有高流动性,家庭低负债,这些都会使2014年成为美国经济近十年中发展最快的一年。 新的增长转机

还在2013年9月之际,经济学家们最为担忧的是,美联储退出QE是否会引发全球金融市场的惊涛骇浪,他们那时普遍认为美联储政策不明,而遥测2014年的经济发展,他们认为美国增长率将达到2.7%,英国2.1%,日本1.7%,而欧元区则只有0.9%。

在美联储缩减债券购买的靴子落地的当周,欧洲股市录得八个月来最大单周涨幅,随后,受企业并购活动提振,之后的股市延续了升势,其中德国DAX指数创下历史新高。在去掉尾部风险后,欧洲在2013年的表现大大超过了预期。

虽然整体产出的份额与北美相当,但在过去几年中,欧洲一直在债务危机和实体经济萎缩中挣扎,充当着拖累全球经济的罪因。近几年,欧洲一直致力于改善经济与金融失衡,毕克复说,欧洲的风险在持续减弱,欧洲央行的直接货币交易计划(OMT)如果没有消除,至少是成功减少了债券市场的压力。除希腊等个别国家,其他陷于债务危机的欧洲边缘国家几乎都出现了复苏的迹象,从单位劳动力成本到经常账户都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平衡。

目前欧洲的复苏和经济缓慢扩张的亮点出现在德国和英国等国家。

在一片黯淡的欧元区中,德国的经济规模比危机前的顶峰时期还有所增长,这使得德国显得相当抢眼,德国12月ZEW经济景气指数为62,高于预期的55和11月的54.6;同时,德国12月IFO商业景气指数为109.5,高于11月的109.3。

德国的走好,还直接引领了欧元区走向复苏。制造业是德国复苏中举足轻重的角色。分析人士发现,2013年以来,德国制造业PMI处于加速扩张的态势,并逐步与欧元区制造业PMI值缩小了差距。在德国之外,意大利和希腊的状况转好一同带动了欧元区的制造业增速略超预期。数据机构Markit编制的欧元区11月PMI指数从51.5的初值升至51.6,是自2012年6月以来的最高点,也是该指数连续五个月高于50。

英国的好消息始自2013年夏季,从那时起,英国的经济呈现出意外强劲的增长,以至于英国财政大臣乔治·奥斯本向议会作秋季预算报告时称,英国目前的增长速度快于其他任何大型发达经济体。

到了12月初,英国大幅上调其经济增长预期,英国预算责任办公室把英国经济2013年的增长估值从0.6%上调至1.4%,并预计2014年英国经济将增长2.4%,高于春季预测的1.8%。

不过人们只是谨慎乐观,毕竟欧元区经济复苏在发达国家中还最为疲弱,核心国家法国和荷兰与希腊仍然存在不确定性,意大利在政治危机后,结构性改革仍进展不足。因此,有专家指出,欧元区的经济增长更多地呈现出周期型特征。

欧元区仍面临诸多挑战,但转机已然出现。欧央行的资产负债表已经有一定的改观,西班牙宏观经济风险得到一定的平衡;和葡萄牙一样,爱尔兰在第二个季度重新走上经济正增长轨道,近日,曾靠救助机制维持的爱尔兰则宣布,将于2013年12月退出救援计划,这几乎具有与危机道别的象征意义。

更重要的是,在一系列的财政整顿和经济重组之后,欧元区已开始走出危机应对的政策制定模式,加之外部环境相对平稳,又有美国复苏对全球经济增长的提速带动作用,以至于美银美林的一个基金经理调查显示,投资者预期在新的一年,全球经济、企业利润和股票市场均将向好——尤其是在欧洲和日本。

日本经济在2013年几乎由“安倍经济学”所指代。安倍经济学包括三个组成部分:一是旨在消除通缩的货币政策;二是灵活的财政政策以在短期内支撑日本经济、在长期内确保财政稳定;三是旨在扩大投资和提高趋势增长的结构性改革。

安倍经济学甫一推出,日本经济即出现了久违的高增长,前两个季度GDP折合年率分别增长4.1%和3.8%。而在日本量化宽松、日元贬值和财政刺激的拉动下,日本股市今年更是涨势如虹,涨幅达到了惊人的50%以上,居全球主要股市表现之首。

但终究日本经历了长达20年的通货紧缩,从长期来讲,日本的人口结构、企业整体竞争力下滑,以及偏高的能源成本都给其市场带来压力。2013年三季度,日本经济增长率就降至1.9%,有关方面认为日本对新兴市场出口的下降拉低了经济增长。

12月24日,日本内阁府批准了始于2014年4月财年的预算草案,支出预算草案预计2014年-2015年度支出将达到创纪录的95.88万亿日元。更多的支出以及新货币政策的支撑,其目的显然是希望刺激经济复苏,并根除通缩。

这个作用已经显现,日本经济正处在周期性上行过程中。此时,美联储适时转向货币正常化,对日本经济来讲又是一大利好。日本央行人士就对媒体表示,这会使日元进一步贬值,日本股市持续升值,这二者都会有助于日本经济摆脱通缩。

美联储削减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最紧张的莫过于新兴市场。新兴市场对2013年夏的惨痛记忆还心有余悸——伯南克6月提及退出量化宽松之后,印尼、印度和巴西等新兴市场国家受到重击。本身这些国家就受财政赤字、通胀压力、经常项目逆差比较大等问题困扰,大量资金流出使这些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脆弱性暴露无疑。

新兴经济体的经济增速在2013年继续回落。据IMF的数据显示,2013年以金砖五国为代表的主要新兴经济体除中国小幅回调外,其余经济体的增速均出现了大幅下滑,一度独领的新兴经济体平均增长幅度已从2010年的7.4%迅速跌至2013年的5.1%。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教授黄益平曾对《财经》记者说,新兴市场国家的风险比较大有自身基础的问题,但明年我们碰到的直截了当的问题就是欧美、日本的经济都在复苏,所以有可能对资本的吸引力会增强。加上美国QE退出,活跃的跨境资本流动可能会伴随着一部分钱从发展中国家,从新兴市场国家流向发达国家,这对很多新兴市场国家是有风险的。但削减QE对经常账户盈余的地区冲击较小,而经常账户赤字的地区将面临流动性岌岌可危的局面。

不过黄益平强调,美国量化宽松的缓慢退出,对我们的经济活动是好事情,它将保持相对较长时间的低利率和宽松的流动性的条件。也基于此,虽然人们认为削减量化宽松会加速新兴经济体的增长分化,同时,他们相信在发达经济体经济向好的前提下,新兴经济体也会在2014年止跌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