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HON”与“NIPPON”之争及使用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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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在日语中，“日本”有两种读法――“nihon”和“nippon”。本文通过对日语口语和书面语的调查，以及中国人和日本人发音的调查，来看现代日语中NIHON和NIPPON的使用状况和语感差异。

关键词：“NIHON” “NIPPON” 日语口语和书面语 中国人和日本人发音

在日语中，“日本”有两种读法――“NIHON”和“NIPPON”。日常生活中NIHON这种读法似乎更常听到。但是在世界杯等体育赛事中，或者在报纸的体育版面上NIPPON却占绝对优势。“日本”为什么会有NIHON与NIPPON两种读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现在日本社会中更多用哪一个，在什么样的场面用？以及两种读法给人的感觉有何不同？

文章通过对日语口语和书面语的调查，以及中国人和日本人发音的调查，来看现代日语中NIHON和NIPPON的使用状况和语感差异。

一、NIHON和NIPPON的产生及历史上的争论

关于NIHON和NIPPON产生和历史变迁，中山绿郎在《大家的日本语事典》中如下表述：

根据701年出台的大宝律令，日本国号由“倭”改为“日本”，并通过遣唐使传到中国。那个时候的“日本”的读法是“NIPPON”。由于当时的汉语中，“日”的发音是入声“NIT”。音尾的“T”叫做入声，发音时不呼气。到了平安时代，平假名片假名都被发明了出来。但是由于当时没有单独表示入声的汉字，所以也就没有对应促音的假名。因此直到镰仓时代都是只有NIHON这种表记的。

也就是说，“日本”原本应该读NIPPON，但是由于表记上的原因，也产生了NIHON这种读法。

小池清治在《现代日本语探究法》中提到，汉字“日”发“にっ（NIT）”这个音比较多。例如：日光、日记、日中关系等。发作“に（NI）”的只有“日本”这一个词。在日本的常用汉字表中，“日”的发音有“NICHI、ZITSU、HI、KA”而没有“NI”。由此认为“NIPPON”才应该是“日本”的正确读法。

然而，森冈健二在《讲座正确日语第二卷发音篇》中认为，“日”为入声字。因其以辅音“T”结尾，所以出现了“NICHI、NIT”以及直接将音尾省略的“NI”两种读法。因此，“日”读作“NICHI、NIT”或者“NI”都是正确的。

关于“日本”的读音，日本官方也有过数次争论。1934年，临时国语调查会决议将NIPPON作为国号的统一正式发音，却未得到政府的采用。1951年，日本放送协会决定将NIPPON作为正式国号，但同时认为在其他场合读NIHON也可以。1964年东京奥运会召开时，到底读NIHON还是NIPPON在部长会议上也有讨论，但是没有正式的决定。1995年文化厅编写的《关于语言的问题集 总集篇》中认为，至今为止国家没有统一过“日本”的读音。而现在想要从两者中选定一个统一起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2009年6月30日，日本政府在内阁会议提出决定“NIHON和NIPPON两种发音皆被广泛使用，没有必要统一”。

二、使用现状的调查

（一）书面语中的使用情况

在表记方面，通过对报纸（山阳新闻、朝日新闻、读卖新闻）、杂志、招牌、广告等书面媒体的调查发现：整体上看，汉字 “日本”占压倒性优势，占81%，其次分别是“NIPPON”和“NIHON”。

调查分析NIHON和NIPPON分别出现的环境发现，平假名+NIPPON和汉字+NIPPON最多，例如，“がんばれNIPPON（加油日本）”、“生NIPPON（纯粹日本）”。这可能是由于“NIPPON”这个表记容易引人注意、语感上也有很强的节奏感、发音有力等原因造成的。

（二）口语中的使用情况

根据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的《电视节目的词汇调查――计量分析》，在电视节目中，NIHON的读法占绝对优势。按节目类别来看，大多数节目中都使用NIHON，而体育节目中NIHON和NIPPON的使用频率相当。

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的尾崎教授在2009年3月，对全国803名成人进行了关于“日本”读音的调查。NIHON占全体的71.8%，NIPPON仅占25.3%。但是，调查同时显示，NIPPON在年轻人中的使用率虽然只占14.7%，在50岁以上的人中却占28%，70岁以上的人约有30%读NIPPON。“战前，人们倾向于发音强有力的NIPPON。在其影响下造成了现在不同年龄层在读音上的区别”尾崎教授称，“语言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现在日本的读音也正由NIPPON向NIHON倾斜”。

井上靖在《日语日记》中的“JAPAN和NIPPON”指出，“日本”一词的读法几乎处于无政府状态。这一点在复合词中可以看出。例如，“日本银行”在广辞苑中注音为“NIHON”，而在明镜国语辞典中却是“NIPPON”。日本纸币上印的也是“NIPPON”。

三、NIHON和NIPPON的语感差异

NIHON和NIPPON在语感上也有很大的差异。NIHON圆润平和，在日常会话中经常使用。而NIPPON有节奏感且强有力，非常适合用来加油。这就是体育节目和观看比赛加油时多用NIPPON的原因。

NIHON和NIPPON的语感差异，在中国人日语学习者身上也有明显的表现。笔者对54名日语专业学生和80名日语二外学生进行了调查。

（一）读音调查

54名日语专业学生中，将“日本”读作NIHON的有52人，占绝大多数。究其原因，有40人认为“从一开始学的就是这个读音”。翻阅中国的日语教材就不难发现，所有教材都较先介绍NIHON这种发音。作为不读NIPPON的原因则是：觉得NIPPON这个发音让人感觉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听起来不舒服。这是由于NIPPON中的促音起到了强调的作用。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NIPPON这一发音被广泛使用，也造成了不少人对NIPPON这一发音产生了抵触感。调查中仅有的2人对于读NIPPON的原因，给出了“读起来节奏感强而有力”、“受动漫和电视剧的影响”这两条理由。

80名二外日语学习中，读NIHON的有74人，占绝大多数。其中，71人认为原因在于“一开始就这样学的”37人认为不经常听到“NIPPON”这种发音。13人认为NIPPON的发音给人以专横的印象。选择了NIPPON的6个人认为NIPPON的发音有节奏感且强而有力。其次动漫和日剧的影响也是原因之一。

整体上来看，NIHON的读音占绝大多数，且因日语水平不同造成的差异不明显。

（二）使用区分调查

为调查NIHON和NIPPON的区分使用情况，给了调查对象七个合成词，分别是“日本国、日本人、日本语、加油日本、重振日本、日本代表、日本银行”。调查情况如下表：

使用区分情况方面，98.8%的二外学生和79.6%日语专业学生将“日本国”的“日本”念作NIHON，18.5%的专业学生念作NIPPON。“日本语”和“日本人”不分水平差异全部读作NIHON。“加油日本”和“重振日本”专业学生中读作NIHON的明显多于NIPPON， 而在二外学生中NIHON仅仅略多于NIPPON。“日本代表”和“日本银行”专业学生和二外学生都是NIHON较多，但是选择NIPPON的人数比例专业学生要超过二外学生。

四、结语

“日本”自古就有NIHON和NIPPON两种读法。两者孰对孰错很难定论。至今两者也都在使用。但是，现代日本中NIHON要比NIPPON更加普遍。NIPPON的读法有节奏感且强而有力，因此经常用于体育运动的声援和政治演说里的号召。另一方面，NIHON的读法圆润温和。如此，形成了NIHON和NIPPON互补两立，根据个人的习惯、喜好和不同的场合被区分使用的现状。此外，中国人日语学习者较之于NIPPON更倾向于读NIHON。除了学习中的习惯和教材的原因之外，NIPPON强有力的节奏感和历史上的影响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

参考文献

[1] 森健二.座正しい日本・第2・音[M].东京：明治院，1971.

[2] 井上ひさし.ニホン日[M].东京：文春秋，1993.

[3] 文化（集）.言にする答集 集[M].东京：大省印刷局，1995.

[4] 小池清治.代日本探究法 シリズ〈日本探究法〉1[M].东京：朝店，2001.

[5] 中山朗他.みんなの日本事典言の疑・不思に答える[M].东京：明治院，2009.

（作者单位：安徽城市管理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