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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恕是最好的救赎:搭上全部家当,雪夜救助“昔日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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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遇到临盆的仇家

2013年1月8日晚,天降大雪。在江苏省张家港市从事烤鸭批发生意的曹晋、姚蓉芬夫妇开着自家的大货车载上19300只活鸭赶夜路返程。雪越下越大,姚蓉芬不停叮嘱丈夫开慢些。当车行驶到二干河上的振兴北桥时,姚蓉芬发现前方雪地里有一个人影在打滚,便让丈夫停车,去看个究竟。

对方脸部已被大雪覆盖,辨不出模样,姚蓉芬一边用手刨开对方身上的积雪,一边关切地问怎么了?对方痛苦地着,紧张地说:“……我要生了……”

这时,姚蓉芬已经看清该人的面孔,她差点跌坐在地。此人竟是对她横刀夺爱并间接害死她孩子的舒黎。

2006年3月,在广西中医药大学读大四的姚蓉芬,到广西北海一家医院实习,结识了前来就医的老乡舒黎。舒黎比姚蓉芬小4岁,初中毕业后到北海打工,他乡遇老乡,两个女孩就此结下深厚情谊。

2006年8月,姚蓉芬无法转成医院正式员工,便回到张家港,在一个远房表叔的私人诊所做助理医生。没多久,她和诊所负责采购的小伙子黄忠祥谈了恋爱。2007年春节,舒黎回张家港过年,与姚蓉芬团聚,表达不想回北海的想法。姚蓉芬便极力向表叔推荐,表叔同意让舒黎在诊所负责发药工作。

姚蓉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将闺密与自己的男人放在同一环境中。2007年9月,姚蓉芬无意中发现黄忠祥和舒黎有染。可此时,她已有身孕。痛定思痛后,她要黄忠祥在她和舒黎间作出抉择。黄忠祥选择了姚蓉芬,并于当年年底俩人结婚。舒黎黯然离开诊所。

2008年3月的一天,已有6个月身孕的姚蓉芬逛街时偶遇舒黎。姚蓉芬装作没看见,舒黎却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辱骂她借假怀孕抢走黄忠祥,并推搡她,或许用力过大,姚蓉芬被推倒在地。瞬间,姚蓉芬的下身被鲜血染红……舒黎当即逃之夭夭。

姚蓉芬被好心路人送到医院后,发现已胎死腹中,姚蓉芬对舒黎恨得咬牙切齿。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发现黄忠祥和舒黎一直藕断丝连。于是,她便坚决地与黄忠祥办理了离婚手续。

2008年6月底,经人介绍,姚蓉芬认识了经营鸭脖子生意的曹晋。曹晋比她大5岁,2006年4月妻子遇车祸去世后,留下他和4岁的女儿相依为命,他为人宽厚,勤奋上进,让姚蓉芬有一种归属感。交往一年多后,两人再结连理。2009年10月,夫妻俩成立一家卤制鸭脖子批发公司,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搭上全部家当

姚蓉芬无暇思考舒黎怎会在临产前躺在荒山野岭的冰天雪地里,她的本能反应是:“你也有今天啊?活该!”紧接着,她就拉着曹晋的手往回走。曹晋早已知道妻子与舒黎的“血海深仇”,也扭头就走。

当曹晋发动汽车,继续前行时,姚蓉芬逐渐冷静下来:舒黎马上临产了,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她和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真见死不救,自己岂不是也变成和她一样的“坏人”?

曹晋也看出了姚蓉芬的异样,怯怯地征询她的意见:“咱们回去救舒黎吧?如果不救她,你能心安吗?”见丈夫这么说,姚蓉芬定了定神,重重地叹口气后,说:“回去吧!”

曹晋把车停在路边,夫妻俩下车后飞奔向舒黎。姚蓉芬一把抱过舒黎,将手伸进她下身打探她的身体情况,舒黎的内衣已经被冰凉黏稠的液体浸透,分不清是血水还是羊水,并且胎儿的头已露出体外。

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姚蓉芬虽然不是妇产科医生,但凭着学过的相关知识,断定舒黎很可能是难产。原本,她以为只要将舒黎带上车,送到附近医院就可以,现在根本不便移动舒黎,只有展开现场救援,或许舒黎和胎儿还有一线生机。

姚蓉芬让丈夫把车上的雨布拿过来,临时搭一个产房。曹晋不敢相信地望着妻子,嘟哝着说:“雨布拿下来,车上的鸭子不就会冻死吗?”姚蓉芬的心一沉:是啊,现在气温这么低,没有雨布遮盖,车上的鸭子肯定会被冻死!为一个仇人搭上全部家当,值吗?

姚蓉芬痛苦地望了望雪地里的舒黎,她咬咬牙,对丈夫说:“救人要紧,你快去吧!”曹晋见妻子已作决定,便默默转身爬上车,将车顶上的雨布拆下,又卸下4根钢管,搭起简易棚,取下车上的电瓶,接上应急灯泡,再从车上抱来为长途行车准备的棉被铺在地上。

随后,姚蓉芬和丈夫将舒黎抬到“产床”上。姚蓉芬用随身携带的矿泉水将手洗净,又用汽油清洗舒黎的下身杀菌。可舒黎在雪地里待得太久,几乎被冻僵,根本使不出劲生孩子,姚蓉芬只得抱起舒黎上身放进丈夫怀里取暖。或许是曹晋的体温起了作用,舒黎被冻得麻木的身体逐渐有了感觉。舒黎看了一眼救她的恩人,心中五味杂陈,想说什么,但被姚蓉芬制止,并宽慰她说:“咱们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舒黎点了点头。

在姚蓉芬和曹晋的协助下,半个小时之后,舒黎生下一个男婴。

三个大人都长长舒了口气。舒黎顾不上疲劳和疼痛,抱着姚蓉芬失声痛哭:“我对不起你……”

姚蓉芬怕她过分自责而出意外,忙说:“过去的事不提了,你要保重身体……”说完,她脱下羽绒服将婴儿紧紧包住,然后对丈夫说:“你去发动车子,快送他们去医院!”

一句话惊醒曹晋,他立即冲出“产房”,向货车跑去。然而,眼前的情景让他几近晕厥,装满活鸭的货车不知几时已滑入路边的江中,只有车尾浮在水面。

欲哭无泪的曹晋沮丧地回到“产房”,将情况告诉妻子,听到价值30多万元的活鸭顷刻化为乌有,万分心疼,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对丈夫说道:“我们救了两条命,值了!当务之急是将他们送到医院!”

随后,曹晋背着舒黎,姚蓉芬抱着孩子,艰难地步行12公里,终于将舒黎母子送到了张家港市妇幼保健院。

临终托孤

舒黎住院后,姚蓉芬留在医院陪伴她,曹晋则去处理货车落水事务。舒黎身体渐渐康复后,向姚蓉芬道出自己的故事。

原来,当年闯下大祸的舒黎连夜逃到东莞,在一家保健会所里做一名按摩师,两年后认识了前来按摩的汕头籍老板王栋晟。随后,舒黎辞职,住进王栋晟为她租的高档公寓,成为“笼中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