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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唱剧《解放》音乐创作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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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说唱剧《解放》是一部独具匠心的作品,是一部集曲艺、舞蹈、声乐、民族民间音乐等多种艺术门类并将其融为一体的全新艺术形式。而音乐又是其艺术表现形式的重中之重,是主体。著名作曲家张千一先生根据他对剧情的深刻理解,在该剧的音乐创作中独辟蹊径,敢于打破传统艺术架构,将民歌自然地融进戏剧情节之中。

关键词:曲艺;舞蹈;民风;传统艺术

中图分类号:J6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3)09-0075-02

近年来,山西戏剧舞台陆续推出了几部有影响的剧作,得到了省内外广大观众的欢迎与肯定,从而使素有“戏剧大省”之誉的山西,向“戏剧强省”的方向又大大迈进了一步。在这些成功的剧作中,山西戏剧职业学院编演的大型说唱剧《解放》,以其新颖独特的构思和别开生面的艺术表现手法,为观众展示了一幅既充满时代特色,又饱含历史沧桑的宏伟画卷,令人浮想联翩,回味无穷。

剧中小小和亮亮是太行山下桃花村里一起长大的一对青年,他俩的爱情故事是贯穿《解放》全剧的一条主线。作为年轻人的爱情故事,在文艺作品中经常出现,可以说是司空见惯。《解放》中小小与亮亮的爱情虽然也同样并不离奇曲折,但是编导者却独具匠心地在这段平淡故事中巧妙地设置了一个“戏胆”,将在中国延续了上千年的摧残妇女缠足陋习放在了他们的寻常爱情中:桃花村的女人自古以来无不缠足;小小到了缠足的年龄却不愿缠足;她的姥姥怕小小将来嫁不出去,坚持让她缠足,亮亮不嫌小小脚大,支持小小不缠足。

说唱剧《解放》是一部集曲艺、舞蹈、声乐、民族民间音乐等多种艺术门类并将其融为一体的全新艺术形式表现出的剧目。而音乐又是其艺术表现形式的重中之重。著名作曲家张千一先生根据他对剧情的深刻理解,在该剧的音乐创作中独辟蹊径,敢于打破传统艺术架构,将民歌自然地融进戏剧情节之中,进而运用山西方言的演唱方法与多种艺术形式相结合的方式,为观众呈现出一种别样而崭新的演出形态。

一、点线构建、贯穿融合

《解放》的音乐作为全剧一大亮点,从头至尾,融会贯通。它的创作素材选取了包括民歌、民间音乐、戏曲等多种体裁形式,其中以民歌为创作主线。全剧由左权民歌《苦相思》、《樱桃好吃树难栽》、《桃花红杏花白》、《亲个蛋下河洗衣裳》,晋中秧歌《吃招待》、《卖高底》、《看秧歌》,神驰民歌《割莜麦》,河曲民歌《想亲亲》和宁武民歌《东山点灯西山明》等十多首民歌构成。为了尽可能原汁原味地呈现黄土高原的生活气息和地貌特征,作者对一部分民歌在保持了原貌特征后只加以简单改编和发展;另一部分民歌则作为创作动机进行了二次加工创作。

凡是“剧”,必会有情节,有矛盾、有突出。剧情高潮起伏,鼎点突起,才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该剧选取了十多首山西不同地区的民歌,它们繁星点点,各不相同。所以,要达到使观众记忆深刻就要有简有繁,突出重点,并巧妙的运用必要的技术性重复,这些都是合理安排剧情发展的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

《樱桃好吃树难栽》作为该剧中重复利用较多被重点突出的乐曲,使人印象深刻。该曲原名《有了心思慢慢来》,是山西左权民歌开花调的代表作之一。左权地处太行山区,环境相对闭塞。左权开花调是山歌形式的一种,它们大都形式短小,曲风委婉、清秀,节奏较规整。作品原型结构是4+5小节徵调式上下对仗式乐句。剧中三次选取该曲作为核心主题,用来表现主人公小小和亮亮的爱情,并以此贯穿,使全剧主线突出,它在深化主题、烘托气氛、刻画人物内心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该曲三次出现各不相同,在表现手法上也各有特点。

该曲首次出现是以交代旧社会裹脚的种种为前篇,一路顺应推动,在全剧的第六分半钟用来第一次表现剧中人物主人公小小、亮亮装亲亲、过家家、闹耍耍的朦胧爱慕。正是由于乐曲的首次出现,它清新、婉约、具有亲和力的特点直入人心。作曲者抓住乐曲核心,对骨干音进行改编与处理,为正曲的出现做了良好的开篇铺垫,使演唱者张口的音符就字字沁人,音音绕耳。也正是作曲者有意要用该曲来表现小小与亮亮的爱情主题,因此,乐曲首次运用整齐、干净,配器清晰,主题鲜明,对乐曲交代的清清楚楚,使观众入耳便记忆于心,它以“完美”的形象完成了主题贯穿全剧的首次呈现。(原谱如下)

剧情发展到22分钟的时候,作曲者选用双簧管吹奏一段《桃花红杏花白》的旋律片段用以衬托剧中的一份悲凉、几份凄苦。说书人师徒俩的对白讲述了:“眼看着小小越来越大了,姥姥担心大脚的小小嫁不出去,终于要为小小裹脚了。大脚的小小不愿裹脚,亮亮更是表示愿娶小小的情景……”这段风格迥异的剧情,引出《樱桃好吃树难栽》第二次再现。此处音响突兀、犹如霹雳,演唱者单独演唱,乐曲伴奏、配器全无,凸显了演唱者声音中的悲凉音调。而歌词则是承接续前,是在原曲的基础上用女生演唱的第二、四,六段的歌词继续演唱,唱词的延续也体现出作曲者对贯穿手法的特别处理。(乐曲为对唱,一三五段为男生演唱歌词,二四六段为女生演唱歌词)

亮亮走西口了,小小盼,姥姥也盼。大脚的小小每天面对闲言碎语,做梦都想亮亮能快些回来……《桃花红杏花白》再一次与《樱桃好吃树难栽》一起再现。只是《桃花红杏花白》仍然规整的以弦乐组为主呈现小小梦中亮亮回来的情景。剧情55分钟前后,竖琴的拨弦声再一次把《樱桃好吃树难栽》的过门带进观众的思绪中,开始后一段箫与笛的咬合音效再现了一段两人情意绵绵的双人舞。乐曲大篇幅的改编,不仅拉长节奏,使2/4拍变为了4/4拍,也在配器上改动较大,观众需要仔细辨别才能重拾乐曲的面貌。全曲去掉了声乐部分,只留下音乐作为背景,剧情气氛得以淋漓尽致的表达。

这种一曲多用的重复性作曲技法,使三个不同剧情点连成了一条线,进而运用加工、提炼的手法,让主题多次再现形成令人信服的内在贯穿。点线的结合与构建,组成了该剧“回旋再现”的曲式结构。在保证了整体风格和谐统一的基础上,也突出了每首民歌不可替代的独特性格色彩。

二、点的自我突破

在点与线的辩证关系中,点是线的基础。这里说的“点”即指音乐创作中被运用的每一首单独民歌作品。如上所述,全剧音乐的创作原型共选自山西四个地区的十多首民歌。山西地区地域较广,文化底蕴深厚,民歌丰富且特点多样,能为《解放》提供丰厚的创作动力与素材。但山西民歌结构短小,以上下两句的对称结构为主,调式单一,适合于表现剧情简短的小型作品,如果《解放》的音乐创作按图索骥,就很难满足结构庞大的剧情需要。因此,对“点”的突破、改编、创作与再利用就显得尤为重要。

形式一,“点”的横向结构扩展。上段已叙,山西民歌由于产生原因和便于演唱等特点造成其结构短小、音符密集且旋律弯转曲折多的特点。那么要想对这些民歌加以很好的利用并适用于剧情发展,就需要对结构进行横向拉伸和扩充。对结构短小的乐曲进行拉长,调整和重新规划乐曲的整体结构,致使其自身曲式结构变大;在速度上放慢,在拍子和音符上均扩大,顺应句法的旋律走向,使乐曲跌宕起伏又优美舒缓。

例:《亲个蛋下河洗衣裳》此例短小,能说明问题:

扩充后:

形式二,“点”的纵向立体膨胀。由于民歌原型大都来自于生活语言,常用在民间娱乐、风俗节日等场合,因此,它的旋律性、实用性更强,更便于表现一些具体内容。但《解放》作为一部带有剧情的大型作品,仅仅依靠优美的旋律线条是不够的,它要完成交响式立体构造,更倾向于有综合品质的音响特质。作曲家在遵循原作品风格的基础上,对剧中所用的民歌给予了重新的配器,中西乐队混合运用,并配合了戏曲音乐中的特种乐器。和声层加厚,民族和声与传统和声结合,采用离调、转调等手法,增加了和声的立体色彩,营造了别具韵味的声响,更好的诠释了主题内涵。在横向旋律扩展的同时,纵深结构加深,纵横交加,形成了膨胀饱满的织体效果。

形式三,“点”的再创作与其达成的风格转换。“点”作为核心素材,一直是本剧所关注的重点。除在以上两种对“点”的基本条件进行加工外,再创作也是对于山西民歌的进一步丰富、深化和提升,特别是对乐曲原型各类元素的深层挖掘,也使人们对山西传统音乐得到了又一次深刻的认识与解读。如《姥姥哭》是据晋中秧歌《吃招待》改编而成,原曲表现的是一个卖身女在太原府讲述自己的风流经历,歌词格调低下,演唱故作娇态,是秧歌中比较低俗的剧目。《姥姥哭》改变了原曲矫揉造作的曲调曲风、加强了倚音音头下行三度的哀怨声调、打破了原有结构特征、突出了剧中凄婉的情绪背景,形成了一首典型的与原曲风格大不相同的乐曲。它较好地完成了“点”创新与风格转换的高度统一,而这种统一则体现了音乐是为服务戏剧内容而存在的。

三、山西民歌运用的新形式

山西民歌历史悠久,以其独特的旋律特征和丰富的曲目而著称。从《诗经》中产生最早的山西民歌到明清两代,山西的民歌已经进入了盛行时期。1840年以后,山西开始有反帝反封建精神和歌颂农民斗争的新民歌出现。民歌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编唱民歌已经成为人们在排解劳累、休息、娱乐时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人们在不同的生活环境下编唱并口口相传了各种类型的民歌,如:在劳动时演唱的打硪号子,在表达爱情时的开花调和有剧情内容的秧歌类民歌等。

由于山西民歌的产生与流传特点,致使其演唱与传播地点大多发生在乡村、田野等更接近人们生活的场所。这使民歌虽具质朴感、朗朗上口且平易近人,但却缺乏细腻、规范,打磨不够,精益度较低,因此在真正搬上舞台后难免有达不到舞台所需艺术效果的遗憾,这是其一。其二,由于民歌自身结构短小、重复性较强,单独民歌作为独立的作品使用会难以成型、缺乏新意。其三,从民歌的实用性而言,简单、易于张口,能表达情绪最为重要,但单线条的旋律走向,难以符合现代人的听觉要求,饱满丰厚的多元音效更受当下年轻听众所青睐。

作为艺术作品,我认为《解放》是成功的,是具有魅力的。《解放》的音乐创作使山西民歌在真正意义上得到了一次“解放”,它不仅使人们对山西民歌有了一定的了解和再认识,也对山西民歌的抢救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它从不同角度为我们展示了更加丰富的生活侧面,让我们看到了社会在变革中的进步,表现了社会文化和观念的转变,这种进步和转变必定会成为推动我们自觉意识的再一次向前。而《解放》的音乐也在一元与多元思维的结合中、在传统音乐的继承发展中、在民族音乐题材创作的探索中、在古今文化的碰撞中做出了新的尝试。

作者简介:

荆晶(1984-),太原人,硕士,助理研究员,中级职称,现供职于山西省戏剧研究所,主要从事戏剧理论与戏剧音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