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砚池晋墓反映的合葬习俗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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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魏晋南北朝时期夫妇合葬制度与习俗在史学、文学、考古学方面均有大量记载,为已故父母合葬,则体现了子女对父母的孝顺与家族传承中浓浓的亲情。对此进行发掘、研究可从一个侧面了解当时的社会状况。
【关键词】洗砚池;晋墓;合葬习俗;考
魏晋南北朝时期,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风气下,妇女丧葬亦依附于丈夫,丈夫的社会地位决定了妻子的丧葬规格。若为正妻,可葬配食。因此,夫妇合葬制是已婚妇女丧葬的基本形式。在与魏晋南北朝相关的史籍中,对夫妇合葬的制度与习俗有不少记载。
一、史书记载中的合葬
汉建安十三年(208),曹操之子曹冲因疾病而亡,终年13。邴原女早亡，太祖欲求合葬。邴原认为，非礼也,而加以拒绝。魏明帝太和四年(230)五月,太皇太后卞氏崩。七月,合葬高陵,与曹操合葬。魏高贵乡公正元元年(254),王基母卒,诏秘其凶问,迎基父豹丧合葬洛阳。二者均为丈夫先死,妻子后亡,与之合葬。
两晋司马懿为了提倡薄葬,曾预作终制,于首阳山为土藏,不坟不树。作顾命三篇,敛以时服,不设明器,后终者不得合葬。一如遗命。其实,两晋时期皇家及皇族中的夫妇合葬制度,通常依然实行,如:晋武帝泰始四年(268),文明王皇后崩,将合葬,开崇阳陵,使太尉司马望奉祭,进皇帝密玺绶于便房神坐。东晋废帝孝庾皇后,太元十一年(386),海西公薨于吴,又以后合葬于吴陵。简文顺王皇后,咸安二年(372),孝武帝即位,追尊曰顺皇后,合葬高平陵。
东晋末年,桓玄之乱。司马迎司马道子柩于安成。义熙元年(405),合葬于王妃陵官员及民间的夫妇合葬,是否实行与如何进行,则因人而异。如西晋名将杜预,是不主张合葬的,预先为遗令曰:古不合葬,明于终始之理,同于无有也。中古圣人改而合之,盖以别合无在,更缘生以示教也。自此以来,大人君子或合或否,未能知生,安能知死,故各以己意所欲也。其子孙一以遵之,可知杜预夫妇没有合葬。西晋官员王沈,素清俭,不营产业,死后薄葬,后沈夫人荀氏卒,将合葬,沈棺榇已毁。王沈虽然与夫人荀氏合葬,但坚持薄葬。孙氏瘗于黎阳,及袤薨,议者以久丧难举,欲不合葬。于是备吉凶导从之仪以迎之,具衣衾几筵,亲执雁行之礼,闻者莫不叹息。这是继室曹氏克服困难,将丈夫郑袤与元配孙氏合葬,以至闻者莫不叹息,被载入史册。
东晋时,淮南小中正王式继母,前夫终,更适式父。式父终,丧服讫,议还前夫家。前夫家亦有继子,奉养至终,遂合葬于前夫。王式让继母合葬于前夫,是不孝的非礼之举。所以,卞上奏,说:就如式父临终许诺,必也正名,依礼为无所据。若夫有命,须显七出之责,当存时弃之,无缘以绝义之妻留家制服。若式父临困谬乱,使去留自由者,此必为相要以非礼,则存亡无所得从,式宜正之以礼。
当然，也有人不赞成合葬的,一种是隐逸之士,如南朝沈麟士自为终制,遗令:“气绝剔被,取三幅布以覆尸。及敛,仍移布于尸下,以为敛服。”“合葬非古也。冢不须聚土成坟,使上与地平。”还有一种是因世乱,三次娶妻,如北魏崔光韶诫子孙曰:“吾既运薄,便经三娶,而汝之兄弟各不同生,合葬非古,吾百年之后,不须合也。”“若违吾志,如有神灵,不享汝祀。吾兄弟自幼及老,衣服饮食未曾一片不同”
二、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夫妇合葬墓葬
江西南昌市东吴高荣墓,为三棺合葬,乃是典型的一夫二妻合葬墓。在门阀士族制度的影响下,士族夫妇的合葬墓通常都分布在其聚族而葬的家族墓地中。如南京挹江门外老虎山南麓,发现有东晋琅邪颜氏的族葬墓地,其中2号墓就是男女合葬墓。老虎山3号墓也是男女合葬墓,死者用木棺盛殓,头向墓门(即头南脚北),男右女左(即男东女西)。南京象山东晋王氏墓群中,已发现的夫妇合葬墓更多,如象山1号墓是王彬之子王兴之夫妇之墓,出土有石墓志一方,正面为咸康七年(341)王兴之墓志,背面为永和四年(348)王兴之妻宋和之墓志。说明妻子比丈夫迟死七年,死后合葬于君柩之右,永远相处在同一墓穴之中,体现了夫唱妇随,妻子处于葬地位。象山7号墓规模较大,室内原置有两具木棺,男左女右,考古工作者推测是王夫妇的合葬墓。出土器物丰富,可见东晋时期贵族夫妇随葬品之奢侈。象山8号墓为王之、曹季姜夫妇合葬墓,9号墓为王建之、刘媚子夫妇合葬墓,11号墓为王康之、何法登夫妇合葬墓,均有墓志出土。江苏溧阳果园东晋墓,是一座单室砖墓,墓主卒于宁康二年(374),其妻王氏为司徒左长史太原晋阳王之女,卒于太元廿一年(396),随夫合葬,时间相差二十二年。陈郡谢氏是东晋、南朝时期与琅邪王氏齐名的又一高门士族。南京南郊司家山东晋、南朝谢氏家族墓地,是东晋镇西将军、豫州刺史谢奕后裔一支的葬地。目前发现的七座墓,倚山而葬,分前后两排,墓葬形制基本相同。其中M4是谢球与妻王德光的合葬墓,是一座凸字形单室券顶墓。从出土墓志看,谢球卒于义熙三年(407),王德光卒于义熙十二年(416),比丈夫晚死九年而合葬于球墓。
洗砚池M2中的夫妻合葬墓，虽被盗掘，但其遗骨中，是为夫妻合葬墓，其出土器物也是研究临沂东晋墓葬的重要器物。
作者简介：甄建廷（1984.04―），男，山东临沂人，曲阜师范大学本科，职称：助理馆员，研究方向：历史与考古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