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缅前人,以励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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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十三日
简易透视
装箱法：
很快地把一个人物一分为二，再分下去，容易画得准。
画机床时，应特别注意因透视而产生的比例变化。
画什么东西用方形来衡量它，就容易找出相互之间在形体上的差别了。我们不是搞科学的，对于我们来说，形体多出一点没关系，不要多得令人不舒服就行了。
一个物体，如果是个长方体，先找一个正方，然后看剩下的那一部分是这个正方形的几分之几，或十分之二，或十分之五，等等。
一把扇子，有几个正方形，多少差点没关系，只要不要把它画成2个方形就行了，二十个稍长点，但还是它，我们不太计较。
做雕塑时，也要用方形来检验每个人的头部形体和特征。
①“将对象用方形来量它，在方形以外还是方形以里。”
②“用比例来衡量它。”
③“不但看到前面，而且要看到后面。”
素描我们要画得很准，比例也要准，但创作时，可以根据我们的需要或大或小，或长或短，比例可以夸张。
单元教学法：插针教学，锥形教学。
基础课就是训练我们的创作方法，①理论的。②实践的。
理论的，我们将其称之为创作方法论；实践的，我们称之为创作练习，即我们的创作。现在我们的动物提炼夸张也称为创作练习，不是真正的创作。
创作和设计并不是一回事。
创作是一个总的名词：你亲手画的，通过自己亲自的劳动而搞出来的作品，称之为创作。纯美术的东西是创作。李可染的东西好，但是印刷出来就不是原作了，因为它是假的。相反，设计的图纸不是艺术品，只有当生产出来之后才能成为一件艺术品。
创作一件艺术品，亲自画的，是创作。设计一件东西，经过几个人几百人几千人的手工劳动才生产出来的，是“设计”的本身含义。但是也可以说，创作方法就是设计方法，只是方式上有所不同罢了。
不但要学创作方法，而且也要学工艺方法。创作方法和设计方法及工艺方法都是不断发展的，不断前进的。
“正圆”的性格不是非常明显的。
从平面入手、从立体去理解，这是搞立体造型首先需要解决的重要的认识问题。一个物体的形究竟是怎样形成的？它是由什么因素决定的？从绘画角度来说，是由千变万化的“线”（实际是面的错觉反应）的规律或不规律运动而形成的。
把几个线的形象“三互一联”就会获得许多形象。像五线谱的每个音符一样，将基本形“拼拼凑凑”，可以得到千千万万个形象。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教学方法和我个人的意图：
①首先知道我们自己是什么身份。
②要有较好的创作才能。
我们要培养有创造才能的、有本领的工艺美术工作者。
目的和愿望是培养鲁迅式的优秀文学家那样的工艺美术家。
①我们是工艺美术工作者。
②有工艺美术才能，即创作才能。
③有工艺才能，要懂制作。
最重要的是要明确自己的身份。
插缝教学，讲评教学。画素描、速写都属于设计基础。将来要学习工艺基础和工艺练习。我们已做了一些作业，但那叫设计练习，不能叫设计。
工艺基础第一课就是学习制作工具。从设计到翻模再到烧成，可以说是一个工艺练习过程。
工艺基础和设计基础是互相联系的，工艺基础练习就是锻炼同学多动脑筋，锻炼形象思维。如用一张纸做十个不同的风车，连续画十个不同动态的老虎，或做十个不同的花。
例如，图书馆的书架怎样才能多放一些书？怎样才能改革一些旧东西？
我们中国满足于争争吵吵，就是不爱动脑筋。
新加坡70%是中国人，我们的聪明人都跑到香港、新加坡去了，剩下的不太爱动脑筋。
我们要争口气，为中国人争口气，要大争一口气！我们的同学要经得起千锤百炼，百炼成金。
我们的希望会不会落空？创作是要受苦的，不是甜的。不能满足于画画石膏，跑到西双版纳去画风景，展览一下就行了，远远不够！在创作时要出汗，要晕头转向，要辛苦。要知道，辛苦是不会白费的，有价值的。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一日
培养同学独立思考的能力，很全面的能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工艺美术工作者。
A油泥，（橡皮泥）初稿，阳的，翻出石膏来就得到阴模，用“A”表示，
再翻出来2A（阳）2A（阴），用A翻出来的第一个作品，可在后面记上
4A-1，4A-2，4A-3，4A-4，或2A-1，2A-2，2A-3。
表示改动次数， 表示出成品多少。
（科学管理的一个手法）
感到纳光纳阴不足，来一刀，使底下空心，再用刀向下压，压到我们满意为止，再用一点点泥将刀洞补上。
平面是二元的，立体是三元的。我们要从两方面去看问题。
从平面过渡到立体。
我们有时可以将时间与空间立体化，以加深理解。
要从立体上去考虑问题，这是我几十年，也可以说是一生中的经验。
1苹果+2苹果=3苹果
1桔+2苹果=3个（水果）
1牛+2羊=3个（动物）
2个桔子+1个苹果=2个桔子+1个苹果 一正
=1个苹果+2个桔子 一反
但有的情况，你这样反过来就不行了。
但：1、2、3就可：123、321、312、213、231、132，如数字再多变化就更多。
从各方面翻来复去看问题，办法就多了。
浮雕与圆雕，基础与专业，习作与创作，都要这样考虑问题，
可以， 或 或
或 或 或 或 等等。
总之从空间去看问题，把问题考虑复杂一点。
创作时：一人一马，可以不可以？不要马或不要人呢？从反面考虑问题，本来是1，2，可不可以2，1呢？创作应持这态度，灵活运用。是不是我们的脑筋太复杂了？不是，假如让你设计50种书架造型，完全可以设计出来，只要将这些原理好好加以运用。如果有了这种锻炼，我们将来的创作思路就广阔了。
我们不是从兴趣出发，而是从实际出发。
我们要善于将事物形象化，这样来考虑。
举的数字它只代表一个因素。
我们要经常跟主体性和功能性打交道。
只有有修养才能搞好功能性。
工艺有通用性工艺，有专题性工艺。
我们甚至于连工艺过程、生产、销售都要考虑到。
1、2、3、4、5、6、7、8……=合乎生产的，物美价廉的产品。
今天讲的目的，就是让同学来动脑筋。
主体、主题、空间、厚度、工艺、生产、材料、工具、功能性，等等，要全面考虑。
功能性、主题性、工艺性。
小孩玩积木，有多种玩法，发现功能性的苗头，我们应该表扬，少批评。
我们现在不是手工业时代，现在是科学时代，不能满足于1、2、3，还有5、6、7、8、9、10……工艺是经济基础，美术是上层建筑，意识形态。要有科学性。现在有人害怕工艺美术的复杂性。
生物学+化学=生物化学，两种科学合在一起，成为新科学。现在我们的脑子不是复杂了，而是太简单了。
我们想问题，可以以天真态度去想，不一定成功，但也不一定失败。
家具要用榫，可不可以不用，如能不用，可节约一部分木材，如30%，但新工艺成本如何，如果比原来还要浪费大、消耗大，我们当然不能用，因此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但不应阻碍我们创新探索。
要善于从生活中探索规律，牛顿不是从苹果摔到地上而发现了万有引力吗？我们大概不会重视一个苹果吧！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日
通过工艺练习，工艺基础锻炼工艺头脑，提高创作能力和艺术修养。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逐无涯，殆矣！”
与此相反，知道的越多越好！知识越丰富越好，修养越高越好！
什么叫造型？
蜂窝，鼠洞都是造形吗？
诸如此类：只是如何分类罢了！
①有些是天然的，②有些是功能性的。
造型要有物质材料，有些则不需要。
我们的造型活动要比动物的造型活动要广泛的多，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造型存在着“美”的因素，因而它是一个极复杂的活动。
造型：①科学性的，②艺术性的。
我们的特点是二者结合。
造形：a.物与物的关系。齿轮与齿轮之间的关系等等。b.人与物的关系。人们使用机器怎样才能舒服，人和椅子、沙发等。c.人与人的关系。
我们主要从“人与物”的关系去锻炼。如宣传画、广告等。一切同人接触的艺术品与工艺品都存在着人与物的关系，我们创作的物要引起人的共鸣。如潘鹤的“艰苦岁月”，笛子与人就是人与物的关系。我们搞创作特别应该注意这些关系。没有这些关系，作品是没有生命的。
工艺和美术的关系。
功能性的东西多，就是研究物与物的关系的结合，物与物功能性较为突出。
“人与物的关系”，这个观点永远不能忘记。
一部汽车的制造，功能性的东西多，象牙雕刻功能性的东西就少。
我们将来究竟是干什么的？毕业之后干什么？
一个孩子的出生，给妈妈带来了心思、打算：上小学、中学，上山下乡还是考大学，考大学学什么。妈妈不能打算很细，只能“看孩子个人发展如何！”
是孩子自己走路，不是妈妈替你走。
希望同学们每天三张速写。
模拟方法。由于学校工艺条件限制，因此，模拟教学法是必要的，石膏刷上黄漆就是黄杨木，不是吗？
一九七九年十一月七日
我们在五年当中，后三年主要搞创作。我们搞的是造型美术工作，因此我们就很重视形，就如同音乐一样，你不懂的“声”怎么能行呢？因而我们主要是解决“形”的问题。
形对我们是很重要的，但形是没有感情的，并且是各种各样的，但是一旦转变为形象、形态、形状，有了象字就有思想感情了。比如你不能把你爱人当作一个东西来看，不能说我爱人的形。
形象可以看到，看不到的那部分就是形态、姿态，内在的。但有一部分可以看得到，有一部分看不到，是内在的，所谓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就接触到这个问题，所以形态是理性的。
什么叫形状呢？它同形象有所不同，思想性比较次要。例如，不能讲的“形状”，“英雄形状”，就是这个道理。
图形、图像——属于平面的。
形有两种：①自然形象。②人造形象
人造形象都是来自于自然形象。风景就是自然形象。
几何形象。
为什么出现几何形象？因为人们需要。因而就把自然的树木锯成板做成家具，把地里的土挖出来做成砖，盖房子。人们通过归纳、提炼，把自然形象变为人造形象。通过提炼，像科学家一样，把各种复杂的自然形象粉碎、提炼，最后成为一个点。
远一些看，就是点，近看就是一个面。如八路军过雪山，远看一个点，实际是个人。
眼睛看得到的，有分量的，构图上就有影响。
千千万万的东西，我们把它们归纳到最后，就是两个东西：点、线。一个直线，一个弧线，是我们创作当中的两个最基本的符号，我们表达思想感情，经常用这两个“符号”。
点是没有感情的，但一旦发展为线，立刻就有了各式各样的感情。希望同学们利用这些线勾出各种不同的形象来。
象征性：
①中日友好
②世世代代友好下去。
③更友好
圆形的想象： 合为一体
这就是形的基本练习。
针锋相对，同圆相反，不友好。
但是一旦这样 相依为命，完全改变了针锋相对的状况。
不要以为这些简单的图形对我们的创作没有帮助，实际有很大的帮助。
虽然这两个三角不在一起，但它们的形态使我们感觉到是连在一起的。
但如果往高处走了
或相反
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们现在如何利用线，是个最关键的问题。
联线，和连线是不同的。
联线就是主动线，
例如 叶子里的虚线就是主动线。
主动线是看不到的，但无形中在我们的思想和脑子中是存在的。画东西应该先观察，找出那条主动线。寓于形体中的主动线是整个形象的生命，部分要服从这个整体，把整个精力放在表现主体上。主动线可以举出许多自然事例加以说明，例如树叶。
如何用线来构成各种形？
有颜色没有形不行，颜色再好，没有形白搭，什么都不是。
希望大家把构思表达出来，用线勾出形象，符合各种需要。人物、花卉、动物，全部用线造型，我不要求画得很具体，只要把感情表达出来就行了。
针锋相对
但如果交叉重复，性格就不鲜明了。形象单独出现是一个效果，重复出现又得到另外一个效果。
一九七九年十一月十九日
我们希望同学们百炼成钢。
教学由二个阶段变为三个阶段。
加进一个适形练习。
给一个正方或其他任何一个形，锻炼在里面构图的能力。
主要是对浮雕起作用。
一九七九年十一月二十日
玩积木。
看万花筒。
装饰构图。
主题思想。
数学……
①玩积木。
小孩子，你给他一个积木（很简单的几何形），不用教师去教他，他自然就去动脑筋。可以启发我们去动脑筋，创作就是动脑筋。
主题性的东西可以搞，没有主题性的东西也可以搞。
现在搞纯美术的人比我们腰杆硬。对于工艺美术，有斗争。油画有主题性，那么一对沙发有什么主题性，一个台灯有什么主题性，一个茶壶有什么主题性？难道搞个猫壶就有主题性了吗？（作者注：上世纪70年代猫壶茶具盛行）
如果形很好看，一个茶壶不也是很好看吗？
有主题性的，当然好，
搞美，就应该想怎么样搞美！
应该摆“扒地界”的地方就摆，不该摆的就不能摆！没有美！
装饰构图
怎样对待装饰性？不是放点花就有装饰性了！
怎样叫结构主义？
玩积木，小孩子已经懂得由此及彼，由表及里……了，可是，我们大学生反而不如小孩子了。
创作是一件痛苦的事，但也是一件容易事，可以从万花筒里面获得启发。
怎样去摇万花筒？……这样，我们的思维就广了！
创作是刮心，刮肝，刮脑袋。最后挖出“筋” 来了。
抓两个极端：①很难的，“挖”来挖去。
②很简单的，象摇万花筒一样。
炼丹炉里，炼的焦头烂额，但是出来了，就不怕铁扇公主了。
某一个早晨，让你搞十个创作图，难不难？很难，但是应该练，最后就象玩万花筒那样简单了！！
我们希望同学，来了一个题材，一、两天我们就把构思搞出来了。
主要看我们的能力强不强！我们应该自己严格要求自己，培养自己的创作能力。
利用我们现有的养料——“水彩、水粉、速写、素描”等等，来加工各种产品。
浮雕课同我们现在的创作课结合起来。
适形练习；适材练习；适用练习；适销练习；
我们搞工艺美术就应该练这些基本功，搞纯美术的可以不搞这些。
如果我们搞的东西销不出去，那我们这一辈子就学了个“生气”。
适形：圆的、方的、长方的、菱形的、带状的、框形的、正反三角形。
例如，一个绢花、一条手帕、一个封面，都离不开“适形”。
归根到底，无论是主题性的，还是非主题性的，都有一个骨架问题。
我跟同学讲过主动面，主动线。没有骨架就乱了。
没有骨架，就等于一个人没有了骨头。没有骨架，你的构图就不会好。有了骨架，再可以放我们的思想感情进去。（形式决定内容）
我们有两种方法学习：①不看参考。②看参考。
主要是动脑子。
我们应该向遗产学习。
花鸟、人物，（有思维性的、有历史性的）舞蹈、京剧、体育的、民族、杂技、动物。
脑子，应该灵活运用。
你不经过挖脑袋，脑袋是不会灵活的。
难——炼——适形
命题教学：（略）
一九七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质理、肌理、纹理，
在木刻作品当中，最容易看出质理、纹理和肌理的运用。因为它不是色彩，比如天空，你可以涂颜色，但木刻便不行，于是它便用一种“形式”来处理，这种形式不是自然主义的，它不象云，也不象水，但它对主体起着衬托的作用，增强主题。
木刻可以这样做，浮雕也可以这样做。
利用各种纹理、质理、肌理来表现不同的对象。各种方法的运用都应该从表现的主题出发，从需要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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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