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回访:江北机场2号航站楼的创新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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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2月的某天，应重庆市政府和江北机场当局之邀去参加2号航站楼的竣工仪式。那天雾幕霭霭，天气阴冷，尽管我们身着夹衫外套，仍在寒风中颤抖，只希望仪式早早结束，领了赠礼，即匆匆离场回城了。这类活动都走一套格式化了的套路首先是领导讲话，吹了几下，放了几炮，接着领一件纪念品。我当时还任职于Ove Arup，同行的一位从未参与此项目工作的董事匆匆领了纪念品，连照例绕新航站楼参观一番的客套都免去就马上搭乘飞机离开了。
四月我到重庆出差便借机回访了江北机场，其目的主要是考察新航站楼建筑及停机坪的使用和运营情况，检验当初规划时思考解决的主要问题是否与实际的运营相符。
如我在《建筑师》99期“江城，山城，雾都重庆的新精神”一文中提及的，尽管新的2号航站楼规模不大，面积为7万m2，设计年旅客流量为700万人次，但较之国内其它航站区规划和航站楼设计有许多创新之处，即航站楼构型的优化，停机坪布局和混合机位的应用。
对于机场规划来说，设计近机位数量的多少是衡量一个方案优劣的主要指标之一。在同等规模和场地限制条件下，能提供尽可能多的近机位，意味着提高机场的运营效率，减少长年运营成本。因此，对于机场规划师和航站楼建筑师，光有航站楼建筑设计知识是远远不够的，还须要有机场运营，飞机运营及停机坪运营的丰富知识。
在国外，我们对任何一个大中型项目都会实施价值管理和价值工程的程序对项目进行优化。江北机场的业主并没有给我们时间和费用作此工作，但我们仍本着应有的职业道德和高质量标准的精神，对原业主审批过的规划方案进行了我称之为“非正式的价值工程管理”的优化，为业主节省了几千万元人民币的投资。笔者忆起，当初因机场当局紧迫的项目进度安排，我和我的一位同事不得不飞来国内，转机重庆，住在市中心海逸酒店调整航站楼构型和停机坪布局，耐心给业主解释新的优化方案的优点的情景。我用数据向业主阐明，根据国际经验，和国内一些机场的设计数据，如上海新浦东机场一期T1建筑面积28万m2，近机位数才28个。北京首都机场T2建筑面积26万多m2近机位数为26个。而重庆江北机场新的T2建筑面积才7万m2左右，近机位数量为19个。如果近机位所占比重小，对机场提供的服务水平和中转流程的效率影响很大。
尽管近机位数与飞机类型(大小)组合，国际国内旅客比例有关，但多个近机位的获取也是一个硬指标，体现了规划师和建筑师处理技术问题的水准。想起我在另一个国内大型机场新航站楼设计项目上的经历主要设计师由于缺乏相关经验，造成航站楼面积大幅增加，停机坪布局浪费效益低下的败笔。
与近机位数量、停机坪运营效率相关的：另一个创新是混合机位的应用，在江北机场2号航站楼和航站区的设计和规划中，我首次在国内机场的规划中采用了我们在北美机场运用的“混合机位”的概念。“混合机位”是指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停机坪区域设计不同的机位组合，每个机位因此有两条停泊中心线，以满足不同时段的机位停泊要求。这能极大提高停机坪的运营效率，但对机场机坪的运营管理水平有较高要求。记得当初在向业主解释此概念时，他们对自己的运营水准甚有顾虑，担心导致安全问题。不知他们迄今是否已实施了该理念。相反地，我记得在一次英国机场集团的研讨会上阐述该规划概念后，政府主管马上对此产生了浓厚兴趣。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普通旅客只能对建筑物的外观风格，经历的流程亲身感受，但对飞机在停机坪上的运营所知渺渺。那天戴局请吃午餐，席间他颇为自豪地说，停机坪现在运营状况良好，我们有19个近机位，效率高。国航一位地面运营人员也赞许有嘉，说这个航站楼设计不错。同我们在北京首都机场3号航站楼设计中应用的“多用途机位”概念对比，“多用途机位”对节省机坪面积，提高机坪运营效率意义不大。
谈到2号航站楼本身的设计，就有很多犹说还休的感慨了。一个创新和优美的设计，由于未能在初步设计过程中与合作设计院全程合作，我们无法在施工图阶段监督细部和节点的出图和安装，结果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美中不足航站楼建筑屋顶的柔和曲线外廓，由于施工质量问题出现了明显的折线和不平滑，滑稽的幕墙支撑钢构架与屋面结构的节点处理，以及屋面落水管在室内沿周边幕墙的随意安装，出发和到达大厅透明玻璃电梯钢结构设计的粗糙，和不洁的硅胶涂痕，等等。
你没有办法改变这些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在当代物欲横流的时尚下，追求完美是一种幽默，在业主的逼迫、承包商的随意和自己的信念之间，选择让自己轻松的生活是一种自古以来士贤崇尚的道庄哲学能干事时就多干，不能干时就玩着。有谁能比你更品位生活?
如我在“江城，山城，雾都重庆的新精神”一文中指出的，对于机场项目的开发和设计，规划尤为重要。机场规划的方法和原则是建设一个高效，经济且给人印象深刻的新航站楼设施，既对机场运行有利又使旅客舒适，便捷。在初步设计阶段，最初的投标方案在各个方面都进一步完善。规划方面，旅客预测流量，流程处理速率，服务标准及其它关键设计、容量参数都与业主进一步讨论并复核了程序化计算。这些规划参数直接决定了航站楼的规模，各功能部分的面积分配和所需设备的数量尺寸，也将直接影响建成后机场的运营效益，效率和管理，因而极为重要。所以设计师需具备有引导业主，以取得一个综合平衡解决的最佳方案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