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把这一切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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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我和两个他的故事。我应该接受吗,深爱着我的他,还是努力追求我爱的他,谁能告诉我要怎样来选择。我应该放弃吗?我深爱着的他,还是接受一直爱我的他……
倾诉者:任青(24岁)
可渐渐地,我就觉得吵得太累太失望了,每次吵过以后心里都空落落的,敏感的我对这份爱情动摇了信心,而粗糙的董却莫知莫觉。
晚上,我坐在董的身边说要谈谈,董鼓励地搂住了我的肩。“我喜欢上别人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我才吐出这么一句。董仍然微笑着好声好气地说:“没关系的,那个人是谁呢?”我不说话了,我想说是曲阳但我不能说。“是曲阳吧?”董替我说出了答案,“等他研究生考完试我找他谈谈,如果他真的爱你也应该来跟我说的。”
痛苦的度日如年的几天,我和董一块儿熬着,董有时坚强有时脆弱的言行举止让我心如刀绞,可是我硬撑着。我想迈出这一步已是千辛万苦,如果稍微后退一点怕就会万劫不复了,摇摆不定的感情只会更加伤害董。
我一直都是个幽闭自赏的女孩子,喜欢安安静静地读小说、看电影、听音乐,除了一些必不可少的社会交际外,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打发的。工作以后我找了一个外地男孩子作男朋友,他就是董。董是那类典型的北方男孩,豪爽、仗义、广交朋友,他和我是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
我喜欢安静,董喜欢热闹;我没有什么朋友来往,董却三天两头地要和朋友吃饭喝酒;我喜欢耍小性子,董便怪我不给他面子。开始的时候,吵完架董抱着我说几句甜言蜜语的好话就能使我破涕为笑,两人便又和好如初。可渐渐地,我就觉得吵得太累太失望了,每次吵过以后心里都空落落的,敏感的我对这份爱情动摇了信心,而粗糙的董却莫知莫觉。
曲阳是董的老乡,也是董在上海最要好的哥们,我和董恋爱后,董带我去见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曲阳。那天曲阳穿了一件咖啡色的长袖恤衫,下面是一条米色的休闲裤,腰间的黑皮带上配了一块鬼面像的玉,他清秀的五官,尤其是那比女孩还白净细腻的皮肤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那天我还见到了曲阳的女朋友,一个体形略胖的女孩子,她当着我们的面对曲阳说:“亲爱的,给我倒杯水”,那种旁若无人的自信和亲昵很有几分动人。
由于离得比较远,后来我和董的几个朋友熟悉了以后,和曲阳的见面次数反倒极为有限。一直到曲阳搬来和董住在一起。董在一个新建的居民区里租了两居室的房,一间他自己住,另一间类似于客房的性质经常借给一些急需住处的朋友。那段日子曲阳过得非常不顺,辞了职后便搬来和董一起住。
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撑了一个晚上的坚强被这一句话就弄得土崩瓦解,寒风中我的唇和他的唇胶合在一起。
有一天,我到董那里玩,无意中在董的桌面上看到了一本通讯录,我随意翻了一下,发现在最后一页上写着一个显然是省略了姓的女孩子的芳名,后面是她大学里的信箱号、寝室的电话、手机号码。我立刻变了脸色,要董解释,董却一下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曲阳听到我们的争吵声,便从另一间屋子里走过来打圆场,当着曲阳的面,我没再说什么。
曲阳翻着桌上的报纸说:“听说那个贺岁片很好看,今天晚上我们一块儿去看吧?”董说他晚上有两个工作上的约会,不如改天再去看电影。“我跟你去看!”沉默了许久的我,突然对着曲阳嫣然一笑,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决断。曲阳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好!”
我和曲阳看的那场正值吃晚饭的时间,所以电影院里人很少。暖气明显不足,曲阳关切地问我冷不冷,我说不冷,但马上侧过脸看着曲阳说:“是不是你很冷?”黑暗里曲阳很舒展地笑了:“怎么会呢!”我没有再说什么,把自己的长大衣挪过去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一直到电影结束。
看完电影后,我和曲阳都不觉得饿,就在附近找了家茶坊喝茶。我的情绪仍然不太好,静静地坐在曲阳对面听他说话,说他的童年,他的大学时代,还有他的初恋。在我的印象中,曲阳并不是个善于侃侃而谈的人,也许他说这么多只是为了排遣我的烦恼,想到这一点我忍不住对曲阳感激地笑笑。这期间,董打过两个电话给我,我接电话的时候声音异常平和:“我们在吃饭,你那边怎么样?”
10点钟的时候,曲阳叫了辆出租送我回家,我说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但曲阳不答应,他说若这样子的话,董知道了会怪他的。话说到这份上,我就不好再推辞了。到了我家门口,告别的时候两个人一时间都找不出话说,沉默了一会儿,我忽然低低地说了句“抱抱我”。曲阳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圈住了我,他轻抚着我的长发说:“你这样让我很不放心”。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撑了一个晚上的坚强被这一句话就弄得土崩瓦解,寒风中我的唇和他的唇胶合在一起。
那天以后,董没有再提通讯录上的女孩的事,我虽然也没有再纠缠下去,但知道这个疙瘩是不会这么轻轻巧巧就解决掉的,我对董的轻描淡写甚为失望,董在我这儿已经产生了信任危机,但他还是没有引起重视。
紧接着发生了一件事,我和父母闹了别扭后,赌气从家里搬了出来,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挤到董和曲阳那边。当时董在单位里开会走不开,是曲阳来接的我,雨下得很大,曲阳替我背着大包小包,我打着伞,两个人都有种在风雨飘摇中相依为命的感觉。
很自然的,我和董住在一起了,只是每一次董探索的双手从背后伸过来的时候,我都坚决地抵制了。我的工作出了问题,和家里又闹了矛盾,所以心情极坏,每一次董都对我的恶劣态度表示了宽容的理解。“没关系”,他总是这么抱着我安慰我,多少也有些安慰自己的意思。
白天,董去上班,曲阳在他的房间里复习功课准备考研,我放着音乐洗衣服或看小说。有时,曲阳和我面对面坐着,他会抓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一亲,我就问他:“能不能天天看见你呢?”曲阳很认真地回答:“能”。我知道那不可能,但也不辩驳什么,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痛而冲着曲阳笑一下,那笑里有几分凄然。有时,曲阳陪着我出去逛街,买几张报纸,吃一点小食,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曲阳用右手搂住我的腰,左手握住我的手,我又问:“能不能一直这样搂着我呢?”曲阳回答:“能,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是那后半句的无奈把我拉回了现实。
晚上,三个人基本上一块儿吃饭,董为我夹菜,曲阳埋头独吃尽量不看我。临睡前,通常是我在外面梳洗,曲阳在董的房间里和他下棋。棋局散了以后,曲阳趁董没注意有时会远远地对我作一个飞吻的动作以示晚安,他的脸上不是那种玩笑的神情,是很轻柔的甜蜜和忧伤,是能让我享用一整夜的温存。
我惊奇地发现场面有些滑稽,作为我男朋友的董竟然在劝另一个男人娶我,而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曲阳却铁了心不肯给我婚姻。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曲阳,爱他干净纤长的手指,爱他抽烟时的样子,爱他细密的心绪和柔情。我对自己说,我快守不住这个秘密了。我问曲阳爱不爱我,曲阳说当然爱,我问曲阳爱不爱那个女朋友,曲阳看了我一眼说,一点都不爱是不可能的,只是爱你比爱她更多。隔了一会儿,曲阳又说:“其实董对你很好,你要是嫁给他会非常幸福的,我希望你幸福。”我问:“我们之间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么?”“我和女朋友其实已经登记领证了……”“我知道!”我打断他,我记得那时董告诉过我,曲阳和女友都是外地留沪的,为了贷款买房子两个人半年前就领了结婚证。“你怎么偏偏是董的女朋友呢?”曲阳又说出了第二条不可能的理由。
距离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曲阳打算搬到学校里去度过那最后冲刺的几天,我并不愿意他走,可又找不出理由阻止他,心里便多少有些不痛快。那天早晨,董去上班了,曲阳在他的房里收拾东西,我赌气坐在董的屋子里不去睬他。曲阳收拾完过来问我要不要送他到楼下。我不吭声。“真不送?”我还是不响。曲阳提着包走过客厅打开房门,我冲了过去扑在他怀里。“再也见不到你了吗?”我仰着头问他。“怎么会,只不过几天功夫而已”。曲阳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像在哄一个痴缠的小女孩。他把我推开一点点,凝视着我的眼睛说:“不管以后我们能否在一起,我要告诉你,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看着他走出去带上了房门,眼泪汹涌而出。
接下来的日子,我试着忘记曲阳,好好和董呆在一起,我陪他一块儿吃饭、散步、看碟片,可是一到晚上我的身体就出卖了我的秘密。我还是不能让董碰我,是真的不能,而不是不肯。我调动不起来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的情绪还在曲阳那里。明白了这一点,我就决定要做点什么。于是,我告诉了董。
后来董和曲阳的谈话,我旁听了,面对董的步步紧逼,曲阳并不改变他的决定,他说他更看重和董的友情,而且离婚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我惊奇地发现场面有些滑稽,作为我男朋友的董竟然在劝另一个男人娶我,而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曲阳却铁了心不肯给我婚姻。这并不是我要的东西呀,我把这一切说出来并不是要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要什么人娶我,我只是想让董看到真实的东西,让曲阳和自己也面对真实的东西,虽然真实有时并不美丽,但真实是诚恳的,是对得起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