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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电影版《罗密欧与朱丽叶》文化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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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98电影版罗密欧与朱丽叶》为莎士比亚经典悲剧与后现代文化产品提供了一次对话和互文的契机。本文指出该版电影在诸多层面力图保留原作的经典场景,从而表现为与原作的契合而保持了继承性;再次,运用后现代拍摄手法的电影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对原著的改编体现了经典与当代大众文化的融合;最后,文章指出电影改编背后体现了一种“误读”理论和“历史感的消失”的后现代文化逻辑,它是基于原作的一种“偏离”,是“从一个符号系统到另一个符号系统的转移”的互文。

[关键词]后现代文化;误读;改编;继承

文艺复兴时期天才剧作家莎士比亚的名剧《罗密欧与朱丽叶》自诞生以来,历经几个世纪,其魅力在艺术界仍然焕发着耀眼的光芒。文学版、剧场版、电影版,各式各样的版本纷至沓来,为这部名剧提供了一个又一个的艺术空间。本文试图在多个层面比较《罗密欧与朱丽叶》(以下简称《罗》)(1998年电影版后现代激情篇)与莎翁文学原著的异同。

一、对传统的继承——与原文本的契合

首先,电影版剧情基本上都是按照文学原著改编的,讲的是在意大利的城市维洛那有蒙太古和凯普莱特两大对立的家族,常常发生流血事件,但由于上帝的安排,蒙太古之子罗密欧与凯普莱特之女朱丽叶在晚会上竟然一见钟情,而后私订终身。可惜命运无情,家族仇恨以及一系列的误会导致一对有情人终于在悲痛中死在了一起。由于电影本身的性质,它为我们提供了更好的现实场景和声色效果,而且好莱坞的影片大部分都是讲求大手笔、大规模化制作。其次,罗密欧与朱丽叶相见是偶然:为凯普莱特家族举办的舞会通知贵宾的仆人竟不认识通知单上的名字,罗密欧为他念诵时知道了这一消息,为了见到自己迷恋的美人罗瑟琳,罗密欧才决定冒险参加舞会,不想却见到了娇美、清纯的朱丽叶,两人一见钟情,成为悲剧的起因。提尔伯特怀疑罗密欧的身份,想要挑起一场争斗,但是朱丽叶的父亲很好客,阻止了他。再次,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无视于家族的仇怨,他们轻蔑地觉得,妨碍他们结合的只是枉具虚名的姓氏。朱丽叶曾说: “名字有什么? 我们叫玫瑰的那种花换成别的名字还不是一样芬芳。罗密欧要是不叫罗密欧,同样会那么可爱完美,这本来和名字没有关系。”罗密欧对于姓氏的态度更为激烈、率直:“你只要把我叫,我就重新受洗,重新命名,从今以后,永远不再叫罗密欧。”这段经典对白在电影中也有完整地提及。此外,罗密欧失手杀死朱丽叶的表兄提尔伯特也是偶然:罗密欧的好友茂丘西奥和提尔伯特口角,罗密欧劝阻,招致提尔伯特的咒骂和挑衅,罗密欧一再退让,激怒的茂丘西奥和提尔伯特拔剑相击,被提尔伯特刺死。悲愤的罗密欧冲上拼击,杀死了提尔伯特,于是被大公判决逐出维洛那城,成为悲剧情节发展的关键性的动因。另外,罗密欧最后服毒还是偶然,劳伦斯神父设计朱丽叶服药昏睡假死,然后送信通知流放的罗密欧,使两人一起远走他乡。但信未送到罗密欧先得到了朱丽叶死的传闻,遂秘密潜回维洛那,劳伦斯神父得知消息后,匆忙赶往墓地,而罗密欧已经进了墓穴,服毒死在即将苏醒的朱丽叶身边,这一切成为导致悲剧性结局的最后的直接原因。

二、后现代电影对原著的改编——经典与当代大众文化的融合电影版《罗》更注重了夸张手法的运用,使这部以悲剧收场的爱情剧增添了几分活泼调皮的色彩,因而也使作品更能引人入胜!如开场中蒙太古与凯普莱特家人之间的冲突,在电影版中得到大肆渲染,双方的激烈枪战将两家的仇恨凸显得淋漓尽致,凯普莱特夫人、奶妈与朱丽叶三人的出场更是夸张搞笑,凯普莱特夫人与奶妈跑上跑下夸张地大声呼喊着朱丽叶,似乎整个地球都回荡着她们的声音,而可爱美丽的朱丽叶却还在泳池里好不自在地游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慌慌张张的凯普莱特夫人面前,整个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宴会中茂丘西奥穿着女式服装的大胆表演更是现代生活的一个特色。电影版除了语言,动作,还运用了其他更多的表现手法,使故事情节更加生动、饱满,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相识,一个在鱼箱的这边,一个在鱼箱的另一边,在欣赏美丽画面的时刻眼睛与眼睛、脸庞与脸庞相遇了。这一幕充满着传奇浪漫色彩,而原创中二人的相遇则要直白多了。另外,罗密欧杀死提尔伯特的一幕也比原创要曲折和富有感染力。茂丘西奥因罗密欧而死亡使罗密欧痛苦至极,在近乎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将提尔伯特射死。整个过程的表演比原创更加摄人心魄。虽然电影版从表现技巧以及画面效果、视觉效果上胜于原创,但还是不及原创的唯美色彩。电影版给人生活化的感觉稍强,而原创的表现手法及无处不在的诗一般的优美语言使人感觉置身世外,唯美主义色彩更浓,在原创中不仅是主角语言优美,就连配角的语言也辞藻华丽,如开场中蒙太古担心罗密欧所说的一段话:“好多天的早上曾经有人在那边看见过他,用眼泪洒为清晨的露水,用长叹嘘成天空的云雾……”此外,在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文学原著内容的时空位移,在影片开始,致辞者换成了新闻播音员,亲王换成了警长,长剑换成了手枪,古典乐换成了爵士乐和迪斯科,马车换成了轿车。电影在原作的框架内尽可能多地融入了现代的因素,所以在为我们熟悉的同时,总是时刻给人一种错位的感觉。再次,在影片中重点描述的有几个地方,在维洛那广场的械斗,凯普莱特家的晚会,朱丽叶窗台下的花园,凯普莱特家的墓地。此外,在凯普莱特家的花园里,限于电影本身特点,它简单的动作台词显然不能让人体会到原作中那种种美妙的比喻以及婉转缠绵的思绪:“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敌;……啊!换一个姓名吧!姓名本来是没有意义的。”电影中的激情成分是足够了,两个人在泳池中卿卿我我,互诉衷肠,还不时来个双人花样泳,但是原作的韵味却体现不出来了。另外一个明显不同之处就是在墓地的时候,在电影中换成了罗密欧在警察围追堵截中奔进了教堂。原作中罗密欧是要与帕里斯决斗的,并且把帕里斯杀了,为的是表现帕里斯其实是很爱朱丽叶的,而罗密欧的爱也是炽热盲目的,这样才符合莎翁对于人物的形象塑造,但在电影中删去了这个情节。此外,罗密欧直奔教堂后,对着心爱的人就喝下了毒药,而朱丽叶刚好在此刻醒来,这也是一处不同。还有就是原作中朱丽叶是对着劳伦斯神父和仆人自杀的,而电影却没有。这两处都有利于电影进行唯美主义的构图,塑造突出他们两人的生离死别,但是莎士比亚的戏剧并非如此简单,它抽象化的本质甚至可以代表整个人流的内心世界,而电影版显然为了主题的单一,把原作形式化了,浓缩成为一个现代版的美国爱情故事,一个身在现代社会而理想却在古典时期的浪漫悲剧。在创造了巨大的商业震撼力的同时,却显得肤浅了。

三、电影改编背后的后现代文化逻辑——误读与“历史感的消失”“误读”用哈罗德·布鲁姆德的话来说就是一种“偏离”[1],在他看来:“文艺复兴以来,作为西方诗歌主要传统的富有成效的诗歌影响的历史,是一部充满焦虑、自救漫画式的历史,是歪曲的历史,反常的和随心所欲刻意去修正的历史,没有它,现代诗歌就根本不可能存在。”[2]《罗》的电影版通过背景和时空的改变——维罗纳的街头械斗被放置到了背景风起云涌充满悲彩的维罗纳海滩,戏中世仇根深蒂固,两家年青一代的激烈冲突完全是在枪战和车逐中展开,这是现代人运用莎士比亚式的瑰丽想象的一个典型情景,因此它成为后现代版的莎士比亚经典戏剧阐释。值得注意的是,改版电影虽然在人物的衣着装束和使用的角斗的武器方面、场景的设置、音乐背景的烘托等方面完全现代化甚至后现代化,表现为电影艺术的拼接,激烈的枪战和汽车追逐的场景,但是如前所述莎士比亚戏剧原作中的经典戏剧情景和戏剧独白和对白,基本保持不变,这一方面表现了电影再创作对于原作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该剧戏剧魅力使然。作为电影艺术当然有其独特的优势和再度创作的空间,这无疑也是对莎士比亚经典戏剧当代阐释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电影版《罗》具有现代流行动作片特色的打斗和枪战镜头完全颠覆了观众对于传统意义上的浪漫爱情悲剧的期待。作为后现代艺术的电影艺术使得莎士比亚戏剧这一经典的文学作品走入了后现代审美视域,表现为一种深刻的本体不确定性,如电影开头直升机代表的当代警察文化,两大家族年轻家奴之间的械斗明显具有现代帮派火拼的色彩而非古老家族之间的世仇,代表当代社会文明的汽车、手枪等道具的频繁使用表现出反精英主义倾向。后现代作为资本主义晚期的文化逻辑其中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历史感的消失”,电影版《罗》的最大特色就是把莎士比亚原作的16世纪历史背景推进到20世纪,这样一个凄美古老的故事就后现代化了,“后现代文化给人一种缺乏深度的全新感觉,这种‘无深度感’……能在当前社会以‘形象’及 ‘模拟体’为主导的新文化形式中经验到……”[3]433詹明信认为:“后现代文化带给我们一种全新的情感状态——我称之为情感的‘强度’,我认为可以追溯到‘崇高’的美学观”[3]443。电影版除了语言、动作,还运用了其他更多的表现手法,使故事情节更加生动、饱满,加重浪漫主义的“强度”,如罗密欧杀死提尔伯特的一幕也比原创要曲折和富有感染力。茂丘西奥因罗密欧而死亡使罗密欧痛苦至极,在近乎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将提尔伯特射死。整个过程的表演比原创更加摄人心魄。

四、结语

总之,无论是原创还是电影版,总是令人百读不厌,百看不烦。即使存在一些外在的差别,但它们拥有着共同的灵魂,即罗密欧与朱丽叶之间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引着人类向往的浪漫爱情而显得格外凄美,也表达出人们对和平的期盼,而仇恨的火焰只会让人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运用后现代拍摄手法的电影版《罗》对原著的改编体现了朱丽娅·克里斯蒂娃所谓的“互文性”,即“表示一个(或几个)符号系统与另一个符号系统之间的互换”[4]450。笔者认为,原剧诸多层面与原作相比发生了“位移”,是一种基于原作的“偏离”,是“从一个符号系统到另一个符号系统的转移”[4]450。历史与当下在“继承”和“误读”中冲突和融合,呈现为银幕上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注:文中原剧引文翻译皆出自《莎士比亚全集第四卷》(朱生豪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年版。

[参考文献]

[1] Bloom Harold.A Map of Misreading[M].New York:Oxford UP,1975:93.

[2] 哈罗德·布鲁姆.影响的焦虑 [M].徐文博,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31.

[3] 弗雷德里克·詹姆逊,著,张旭东,编.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詹明信批评理论文选[M].陈清侨,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433.

[4] 拉曼·赛尔登,编著.文学批评理论:从柏拉图到现在[M].刘象愚,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作者简介] 张浩(1979—),男,安徽阜阳人,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英美文学2011级在读博士研究生,合肥工业大学外国语言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当代英美小说、莎士比亚戏剧与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