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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视角下对库切小说《等待野蛮人》中“太阳镜”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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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野蛮人》是库切的一部寓言故事小说,小说的名字来源于希腊诗人卡瓦菲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一首同名诗歌《等待野蛮人》,库切本人对于这首诗歌的名字和主题思想做了深入透彻的了解,其中蕴含了重要的文化暴力因素。

一、有关小说《等待野蛮人》的总体概述

库切小说《等待野蛮人》于1980年完成创作,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太阳镜刚刚发明不久,还属于一种新生事物。太阳镜在小说《等待野蛮人》中出现了多次,每次都是通过作者独特的陌生化手法对太阳镜进行距离的描写和刻画,小说中库切对于太阳镜下意识的远距离描写是一种文化暴力批判的主要形式和途径。小说《等待野蛮人》一开始就对太阳镜做了大量的描写和刻画,这里太阳镜已经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新生事物,更是承载着库切文化思想的一个重要载体,变成了一种被灌输了文化暴力的秘密武器。下面笔者将以小说《等待野蛮人》为基本的载体,对小说中太阳镜所蕴涵的文化冲突和对这个边远小镇所带来的单方面文化暴力进行分析解读

二、小说《等待野蛮人》中太阳镜所蕴涵的文化暴力

太阳镜第一次在小说《等待野蛮人》中出现的时候:“只看见在他的眼睛上面金色的环形金属上有着两个圆圆的玻璃片。”这是第一次从小镇老行政长官的视角对太阳镜进行描写。虽然这位年老的行政长官有着广阔的见识,然而他也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在对小男孩进行审问的时候,小男孩对于这个新生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对于这个远离城市的偏远小镇人民来说,太阳镜是一种新生的事物,同时也代表了一种新的文化。可是对于乔尔上校来讲,他们那里的人都会带着这样的玩意。尽管这个小镇也是处于第三局的管辖之下,可是从对于太阳镜的心理接受上可以看出两者之间存在着的文化差异。

对于这样的一个新玩意,乔尔上校宁可自己在堆满家具的房间中磕磕碰碰的,也不愿意取下他眼睛上的玻璃片。尽管老行政长官对于这种新发明的玩意并不是特别的认可,可是这个时候老行政长官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和抵触的情绪,对于这种新发明的事物只是存在着一种距离感,这种距离感也正是上校乔尔刻意用太阳镜营造出来的,通过太阳镜故意和行政长官之间拉开了距离。太阳镜在小说《等待野蛮人》中引发的第一次冲突是小男孩被乔尔审问的时候,小男孩本来是在爷爷的带领下去看病的,可是在路途中却被误认为是野蛮人,因此被抓起来了。“我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不快,眼睛瞅着他那故作的矜持,还有他那健康无恙的眼睛前面被黑色镜片遮挡起来的神秘模样!”这是老行政长官对于乔尔最初的不满:不满乔尔的固执己见,不满乔尔的眼睛,不满乔尔像个女人似的将自己的双手在胸前面拿捏着。对于太阳镜这样的新玩意,整个小镇上的人都逐渐变得反感起来,对于乔尔和第三局的行为都感到不满。

可是当乔尔对野蛮人进行征讨的时候,小镇上的士兵开始戴太阳镜了,他们模仿自己的上司,眼睛一直一动不动地对着自己眼睛前面那块黑色的玻璃片,一直把玻璃片放在自己的眼睛前面。老行政长官这时候开始禁不住问自己:这种滑稽可笑的模仿行为会流行开来吗?小镇上的人们此时已经开始逐渐接受太阳镜所带来的文化改变,从而带动了小镇文化的改变,太阳镜所蕴涵的文化暴力已经逐渐明显起来。在这场从文化陌生到排斥再到模仿的过程中,小镇似乎是在等待太阳镜文化的入侵而并不是野蛮人的武力侵略。小镇所经历的是太阳镜这个新生事物蕴涵的文化侵略,并不是野蛮人入侵加剧了小镇的衰落进程,太阳镜所蕴涵的文化侵略是在无形之中进行的,是不易被察觉的。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这个边远小镇的人们逐渐将自己的文化思想进行了格式化,慢慢接受了太阳镜这个新生事物所带来的文化,原先这个宁静的小镇是没有太阳镜的,小镇一直是处在第三局的控制和管辖之下,有着浓重的野蛮人文化气息,因此小镇的文化从实质上来讲是一种半野蛮人半第三局文化的。乔尔身上所蕴涵的文化和小镇的文化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太阳镜中的文化来到小镇其实就是对小镇文化的一种暴力侵略,是一种看不见的文化渗透和不见硝烟的战争。

管理者第三局掌管着自己的文化,同时也掌握了文化输出的主动权。边远的小镇也有着自己的文化体系,然而当两种文化发生相撞的时候,第三局的文化和主导权地位在无形之中就会变成一种文化暴力行为,将其所代表的第三局文化分裂并糅合到第三局的新发明“太阳镜”之中,之后有着潜移默化的作用,进而强制性地将第三局的文化灌输到这个边远的小镇上,此时的小镇只有接受这种来自第三局的文化灌输,逐渐丧失了自己的文化独立权。边远小镇的文化在第三局文化暴力的不断冲击之下,原有的意识形态不断瓦解,走向变异,最后变得和第三局的文化一模一样,这一切巨大的转变都是在悄无声息之中完成的,没有任何硝烟四起,也不存在人员的伤亡。乔尔也并没有强迫任何一个士兵去模仿他,然而他身上所携带的文化暴力却强迫他们进行模仿,在士兵的潜意识之中,他们已经被这种文化彻底击溃了。

三、小说《等待野蛮人》中单一性的文化暴力

“它可以保护我们的眼睛,免受太阳光的刺激,带上它我们就不用整天眯着眼睛了。”这是小说中乔尔向老行政长官进行太阳镜介绍时说的话。太阳镜在保护眼睛不被太阳伤害的同时,也让自己可以很好地隐蔽,不被他人发现。乔尔可以通过太阳镜看到老行政长官,可是老行政长官却看不到太阳镜后面乔尔的眼睛。太阳镜成为了乔尔的一种凝视工具,代表了文化上的压抑,一种文化表达的震慑作用,与此同时,这种文化的凝视还是单方面的,太阳镜成为了被凝视文化进行反凝视的一种阻挡。

文化之中蕴涵了一定的暴力因素,太阳镜只允许镜片后面的文化对前面的文化进行冲击,但是却不允许其反过来对镜片后面的文化进行透视,这就是一种很明显的文化入侵。在小说《等待野蛮人》中,乔尔一直是一意孤行,尽管也受到了老行政长官的多次劝阻,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这就是一种典型的单方面的文化暴力行为,这也正是上校乔尔刻意带着太阳镜的重要原因,他不愿受到老行政长官的干涉。太阳镜是他们之间进行眼神交流的重要载体,或者是更深层次上文化交流之间的阻隔。在小说《等待野蛮人》中多次提及到用眼神交流,可是太阳镜的存在将这种交流给阻隔了。太阳镜阻隔的不仅仅是眼神上的交流,还有文化之间的平等交流。乔尔通过太阳镜可以看见老行政长官,可是对方却看不清楚太阳镜后面的乔尔,这种文化之间的交流只是单方面的,单方面之间的文化交流很明显是属于一种文化暴力行为,一种镜后文化对镜前文化的入侵。当乔尔兵败撤退狼狈地逃离这个边远小镇的时候,尽管此时乔尔已经取下了眼镜,可是还是通过车窗的玻璃瞪着老行政长官。“通过车窗玻璃反射的光我就可以肯定那个黑影就是乔尔上校,但是他仍然不肯将脸朝向我,过了很久,他从车的座位上侧过来了身子,从玻璃后面盯着我。”一直到这个时候,乔尔还是坚持不让老行政长官看清他的眼睛,因此乔尔试图想用车窗玻璃来创造一种和太阳镜一样的可以阻断文化交流的障碍,这样第三局文化和小镇文化还是处于一种不平等的地位。乔尔在败局已经确定的时候还是试图想营造出一种单方面的文化暴力途径来阻止小镇文化的独立性和主动权。

小说《等待野蛮人》中的太阳镜不仅仅是乔尔上校的一种代表,同时也是第三局方面意识文化形态的代表,它只许可位于他身后的文化对其他文化进行单方面的暴力入侵,但是不允许其他文化对它后面的文化进行影响,所以太阳镜就起到了一种距离隔离的作用,太阳镜的存在拉开了老行政长官和乔尔上校之间的距离,这种文化上的距离感让乔尔上校并不再是以一种个人的身份出现在这个小镇之上,而是代表了第三局的文化意识形态,这种文化象征开始逐渐融入到了小镇的文化之中,并且产生了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逐渐将小镇文化进行瓦解,从而有效地预防了小镇文化影响到自己的文化体系。尽管太阳镜是人类制造的,可是太阳镜反过来又影响到了人类,甚至是制造了一群人,在思想意识被格式化以后又被强行灌输了一种新的文化,太阳镜所带来的文化暴力的单方面性正是一种鲜明的体现,同时也是制作人的一种新工具。

四、结 语

总而言之,太阳镜成为了这个边远小镇等待而来的野蛮人,小镇并没有等待来抢劫财物的野蛮人,最终等来的却是像乔尔这样带着太阳镜的文化野蛮人。太阳镜所折射出来的文化入侵是一种无声无息的行为,将边远小镇原先的半第三局半野蛮人的文化彻底瓦解,给他们灌输了一种全新的文化意识,这样的最终结果就是小镇的文化被同化,逐渐失去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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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周婷婷.《等待野蛮人》:老行政长官的主题功能解析[J].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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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朱红东.二元消解 多元共栖――论《等待野蛮人》中帝国神话的自我解构[J].淮海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01).

[作者简介]

赵东霞(1978― ),女,河南登封人,硕士,河南职业技术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英语教育和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