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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泉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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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胡海泉、陈羽凡哥儿俩的时候,他们说到了几天前在北京开唱的“英国乐坛常青树”埃尔顿·约翰。

埃尔顿65岁了,穿着蓝色西装在舞台上熠熠闪光。

海泉侧头对羽凡说:“嘿!你看到他那个吉他手了吗?比埃尔顿年纪还大,挺酷的!”

中国流行音乐开始不过33年,乐队、组合比歌手更少。羽泉组合成立于1998年,已经十四年了,他们还是那样,羽凡直言直语,海泉亲切柔和,两人配合默契。

我问:“那你们会成为一支老乐队吗?一支头发白了还穿着很炫的西服在舞台上表演的乐队吗?”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点头,“会的,我们最有可能成为一支老乐队”。

胡海泉、陈羽凡说自己是赶上好时候了,1998年,唱片还好卖,组合也不多,陈羽凡冷峻张扬、胡海泉温和低沉,两人一起做原创音乐,《最美》、《冷酷到底》很快红遍大街小巷。

再过几年,唱片产业开始陷入萧条,销量从“一百万突然降到四十万了,又从四十万突然变成四万了”,“那是一个很惶恐的年代”。

当时哥儿俩也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我们出现了什么问题?“发现不是我们自己的问题。那我们该怎么办?经过这个过程就发现,音乐人应该把自己想说的话,正正经经地制作出来。这是我们能做的事情”。

这大概是胡海泉、陈羽凡心绪最动荡的一段时期。其时乐队成立七年左右,“七年之痒”时一词被反复提及。当时本刊曾专访羽泉,问及“七年之痒”,羽凡回答:“我们俩属于越处感情越深的那种,所以所谓的三年一坎儿、五年一关、七年之痒就都顺利跨过来了。”

到2012年,又是一个七年,谈及源源不断的“单飞”传闻,哥儿俩一人一句跟说相声似的。

羽凡说:“如果我们俩不愿意在一起,就为了别人说我们应该在一起……”

海泉说:“那没啥意思!”

羽凡说:“要是别人都觉得我们俩不适合在一起,我们俩就要在一起,管得着么?!”

他们刚刚了新歌《在一起》,延续过去的朴素旋律以及恰切和声,歌词也简单:“好久不见,很是惦记。写首歌儿,来问候你。很久以后,寥寥知己,能在一起,也不容易……在一起,相信我们永不分离。”

他们高呼“在一起”的背后,是你能看见的默契。

接受采访时,一人一盒吉野家盒饭,海泉埋头扒饭,羽凡就多说点儿;羽凡的话说得直接了一点,海泉就把话圆过来软和软和;海泉认为羽凡这些年没怎么变,“对音乐的那种状态、对生活的单纯基本没变”,羽凡则评价海泉“特诗人”。

陈羽凡说:“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是说不清的,我们没有风风浪浪地为自己安排九九八十一难,我们的磨合是每天滴水穿石的,它不是泼杯水,这石头就碎了。”

BQ=《北京青年》周刊H=胡海泉CH=陈羽凡

BQ:采访音乐人小柯的时候,我问过他,新鲜感从哪里来?他说做音乐这么多年了,我不追求新鲜感,我是靠韧劲儿活着。那你们呢,新鲜感还在吗?

H:小柯说得也对。其实每个人都不可能说一直重复过去,现在我们每唱一首过去的老歌也不可能跟过去一样了。所以他说的韧劲儿既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坚持的态度。其实小柯也在创作新的作品,他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空间,你不可能跳脱出来。我们不可能写了一首歌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组合,因为我们还是我们。

BQ:大众总是关心你们会不会解散,我搜索关于你们的新闻,大部分标题都是“表示不会单飞”或者“表示会单飞”……

CH:现在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消费者、大众的买方意识给带得跑来跑去,自己完全没有了原则。这种逻辑方式从市场营销来讲也不是错误的,因为拥有消费者才可以形成商业流水线。但是你的产品是什么?你要做什么?我是创作人,什么叫创作?创作是一个创新的行为。这个“新”字是非常重要的,是每个创作人一生都要思考的命题。我不能拿出《最美》的伴奏,再写一个《最美2》, 麦当劳还老加新东西呢,对不对,老吃巨无霸,天天巨无霸,好吃你也不能天天吃。

H:所以小柯说的并不是不要新鲜感,他其实是说韧劲儿更重要一些。但是只要还在创作,还在感受,就会有新的东西。

BQ:你们两人虽然不会解散,但是常常“单飞”做点什么,那你们做个人的东西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风格?

H:是的。过去羽泉的音乐大部分集中在流行民谣、流行摇滚,这个范畴之内。但接下来个人做的话肯定还有更多的风格,不是刻意地选择风格问题,而是个性化的展示,一定是不同的。

CH:羽泉我没法去形容,这是两个人的声音,两个人一起的作品。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会更个性化,有更直接的表达。在流行音乐上,只要和海泉在一起,我觉得就是OK的。我们俩在嗓音状态、表演风格上都有不同,有时候会在羽泉两个人的音乐上,会让自己妥协一些东西,或者避免一些东西。但是要做我个人的专辑,一定不是一个我用来谋生的东西。我不会用它来生存,所以会是一张无拘无束的专辑。我会肆无忌惮地去做自己想做的,去先满足自己。如果各自去做的还是重叠羽泉的东西,那我也会觉得烦。

BQ:海泉还在写诗吗?

H:现在写的更多的是一些随笔啊、游记啊,以及140个字的作文(笑)。我觉得写诗是很好的一种状态。就像喝一杯咖啡,和好好睡一会儿那个状态差不多。那是一种个人喜好。但是我有点职业化,写着写着老写成歌词。这个是很尴尬的(笑)。我今年出版了一本诗集,明年会出版一些随笔之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