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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克的自由意志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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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自由意志问题是一个古老且难解的哲学难题。和心灵、意识一样,自由意志问题在当代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形而上学问题,它们同时也是神经科学、生物学、脑科学、认知科学等众多学科关注和研究的对象。英国科学家克里克就是站在神经科学的角度,在通过对意识的研究的基础上来阐述他的自由意志思想。

【关键词】克里克;自由意志;神经科学;意识

人具有自由意志吗?如果有,它是如何表现的?如何才能够在这个因果封闭的世界合理地说明它的存在?如果我们并不具有自由意志,我们灵魂的意志并不是自由的,那么人不过是一架精密的机器而已?

自由意志问题是一个古老且难解的哲学问题,对自由意志的理解和解答涉及决定论、行动的本质、自我的本质、人类道德的理论支撑等问题。其中最为根本的是自由意志与决定论的矛盾。一方面,从我们的主观角度出发,我们相信我们具有自由意志,总是相信并感觉到我们是自己行动、思维的发起者,相信我们行动的根源就在我们自身当中,而不是某种外在的我们无法控制的力量的结果;另一方面,当我们从经验科学的立场看,世界在宏观层次上又似乎是决定论的,没有什么能够逃脱于物理的因果链条之外,我们平常所感觉到的自由行动,其实是由我们无法控制的物理力量引起的,即便我们相信有一个深层的自我在里面控制着我们的行为,但那也许并不是真正的自我,它可能只是遗传因子、自然环境、社会教育、文化传统、意识形态等外在因素作用的结果。

关于人类的道德责任是否需要自由意志是争论得最多的问题,“如果一个人在某种意义上不是自由地做了某件事情,那么在什么意义上我们可以说他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呢?”[1]如若人类不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人类的道德和法律就失去了支撑。由此某些哲学家坚持说我们需要自由意志,相信这个世界不是严格决定论的,而是非决定论的,并且试图找到证据,量子力学不确定性原理的发现一度让这些哲学家感到振奋,以为终于找到了非决定的有力证据,但是,量子力学的这种不确定原理仅限于微观条件下,对于宏观的世界来说,依然可以说是决定论的。而同时,即使假定非决定论是正确的,它也不能作为证明自由意志存在的依据。因为如果世界是非决定论的,一切事物和事件看来就是不可预测的,但自由意志却又意味着对行动的选择和控制,而不是行动的随机性。“如果我们并不理解一个行为在我们身上是如何发生的,我们大概也不会把它称为一个有意的行动。所以,从充分理由原则观点来看,非决定论似乎是一种古怪的东西,因为它意味着一个事件的发生并没有充分的原因”。[2]

在自由意志问题上存在如此多的争论和难题,是否有一种更加科学的说明,它能够告诉我们自由意志其实有另外的机制。英国著名科学家克里克站在科学的立场上,主张用自然科学的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他从神经科学对意识的研究成果出发,阐述了他关于自由意志的思想。在他看来,“‘你’、你的喜悦、悲伤、记忆和抱负,你的本体感觉和自由意志,实际上都只不过是一大群神经细胞及其相关分子的集体行为。”[3]

克里克的自由意志思想是在其意识研究的基础上提出的。其在1962年得到诺贝尔奖后,开始对意识问题发生了兴趣。他提出用自然科学的办法解决意识问题。其认为一个现代的神经生物学家,无须借助灵魂这个宗教概念去解释人类和其它动物的行为。在他看来,脑的研究能够最终掌握人类灵魂的真正本质。我们的精神可以通过神经细胞及其相关分子的行为加以解释。

首先,从方法论上看,克里克对意识研究所使用的方法是还原论的研究方法,“即复杂系统可以通过它各个部分的行为及其相互作用加以解释”。[4]同时其反对功能主义者的立场,认为在试图揭示像大脑这样一个极端复杂的装置,利用计算机与意识的功能类比来说明意识的工作方式这种态度并没有什么好处,他认为应该直接打开大脑这个黑箱去观察其中各单元的行为。

其次,从具体的研究上看,他同意前人关于意识的一些观点如:并非大脑的全部操作都与意识有关,意识涉及某种形式的记忆,可能是极短时的记忆,意识与注意有密切的关系。克里克认为,其一,意识与神经系统的复杂程度有关。克里克同意人类的意识是产生在复杂大脑的基础上,但克里克与马克思主义意识论不同的是,他认为,某些高等哺乳动物的脑,已经具备了足够高的复杂度,因此也能产生意识的某些方面。其二,意识与语言系统没有必然联系。克里克指出,语言系统对意识来说不是本质的东西,也就是说,没有语言仍然可以具有意识的关键特征。克里克指出,语言系统对意识来说不是本质的东西。其三,意识具有多种形式,比如与看、思考、情绪、疼痛等相联系的意识形式。

克里克在其意识理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关于自由意志的三条假设。第一个假设是:“人脑的某个部分与制定进一步行动的计划有关,但不一定执行它。他也假定人可以意识到这个计划,即,至少可以直接回忆起来”。在人们看来,人的行动是自由意志的结果,他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来决定自己的行动以什么方式何时开始,何时结束,所以,休谟对自由就有这样的说法:“所谓自由,我们只能指按照意志的决定来行动或不行动的能力”。[5]但是,“如果自由的行动可以被理解为在某种意义上我们自己能够加以控制的行动,那么我们就需要说明那种控制的本质”。[6]在克里克看来,行动的制定,自我控制行动的本质只是人脑里的神经元相互作用所产生的结果。人脑有不同的分区,各个分区有不同的功能,这些功能的实现是人脑内不计其数的神经元相互作用的结果。神经元的相互作用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其间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动都可能造成结果的不同,这就是为什么人脑制定了某个计划却并不一定执行它。神经元“一个非常小的扰动可能造成最终结果的巨大差异。由于这一点,输出结果在本质上成为不可预测,所以,使得‘意志’看起来似乎是‘自由’的”。[7]

他的第二个假设是:“人不能意识到这部分脑所执行的‘计算’过程,而只知道它作出的最终‘决定’,也就是计划。当然,这些计划将依赖于这一部分大脑的结构(部分由于进化,部分由于过去的经验),也取决于来自脑其他部分的当时输入”。也就是说,人们行动的计划是人脑某个部位内的神经元作用的结果,而人脑内神经元相互作用的过程,我们是不能够意识到的,我们得到的只能是这些神经元运动后所产生的结果,也就是计划。人脑制定计划的功能并不是从来就有的,而是大脑长期进化过程中自然选择的最终产物,同时,这个计划的制定也会受到过去经验的影响,所谓过去的经验,就是过去的记忆,这些记忆是神经元的相互作用所形成的某种符号编码,另外,人脑内的神经元无时不在接受来自其外面和别的部位的信息,所以说,人们的计划,也取决与来自脑其他部分的输入。

他的第三个假设是:“执行这个计划或那个计划的决定受到同样的限制。换句话说,人可以直接回忆起决定是什么,但不知道作出这个决定的计算过程,即使可能知道一个计划在进行中”。这依然说的是行动机制的不可见性,即无法自我意识到,因为意识本身就是一种我们不可见,不能意识到的大脑内神经细胞作用的结果。但是对于已经产生了的意识,我们却可以再次意识到。

所以,克里克说:“如果一种机器能像人一样决定自己的行为,即有一个‘自身’的映像,那么这种机器看来具有‘自由意志’了。”[8]也就是说,自由意志其实并不存在,它有赖于我们的自我意识,而我们的自我意识也不过是一种幻相,它只不过是人脑内神经细胞及其相关分子互相作用的结果。克里克指出我们称作自由意志的东西产生的主要区域处于大脑皮层的某个特殊部位。克里克找到的理论证据是关于一位大脑受损妇女的病例的描述。“她受伤后,对事物没有反应。她一声不响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警惕的表情。她能用眼睛追随别人,但不能自觉与人讲话。她对任何提问都不回答,虽然看起来她是理解这些问题的。她只是用点头加以答复。她用极慢的语调重复词汇和一些句子。总之,她的反应极其有限,又总是一成不变。”这妇女受损的部位是在一个叫做“前扣带回”的地方。另外,克里克还了解到一种叫做“异己手”症的脑损伤病例。例如,患者的左手可以活动,做一些十分简单的、刻板的动作,但他却拒绝对此手负责。例如,此手可能自发地抓住放在近旁的某个东西,但有的时候却不能把它放下,不得不用右手把它从东西上拿开。“异己手”受损的部位同样是在前扣带回。所以,克里克认为“自由意志”可能位于或靠近大脑的前扣带回上。但克里克也认识到事情可能更加复杂,脑前区的其它部位也可能与其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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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克关于自由意志的解答只是假设性和建设性的,其真理性并还未得到检验。但是不得不承认,克里克用神经科学来解答自由意志的问题,无疑让我们眼前一亮,至少让我们看到了用自然科学来解答这一难题的希望,让我们在形而上学无休止的思辨中看到了另外一方清新的思考。

【参考文献】

[1][6]徐向东.自由意志与道德责任[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5.

[2][5]徐向东.理解自由意志[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52,22.

[3][4][7][8]弗朗西斯・克里克.惊人的假说[M].汪云九,等,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4:3,7,272,2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