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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母爱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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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从小没念过一天书。我小时候家里穷,仅靠父亲每月几十元的工资养活一家五口,母亲为了贴补家用,在建筑工地扛过水泥、抬过红砖,给运木材的火车卸过木材。总之,什么活重她就干什么,只为能多挣几个钱,好供几个孩子念书。渐渐地,我们长大了,能帮父母分担压力了,谁知灾难突然降临。

1995年的一天,在沈阳上班的二哥发生车祸。经医生诊断二哥是重度颅脑损伤,成了植物人。医生告诉母亲,对于这样的患者,即使恢复到最好,也只能是生活勉强可以自理。这一切对于全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二哥,母亲选择了勇敢地接受现实。为给二哥治病,家里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亲戚朋友也都借了个遍。无奈之下,母亲只好把二哥接回家照顾。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想而知,照顾一个病人是多么艰难的事。一晃17年过去了,二哥的病情虽有好转,但神智一直不清,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母亲日日夜夜不知疲倦地精心照料二哥,白天担心他身上起褥疮,每两小时就给他翻一次身。夜里,担心他尿床浸坏身子,母亲一晚起来多次查看,顶多睡两三个小时的觉。每天母亲还要弄些好吃的饭菜,搭配好营养,尽量做到让二哥吃了好消化,不积食。清早起来,母亲就忙着给二哥刷牙、洗脸、擦身子、按摩、伺候大小便,有时二哥大便干燥,排便困难,母亲就用手小心翼翼地一点儿一点儿给抠出来。一天天、一年年地重复做同样的事情,母亲未曾松懈过一日。每当我们心疼地对母亲说:“妈,您安稳地睡一晚吧,我们来照顾二哥。”母亲总是回答:“不用了,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太累了,我能行。”

随着岁月的流逝,母亲双鬓已斑白,脚步也已蹒跚,可她依然精心照料着二哥。白天我们上班,家里只剩母亲一人照顾二哥。她拖着瘦弱的身体,一个人抱着二哥上下轮椅。一次,母亲抱二哥下轮椅,实在抱不动了,把二哥摔在地上。一向好强的母亲,这一次只好给我们打了求助电话。我和大哥接到电话后,慌忙地向家中奔去。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我们惊呆了,只见病重的二哥在冰凉的地面上趴着一动不动,母亲坐在地上拉着他的手在哭。这一幕,叫人看了撕心裂肺。

为了母亲的身体,我们曾和她商量把二哥送到康复医院,可母亲说啥也不同意,还生气地对我们说:“只要我活着一天,谁都休想送他走。”母亲觉得只有她明白二哥需要什么,哪怕是二哥的一个细小的举动或眼神,她都会在第一时间作出回应。

前几年,家里人都对二哥的病情好转渐渐失去信心,只有母亲从不放弃希望。她常对我说,也许明天,你哥就会清醒过来了。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2012年6月2日,70岁的母亲终于再也承担不了这个重担,因突发心脏病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带着对母亲的思念,为了让母亲能安心离去,一家人商量后决定,我们要完成母亲的心愿,共同照顾好二哥,让二哥继续享受着家庭的温暖,使母亲在天堂也能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