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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纠缠的爱情线啊,逃不出现实的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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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来的风将她带到我身边

大学一毕业,我就到上海打拼,虽然人长得一表人材,但终究是个一文不名的毛小子。这时,一个女人看中了我,她叫罗蕴,一家大公司的广告部经理。她自信满满地对我说:“我看中的男人不会错,你绝对是天生的商界奇才。我支持你!”罗蕴确实是男人需要的那种能为他的事业推波助澜的女人,在她的扶持下,我进入了她家族企业在上海的分公司。2004年初,我受到老总也就是罗蕴父亲的赏识,成为了分公司的总经理。

一天,我从杭州出差回来,到公司后,发现我办公室的房门竟大开着,顿时怒火冲天,站在走廊里大叫:“小方,小方!谁把我的门打开了?丢了东西谁负责?”没料到,从办公室里探出一个脑袋,怯生生地叫了一声:“陈总。”我定睛一看,是个眼生的女孩。这是谁?这时小方走过来,解释道:“这是您的新秘书啊!她叫朱颜。”朱颜――是我最喜欢的那句“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里的那两个字吗?我好奇地打量起名字的主人,只见她纤细身材,清秀的脸庞脂粉未施,带着一丝未泯的学生气。见我打量她,她的双手有些紧张地在身前握着。我突然觉得有些泄气: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当秘书呢!可既然已经来了,我又不好立刻叫人家走人,于是我没好气地说:“跟我进来吧!”她便低头跟我走进了办公室。

刚坐定,心烦意乱的我便一股脑儿丢给朱颜一大堆积压已久的工作,都是些琐碎杂乱的事情。我以为这繁重的工作会让朱颜叫苦不迭,没想到天黑的时候,她从纸张堆中探出头来,说:“陈总,您今天交给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您现在要验收吗?”“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这么快就搞定那一堆令我头疼了半个多月的杂事!从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一丝的欺瞒,有的只是坦然和自信。我看看表,原来已经晚上8点了。我一拍脑袋:“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你怎么不下班?走,我请你吃晚饭。”朱颜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推辞,我不由分说:“你做我的秘书,我们自然要多沟通才有利于工作。”听我这么说,她才答应。看着她涨红的脸,我心想:真是个单纯的小女孩。

渐渐的,我从朱颜身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优点:她勤劳朴实,喜做不喜言,有了成绩也不居功。想当年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除了狂傲还是狂傲,而我身边的女孩子也都一个个骄傲得像公主。一次,我因生意不顺,一整天都烦躁不安,朱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第二天,她把一个藤条编制的小匣子放到我的办公桌上,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来左看右看,问:“这是什么?”朱颜说:“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是农民手工编制的小藤箱。我放了一些云南普洱茶在里面,你尝尝看。”我一打开匣盖,藤条的清香混着茶香顿时将我围绕,让我陶醉其中。朱颜的声音又响起来:“这茶可以宁神,很适合你。”我喜欢得抱着匣子迟迟不肯放手,感激地望着朱颜:“谢谢你!”朱颜浅浅一笑。

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和朱颜越走越近,经常一起喝茶吃饭。渐渐的,我们之间的话题逐渐由工作转向了生活。我问她:“你为什么叫‘朱颜’?”她淡淡地笑着说:“我妈妈最喜欢的一句词就是李后主的‘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我也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它有一种深远的意境,常常让我想到:人的一生只是弹指间,重在一个‘炼’字。”她的想法竟然与我不谋而合!我激动地说:“我最喜欢的也是这句词!我们真是知己啊!”听到这句话,朱颜的脸忽地红了。

从那以后,我们聊的话题越来越多。朱颜是云南大理人,她讲述的家乡生活,让我颇为向往。她说,云南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离天空很近,四季如春,阳光明媚,街上的一切都安静闲淡,与上海的紧张节奏完全不同。她讲述时流露出的深深眷恋让我感动。生意场是残酷的,我的神精经常疲累不堪,每当这时候,我就特别渴望与朱颜说说话,她的话总能让我感到安心,她清澈的眼神仿佛能溶化我所有的烦恼。

可惜没过多久,朱颜就把我的一单生意搞砸了。那天我带着朱颜去和一个客户谈生意,客户开出的价格与我们公司的预算差距很大。我陪着笑脸和客户磨嘴皮子,可那家伙变着法跟我绕圈子,最后竟说:“你们有钱请得起这么漂亮的小姐,没钱做房地产?”一听这话,朱颜顿时沉不住气了:“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客户当场就变了脸色,掉头而去。生意砸在自己身上,朱颜深深自责。说实话,像朱颜这样干净单纯的女孩子并不适合这个职务,我需要的是一个精明干练,懂得应付各种场面的女子,虽然舍不得,我还是决定辞退朱颜。当我满怀愧疚地把这个决定告诉她的时候,她不但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还理解地说:“我明白我不适合做这一行……就算你不开除我,我也会辞职的。”我依依不舍地说:“我很喜欢和你聊天。我们以后能不能做朋友?”朱颜一笑:“当然可以。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愉快。”听到这句话,我的心怦然一动。

我爱上那个清新如风的女子

很快,新秘书来了,和我的要求一样,高挑漂亮,口齿伶俐,也比较敬业。按说我应该满足了,但总觉得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我清楚地意识到:我想念朱颜。

朱颜走后不到一星期,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她的手机,约她吃晚饭。朱颜仍是淡定的口气:“咱们现在也不能以吃工作餐的名义大吃大喝了。如果你真想见我这个朋友,就别吃饭了,咱们一起出去随便走走吧。”随便走走?我真的有很多年没有舒舒服服地散步了,不是开车就是饭局,两条腿似乎已经丧失了走路的功能,于是,我一口答应了下来。我和朱颜约在陆家嘴见面。我们一起沿着黄浦江信步而行,看着灯火一点点亮起来。我们边走边聊,感觉真的很好。朱颜建议:“我们不如上渡轮吧,我相信你很久都没有坐船了。”她说得不错。我每天赶着上下班,只觉得摆渡是极其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们上了渡轮,看着眼前绝美的夜景,身边有清新如风的女子相伴,我感到心灵是那么宁静,似乎所有的喧嚣和烦恼都已远离。

从此,我多了一个习惯:每当压力大、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就打电话约朱颜出来一起去黄浦江边散步,上渡轮看夜景。我并不把那些生意场上的烦心事向朱颜倾诉,只是喜欢待在她身边,哪怕只字不言。随着话题越来越深入,我惊喜地发现我俩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我们都喜欢蓝色,都喜欢看《阿甘正传》,都喜欢村上春树……

一次,我对朱颜讲起我小时候的事情:我出生于湖南某小镇,那里的人们都以制作出售熏制食品为生。在上大学之前,我一直帮家里做捅炉火的工作,每天都满身炉灰,没有一天牙齿是白的,经常遭到同学耻笑。童年的我很早就体会到了金钱的重要性,于是暗暗发誓,一定要跳出穷窝窝。终于,我考上了北京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后便来到上海创业。如今我已经30岁,也有了一定的成绩,总算是实现了一部分当年的愿望了。朱颜默默地听我说完,问:“你所认为的成功,就是这样吗?”我迟疑了一下说:“在我看来,男人的事业是第一位的,而金钱则是事业成功的重要象征。如果没有钱,又怎能给心爱的女人一个温暖安定的家园?”朱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的梦想其实是回云南,在大理开一个民俗小店,自给自足,交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那在我心中便是幸福。我到上海来工作,主要是为了赚点本钱。”“是吗?”一听她将来有可能离开上海,我感到一丝不快。

一天,我和朱颜在渡轮上的时候,突然下雨了。我们都很喜欢听雨点打在水面的声音,迟迟不愿离去。夜渐渐深了,冷风吹了起来,朱颜下意识地抱着胳膊。我一见,便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别着凉了。”不料朱颜像受惊的小动物一下跳开,外套落在地上。月光下,雨声中,看着她天然未经雕琢的脸蛋,我冲动地一把将她抱住,不由分说吻了她,我能感到她的嘴唇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我忘情地吻她,不料却被她使足力气一把推开。我惊讶地看着朱颜,她脸颊绯红,嘴唇颤抖着,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声调问我:“陈总,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我一惊,这才想起了罗蕴。我清清喉咙,说:“朱颜,我爱你,你应该感觉得到。”朱颜说:“也许你爱我,但是,我却不是能陪伴你的那个人。你需要的伴侣,是罗蕴那样的女子。”我激动地抓住朱颜的胳膊:“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朱颜凝视着我的眼睛,良久,轻轻摇了摇头:“你当然明白我对你也有感觉。可是,你要的成功,不是我要的。我不喜欢在城市里拼搏挣扎,我只愿在玉龙雪山下静静地守着属于自己的宁静天地。我无法对你的成功有任何推进,我甚至连你的秘书都做不好。你需要的,是罗蕴。”说完,她轻轻推开我,转身离去。

现实的风将我无奈地抽离

自那晚以后,我再也打不通朱颜的手机,而我竟然没有她其他的联系方式。朱颜就这样突然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失去了那宁静的来源,整天暴躁不安,动辄乱发脾气。公司里原本跟我很亲近的员工都渐渐疏远我了,下班后连个一起吃饭的人都找不到,我更加烦躁。在这样的心态下,我连着得罪了好几个老客户,还在电话里对罗蕴莫名其妙发了一顿脾气。我的状态越来越糟糕。我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朱颜的突然离去造成的,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让她走出我的生命。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朱颜!我把公司的日常工作安排妥当后,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我料定朱颜回了云南大理,那正是她的梦想。

我坐飞机到了昆明,马上又坐上了开往大理的火车。朱颜曾经跟我说过她家的住址,我拼命回想,凭着模糊的记忆寻找。终于,在一个热心人的指引下,我站到了朱颜家门口。这是一间在大理城司空见惯的平房,我叩响了木质的大门。不一会儿,传来一声:“来啦!”门开了,正是我日思夜想的朱颜。看到我,她愣住了,良久才迟疑地叫了一声:“陈总?”我们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这情景就和我们初次见面时一样。我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我张开手臂,她一下子投进了我的怀抱。我们紧紧相拥,彼此都感到了对方满得外溢的爱意。当晚我住在朱颜家,她的父母对我很好,是那种非常纯朴的好,我很久都没有感到过这样不掺半点势利味道的浓浓情感了。第二天,我诚恳地说服了她的父母,同意让我和朱颜出去游玩一周。此后的那一个星期是我一生当中最疯狂最快乐的日子,我们不仅走遍了大理,还去了丽江、石林、玉龙雪山……

到丽江的时候,正好赶上当地的火把节。那天晚上,整个丽江城都被篝火和火把照亮了,街上都是被兴奋和火光映红的脸,四方街上更是挤满了人。我和朱颜费力地挤进人群里一看,只见街中心燃起了三堆大大的篝火,人们正手挽着手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呢!不知是谁把我和朱颜也拉进了这快乐的人群,我和朱颜都非常兴奋,我更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愉悦。

我们还去了玉龙雪山滑雪。我是第一次滑雪,我笨手笨脚地学着站立,学着慢慢移动……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当我终于能在寒风中穿梭而行时,我感到了另一种征服的,这是我30年来从未感受过的。看着始终在我前面的朱颜娇小的背影,我突然感到了心痛:再过两天,我就不得不回上海,离开这没有烦恼的世外桃源,回到那个钢铁森林般的城市中去重新面对残忍的商场厮杀!而最让我不舍的,是朱颜。

朱颜告诉我,她已经看中了大理城里一个店面,目前正在商谈租金、进货渠道等事宜。我问:“你真的决定就这样在大理一辈子了?”朱颜说:“是的,我说过我不喜欢在城市森林里拼搏挣扎,我只愿在玉龙雪山下静静地守着属于自己的一方宁静天地。”我艰难地问:“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回上海吗?”朱颜沉默了。良久,她反问:“你愿意跟我留在大理吗?”我无言以对。我实在无法重新面对可能的贫困,我已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现实与势利的色彩。我们谁也再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神仙般的生活很快就过去了,这几天我的手机几乎被打爆,我必须走了。临行前的那天晚上,我和朱颜坐在大理的城墙上,仰望星空。云南的天空是我见过的最纯净的天空,白天是彻彻底底的蔚蓝,夜晚则缀满闪亮的繁星,那才是真正的“星空”啊!我声音低沉地说:“朱颜,明天我就要走了……”朱颜不说话,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我肩上。良久,她才低低地说:“你终究是属于像上海那样的大城市的,我知道。你还是回去吧,回到罗蕴的身边……”我突然哭了,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朱颜:“朱颜,我真的爱你!我……”朱颜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就像包容一切的母亲:“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我和你是被两根线分别拴住的风筝,都身不由己。我们的相遇,只是两根线在风中偶尔纠缠到了一起,想要不失去自己原来的方向,就必然要分开。你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功,我怎么忍心要你从头来过?而我,则命中注定无法在大城市生存。爱情没有错,怪只怪相遇的时间和空间都错了!‘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朱颜会改,你也会忘了我……”我紧紧抱着朱颜,清晰地听到了心破碎的声音。满天繁星下,我们相拥着泪如泉涌。

第二天,我回到了上海,公司里的事情已经积压如山,我有条不紊地一件件处理着。罗蕴已经从加拿大回来了,我主动约她在香格里拉大饭店吃晚饭,向她道歉。不久,罗蕴接受了我的求婚,在她父母满意的祝福声中,我们准备着9月的婚礼和10月的欧洲蜜月之行。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我的人生似乎就将这样平稳地前行。

只是,那一个个夜晚,我独自一人信步在黄浦江边,站在渡轮上看万家灯火,心中浮现的永远是朱颜那清澈的眼睛和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