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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人”血腥还击:动什么也别动我“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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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案发生在午夜

2014年2月8日,农历正月初九,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家住湖南省湘阴县的刘彩凤发现儿子钟一民仍迟迟没有起床吃早饭,便去儿子的房间查看。结果发现,儿子的房门没有关,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人却不在屋里,电话也拨不通。刘彩凤赶紧叫来丈夫钟思良。老钟以为儿子是去邻近的岳父家接儿媳妇了,因为头一天晚上,小两口吵了架,儿媳妇一恼跑回了娘家。

当老钟赶到住在同一村子、相隔不足百米的亲家家门前,却见大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应声。老钟当时并没有在意,毕竟两家刚刚吵过架。下午,老钟继续拨打儿子的电话,仍然无法接通。这下老两口真急了,又到儿子的房间去寻找,结果找到儿子留给哥哥的一张字条:“哥,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父母,父母的养育之恩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看完留言,老两口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出大事了。

原来,一家人的这个春节过得并不顺心,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钟一民小两口的不和。2014年的春节前,在外打工的钟一民和妻子阿珠分别回到湖南老家。钟一民和阿珠结婚才刚刚一年,但在新婚期间,他们的婚姻就出了问题,两人之间、两家之间冲突不断,即使外出打工,两个人也是分隔两地。春节的团聚,给了他们一次修复情感的机会。

农历腊月二十八,钟一民随阿珠的家人一起逛街,阿珠的弟弟看上了一双鞋,钟一民爽快地给他付了钱;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两家人一起团圆,彼此送祝福,相互传递着暖暖亲情;正月初四,是婆婆刘彩凤的生日,阿珠还专门去县城购买了一对金耳环送给婆婆……

他们的婚姻,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初六,阿珠的姐姐与姐夫要回深圳的打工地。阿珠本来也买好了同去的车票,但因婆家不同意,只好把票退了。

就在那个深夜,阿珠突然鼻青脸肿地冲下楼,哭喊着要回娘家。当晚,钟一民想过夫妻生活,遭拒后,于是他动手打了阿珠。

第二天一早,得知女儿被打,阿珠的父母就赶了过来,双方大吵一架,离婚的事再次被提出。老钟对亲家说,孩子都这么大了,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随后,便有村里的热心人过来劝解,钟一民只是沉默着,最后只是恨恨地说:“总有一天,我要砍死她。”当时,大家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生活中扬言要砍要杀的不少,会有几人付诸行动?

2月7日,正月初八,正是钟一民和阿珠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此时,一对夫妻,相隔不足百米,却咫尺天涯。晚上,他与兄嫂一起看电视,恰好某电视台播出一件杀人案,大量细节被还原。没有人注意到钟一民的表情。

晚上10点钟不到,家人相继就寝。钟一民仍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机看……

想想这些,老钟惊出一身冷汗,立即去找阿珠的叔叔和姑父,一同赶往阿珠的娘家,从二楼后窗翻了进去。

在床上,他们分别发现了阿珠、阿珠的父亲和母亲与弟弟的尸体……而阿珠两岁的侄女趴在被子上,浑身冻得发紫,哑着嗓子哭。

接警赶来的刑侦人员,在调查取证和DNA样本对比后,还原了这起凶杀案的过程:初九凌晨,钟一民用电击的手段,分别致阿珠等4人非命……

警方立即布置对钟一民的抓捕,但此时的钟一民,已不知去向。

仅仅因为一场口角,就制造如此骇人听闻的血案,钟一民的凶残到底是怎么引发的呢?他的人生经历过什么样的波折与困惑呢?他又是怎样一步步走向毁灭他人、毁灭自己的人生末路的呢?

沉默的“好男人

血案发生后,村民们怎么也不相信钟一民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恶事。

1988年出生的钟一民,和同村的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对知识改变命运没有太多的信奉,初中没毕业就早早退学了。他们村子紧靠湘江,没有工业,水稻和渔业为当地传统产业,人均可支配收入不足万元。外出打工,是年轻人改变命运的最佳选择。作为手工匠人的老钟并不这样想,他总觉得打工并不是长久之计,有了一技之长,才是立身之本。所以,在钟一民14岁那年,他托人将儿子送进县城的一家汽修厂当学徒工。

修理汽车本就是件又脏又累的活,许多年轻人都不屑一顾。好在他勤快,每天起早贪黑地跟着师傅学,加上话语不多,为人踏实,所以,他很快便赢得了师傅的喜爱。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他就学成出师了。成为师傅后,他也没感受到有多么荣耀与快乐,因为,修理厂的效益并不好,每月的工资只能勉强够他自己糊口。

终于,还是禁不住外面世界的诱惑,在县城那家汽车修理厂待了3年后,钟一民辞了工,随同村的伙伴南下广东。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在南方工作了几年,他的生存状态并没有得到改观。

2011年春节过后,在老钟的坚持下,钟一民没有外出,而是跟着父亲学泥瓦匠。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农村翻盖新房的人家也一年年多起来。在与泥水石沙打交道的日子里,他仍安静得像一块砖头,只是低头做事,从不多言多语,懂事、听话,是人们对他的评价。再后来,他就跟随一位亲戚到岳阳、长沙等地做净化工程。

安静的钟一民,意外地受到了别人的关注与青睐,那就是与他家相隔不足百米的阿珠的父母。1990年出生的阿珠,对学习也没什么兴趣,只上完小学就辍学回家了。阿珠姊妹3人,上有姐姐,下有弟弟,是个两头受宠的角儿。14岁那年,她便随姐姐一道远赴深圳打工了。一晃都20多岁了,还单着、飘着,这在农村是少有的,于是,阿珠的婚事便成了父母的一块心病。

就在2011年春节后的一天,一个媒人的造访,让阿珠和钟一民的命运发生了不可预知的改变。

无论在多远的地方打工,每年春节,这些务工者都会加入到春运大军,千里返乡和父母团聚。平时,村里的年轻人难得聚拢,只有趁着回乡的机会,才能一起吃饭、打牌,聊外面的世界。遇上某人生日的时候,他们会赠对方一些小礼品,人群里面当然也少不了钟一民和阿珠的身影。

每次聚会,阿珠都是光彩照人的主角,她的笑声,会感染在座的每一个人。而钟一民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认真扮演着忠实听众,有时伙伴们开他的玩笑,他既不还击也不发火,只是腼腆地笑。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但此番描述并不能搁在钟一民与阿珠身上。即使他们小的时候,一起玩耍的机会也不多。各为生计奔走,他们的人生本无更多交集。

阿珠年轻、漂亮,为人活泼,在外多年的打工经历,让她的心越来越高,只是,命中的王子却一再错过。而钟一民木讷寡言,没钱不说,长得也不帅气,所以,阿珠的心里,此前根本就没有钟一民的位置。但阿珠的父母却相中了做事勤快、不咋说话的钟一民,并托人到钟家提亲。父母之命难违,阿珠纵有一千个不愿意的理由,也只能接受这段情感的安排。

那些日子,钟一民倒是显出少有的亢奋,浑身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有事没事就往阿珠家跑,替未来的岳父家出力流汗,且乐此不疲。定亲时,钟一民还用自己积攒的私房钱给阿珠买了一台小平板电脑。

2013年正月初八,在亲友们的祝福声中,25岁的钟一民和23岁的阿珠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开始了甜蜜的人生之旅。

被公开的“隐私

由于性格的原因,他们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和谐。

婚后的钟一民,确实如阿珠父母想象中的那样,顾家肯干,除了极少打会儿扑克、平时抽点烟外,再也没有其他不良嗜好。但是,这些优点,却一点也打动不了阿珠,甚至还特别反感,因为,他们的夫妻生活出了问题,这让阿珠很不开心。

新婚之夜,他们是以失败而告终的。开始他们以为是双方过于紧张的缘故,加之两人才刚刚结婚,阿珠也就隐忍下去了。但是,随着失败次数的频繁来临,阿珠的心凉了,索性跑回娘家。

新婚的媳妇久住娘家,并不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钟一民的父母便让他去接媳妇回来,可往往都是无功而返。为此,两家的老人还因为沟通不畅而发生过争吵。

时隔不久,钟一民只要一出门,就会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的眼神偷偷地瞄着他。他开始并不明白那些眼神的含意。直到有一天,当公婆埋怨阿珠不该总往娘家跑时,阿珠终于爆发了,她冲着公婆吼道:“你们养的什么儿子,那玩意儿连绷都绷不起来,几秒钟就不行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也许是口没遮拦,也许是心存不平,阿珠就这样将一个男人的尴尬与自尊重重地抛给了小村。

那些日子,钟一民常常躲在家里不愿出门,总绷着脸,话更少,脾气开始变得暴躁不安。偶尔一出口,都是伤人的话语。

老钟觉得这样下去,儿子即使没病也会憋出病来的。当年9月,钟一民在父母的陪伴下,到省城长沙的医院做了体检测试。检查结果说明他有些小问题,但是具有生育功能。只要放松心情,功能慢慢是会自行恢复的。

尽管日子过得并不顺心,小两口常常会相互斗气,但钟一民并不想放弃这桩婚姻,所以一直努力尝试着挽回。阿珠的父母家修房子时,钟一民看到了解决问题的良机,他充分发挥泥水匠的特长,整天围着岳父母家的房子转,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好女婿。

那张“具有生育功能”的医院体检证明,被钟一民认真地保存了起来,只是,阿珠对此却不屑一顾。国庆节过后,心无牵挂的阿珠选择了重返深圳打工。

身不近,心已远。妻子离家外出后,钟一民在家里也待不下去了,应哥哥嫂子之邀,到哥嫂开的一个小饭店里当帮手。分开的那几个月,钟一民常常会对着手机发呆。他曾对一个要好的朋友说,他的手机号只有3个人知道,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哥哥,另一个就是阿珠了。可是,在那几个月,他却没接到阿珠的一个电话。

直到又一个春节来临,栖憩在外的打工者像候鸟一样纷纷飞回家乡,他们才又有了见面相聚的时光。短暂的相聚,总会演绎出许多故事,或感人,或悲切。

钟一民的母亲刘彩凤到现在还一直在后悔,当初要是不拦下想要外出打工的阿珠,这个悲剧兴许就不会发生。

回想当时的情景,那天晚上,钟一民确实把阿珠伤得不轻,从村医务室辗转到镇医院,甚至还惊动了村干部,这让钟一民更没面子。整整一个白天,他都是沉默的。

正月初八的夜晚,本来回暖的大地,却突然下起了小雪。当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默默取暖时,没有人能领会到钟一民的最后思绪。

那晚,钟一民是安静的,像影子一样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他不和别人抢什么,在家里也一样。同家里人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拿遥控器。

跳动的火焰,照在钟一民的脸上,让他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他的心思也许悄悄地越过时光的隧道,飞回到一年前的今天,那正是他与阿珠的新婚喜日。只过了短短的一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生活的困顿、男人的自尊以及破碎的情感……一齐挤压过来,那口气真的再难喘匀。

当家人都熟睡后,他把自己关进房间,流着泪,写下了几张对人生告别的字条。收拾好房间的一切后,他出门了……这一脚一踏出,就是一条不归路了。

案发后警方发现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那辆陪他多年的自行车。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犯罪嫌疑人能跑多远?

后来,警方在湘江边发现了那辆自行车;再后来,警方又在不远处的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经过勘验,法医给出了他的死亡结论:他是在喝下剧毒农药后,脱掉外衣,绑上石头,自己沉入江底的。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决绝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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