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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社会的男女平等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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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社会和谐,是人类社会长期以来一直追求的理想。男女两性构成社会的主体,作为社会结构中的组成因素,两性关系是否和谐融洽,在一定意义上决定了社会和谐目标能否顺利实现。两性和谐的前提是两性平等,研究男女平等思想的产生、发展的历史原因以及在近代中国发挥的重要作用,对推进男女平等,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意义。

中国近代男女平等思想的产生和发展

男女平等思想是近代工业文明的产物,是对以农耕文明立国的中国传统“男女有别”、“男尊女卑”女性观念的颠覆。原始社会由于生产资料公有,没有阶级差别,也不存在男女不平等现象。私有制的产生打破了男女两性的天平,女性丧失了生产资料所有权,失去了在生产中的优势,失去了平等的权利。随着封建社会的建立以儒家思想为主体构建的男尊女卑的女性观确立起来,并长久地统治着人们的思想。

鸦片战争后,随着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和西方女权理论的输入,传统的女性观开始发生嬗变,近代中国男女平等思想萌发了。它产生于戊戌维新时期,辛亥革命时期日趋成熟。作为近代中国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男女平等思想有其产生、发展的历史必然。

(一)近代男女平等思想的初步形成

在“戊戌运动”中,维新派针对中国女性地位低落的现实,以进化论和“天赋人权”的学说为武器,观察和分析中国妇女问题,积极呼吁妇女解放;开展兴办女学、提倡不缠足等活动,以开风气之先;第一次从经济角度分析了女子经济不独立,依附男子生活是女性地位低下的主要原因;从“天赋人权”说出发,认为男女有别是自然之理,男女平等天经地义,从而否定了千百年来男尊女卑的传统妇女观。产生了近代中国初具理性色彩的男女平等思想。

戊戌时期的男女平等思想,动摇了封建伦理纲常,打开了探索妇女解放问题的大门,在一定程度上为辛亥时期男女平等思想的成熟准备了条件,成为近代中国男女平等思想发展过程中一个承上启下的转折点。

(二)近代男女平等思想的成熟

在辛亥革命时期,中国近代资产阶级男女平等思想完全成熟。20世纪初,随着新知识分子群体的出现,一个传播资产阶级民主学说的热潮蓬勃发展起来,西方女权学说开始大量输入中国。马君武翻译的斯宾塞尔的《女权篇》、约翰・弥勒的《女人压制论》于1903年正式在中国出版。林乐知在《万国公报》上连载过的《全球五大洲女俗道考》于1903年正式成书。一些报刊还纷纷介绍了有关妇女方面的文章。这些学说的传入促使一批有志之士继维新人士之后又重新关注女权问题。在他们的大力鼓吹下,戊戌以来的男女平等思想日趋成熟。

表现在:第一,思想更为深化。辛亥革命时期的知识分子在认识“天下兴亡,匹妇亦有责焉”的同时,更注重女子的天赋人权。金一在《女界钟》中对女权作了系统的阐述。认为权利和个人的关系就象“空气之于天地”至关重要。辛亥时期知识分子除此之外,还从经济自立、妇女参政等方面来探寻实现男女平等的途径,使男女平等思想得到更深入的发展。第二,思想涉及面更广。如果说戊戌时期倡导男女平等思想主要集中于维新变法的几位“前识者”和几位先进女性身上,那么辛亥革命时期,这支队伍已经扩展到一大批知识分子的群体身上。他们当中既包括国内的有志之士,也包括大批的出国留学生。其中赫赫有名者既有维新派巨魁梁启超,也有资产阶级革命派蔡元培、秋瑾等;既有政府主义者何震、李石曾等,又有进步学者金一、何大谬等。

中国近代男女平等思想形成的原因

近代男女平等思想的产生和发展,有其重要的社会根源和思想根源。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方面原因:

(一)时局的严重压迫

这是驱使知识分子争自由、复女权的动因之一,也是男女平等思想产生的直接原因。1840年西方火炮轰开中国封闭的大门,酣睡的中国人被震醒。特别是甲午战败带来的民族危机,更强化了仁人志士救亡图存的紧迫感。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在政治上进行中西对比,要求变法维新、民主共和的同时,在文化生活领域对比中西民族间的妇女地位,并自觉把妇女问题与救亡图存联系起来。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提出了男女平等思想。

(二)西方天赋人权说及西方女权理论的输入

这是男女平等思想产生和发展的重要思想渊源。男女平等思想最早是由西方资产阶启思想家的“天赋人权”学说演化而来,近代中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抨击封建礼教、要求恢复女权,贯穿其间的中心思想或理论依据,就是男女之权均为“天赋之权”,剥夺女权就是剥夺“天赋”女子之权。西方女权思想的东来对近代中国男女平等思想产生重要影响。在中西思想文化的对撞中,西方有关男女平等的思想开始触及封建的纲常名教,20世纪初西方女权理论的大量输入对辛亥革命时期男女平等思想的深化有着显著的指导意义。

(三)近代知识分子阶层的形成与壮大

这是男女平等思想产生和发展奠定的阶级基础。甲午战争后,伴随着民族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和新式学堂学生和留日学生数量激增,新一代知识分子迅速发展壮大,已经发展成为一支不可遏抑的社会力量。这个阶层的崛起与壮大为男女平等思想的兴起与发展,提供了阶级基础和组织人才。

中国近代男女平等思想重要的历史地位

男女平等思想的形成和发展,促进了广大女性的觉醒,在中国近代民族解放运动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近代男女平等思想是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种反封建的、追求人的近代化的进步思想。长期以来,中国妇女受着政权、神权、族权、夫权的束缚,被男尊女卑、三纲五常这些伦理道德所禁锢,政治上没有地位,经济上不能独立,只是男子的附属品。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高举“天赋人权”说旗帜,对封建伦理纲常进行猛烈抨击,明确提出了一系列男女平等的主张,以达到解放妇女、培养新型国民的目的,表达了资产阶级的政治要求,反映着广大妇女对自由、平等的追求和渴望,具有反封建的进步作用。

近代男女平等思想把争自由、复女权同谋求国家民族独立与富强联系在一起,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爱国精神。近代中国社会的特色之一,是爱国救亡与建立资本主义制度紧密联系在一起,救亡为社会中心一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出于炽灼的爱国激情和强烈的忧患意识,把争自由、复女权与谋求国家民族的独立、富强紧密联系起来。诸如:“天下兴亡,匹妇亦有责焉”、“不尽义务,焉得权利”等屡见于先进思想家的演说和文章中。这些说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一开始就把争取女权同谋求国家民族独立紧密联系在一起,具有积极意义。

近代男女平等思想极大地促进了女性的觉醒,在女人由非人到女人到人的递进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女学的兴起与“女子无才便是德”观念的终结,是资产阶级男女平等思想在教育上的体现。近代女子教育的兴起和发展,改变和扩大了女性的生存与生活方式,扩展了女性的视野,启迪了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使女性群体崛起成为事实。新的知识结构、新的人生理想、新的价值观念,导致了女性新的选择和追求,从此开始了真正意义的妇女解放运动。

综上,中国近代男女平等思想的产生和发展是历史的必然趋势,在中国近代史上发挥重要作用。树立男女平等的思想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必要条件,尽管男女平等作为一项基本国策写入宪法,但并不意味着男女在事实上已经实现了真正的平等,更不意味着男女平等观念已深入人心。受两千多年封建社会残留的“男尊女卑”、“男主女从”、“男强女弱”传统思想的影响、受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文化、社会发展水平的制约,女性还无法真正与男性平等地享受法律、社会和经济方面的权利,社会性别歧视普遍存在于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官方主流话语倡导的“男女平等”与现实中的“男女平等”意识依然相距甚远,实现男女平等观念社会化十分艰难。

社会和谐离不开两性和谐,两性和谐又离不开两性平等。我们应当认真借鉴历史经验,充分认识到实现性别和谐对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重要意义,促进男女平等,实现性别和谐,为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贡献力量。

(作者单位:吉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