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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拨鼠 钻出你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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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照亮阿尔泰山的时候,土拨鼠们开始走出洞穴晒太阳――侦察兵探出了头,一直张望到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爬出半个身子,然后发出叫声,洞中的伙伴们这个时候次第走出洞口。在一天的活动中,它们通常保持沉默,只在发现危险时才叫。它们是沉默的杀手,捕咬老鼠、兔子、雪鸡、小鸟,然后拖进洞里处理。一次猎杀大致能供三四天之用。风雨天它们不出洞;但是如果糟糕的日子太长,饥饿会使得它们忍无可忍出洞觅食――可可托海雨天不多,对于土拨鼠来说,这是幸运的。

土拨鼠的安居工程

土拨鼠具有尖利的爪,并把挖掘洞穴变成了一门真正的建筑艺术,在岩石坡下,在灌木丛下,它们的作品穿梭于植物根茎之间,上下几层,四通八达,遇到石头就绕过去,这使得它们的洞总是弯弯曲曲,完全可和当年的地道战媲美。《每日邮报》甚至报道过,一只在高速公路上打洞钻出路面而吓住过往司机的土拨鼠。传说土拨鼠打洞的速度超过人锄地的速度。你看着它进到土里,用锄头顺着它跑的方向挖,一路挖去还是洞,根本跟不上它掘洞而逃的速度。《美国国家地理》报道说,北美草原土拨鼠的群居地可以被称为土拨鼠城镇,有的城镇绵延超过200平方公里,拥有百万级居民。

这是一个典型的土拨鼠家族的安居工程:狡兔三窟是完全有道理的!

第一是冬宫,这是它的主要洞穴,因为需要长达半年的冬眠,所以结构最为复杂,长6米以上,深2米,有厕所,有盲洞,有铺草的卧室,有至少2到7个洞口。

第二是夏宫,这是冬眠之外活动期间的住所,一个家族有三到八个这样的洞,不过结构简单,通常只有一个洞口,少数有两个洞口。

第三是临宫,这是它活动期间逃避敌害和临时休息之所,结构十分简单,洞道短浅,一般有三五个。当土拨鼠遇到天敌,本能反应就是逃回洞穴。这得益于它们非凡的警报系统。生物学家发现,土拨鼠有动物王国里最高级最精致的语言系统,发达程度甚至仅次于人类,一旦领土受到外界侵犯它们就会大声报警提示同伴威胁出现。吠声、尖叫声和叽叽喳喳的声音,包含了至少100种词汇,能够详细说明潜在掠食者的大小、颜色、所在方向,甚至速度。对于土狼、獾和鹰等不同的侵犯者,报警信号会出现微妙差异,这表明它们会针对不同的掠食者采取不同的应对策略。

那些关于土拨鼠的故事

在新疆阿勒泰,土拨鼠最有名的故事是和财富有关的,这里有2个经典的故事,一个是“悲剧”,一个是喜剧。

这是10年前的著名事件了。一个杨姓男子在可可托海的山里找宝石,有一天清晨来到一座山包前,山包上一只大旱獭在掏洞,杨姓男子只是觉得旱獭的举动很有趣,正要打算走开的时候突然发现洞里刨出一个发着红光的六棱体。他跑到山包上抓起一看,呵呵,宝石。他拿起铁锹顺着旱獭洞挖下去,不一会儿就挖出两面袋子宝石――旱獭把卧室建在了宝石窝里。

撞上大运的杨姓男子陶醉在他的惊喜发现中……

一个牧民向警方报告了他看到的景象,结果宝石全部被没收。杨先生算是非常倒霉的了――仅仅从那个土拨鼠洞里挖出的7根碧玺就卖了7000万人民币。

土拨鼠在阿勒泰,在高山草甸,在山间草原,在山麓平原,在山地阳坡,到处可以见到这种滑稽的兔形草食者。它是豁唇,上下各有一对门齿露于唇外。像所有的啮齿动物一样,门齿主要用来切断食物,因为生长很快。必须经常咀嚼纤维类食物消磨过长的门齿,以免无法进食。我一直奇怪,何以新疆人更多称呼它旱獭,而几乎不叫它土拨鼠。旱獭就是土拨鼠,土拨鼠就是旱獭。在旅游日益成为赚钱主流的时候,我们有必要讨论这种肥胖动物的价值。

《土拨鼠日》,这是一部代表它的形象以及价值的著名电影。男主人公菲尔拥有同土拨鼠一样的名字,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也不喜欢自己的生活,更不喜欢周围的人,这使得他也成了一个不讨其他人喜欢的人。每当传统节日――土拨鼠日这天,菲尔就要去小镇报导土拨鼠的新闻。之后发生了神奇的事:早晨醒来永远都是相同的一天:2月2日;当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录像带的反复播放一样发生在菲尔身边,相同的人,相同的事。在经历了混乱、习惯、厌烦、消极这一切后,在经历了一个一个相同的2月2日后,菲尔开始改变,变成了一个广受欢迎的好人。在某天起床以后,他惊喜地发现今天是2月3日:无休无止的土拨鼠日过去了。

我们对主角说得少了一点,春来土拨鼠先知:宾夕法尼亚州小镇普克托尼克有一只名叫菲尔的土拨鼠。每年2月2日这天,菲尔会从冬眠中醒来,从洞里出来通过观察自己的影子,如果有,它就回洞里接着睡觉:春天还要再等6个星期才能到来;如果没有,说明春天就要到了。当地土拨鼠俱乐部的代表会把土拨鼠叫声的意义翻译给媒体,据说关于春天的预报从未出过错。我们需要强调的意义在于:普克托尼克作为这部经典电影的诞生地,人们想了解著名的土拨鼠预言的时候,就到达这里看土拨鼠菲尔,这使得小镇人口从4000增加到几万。这就是文化之于旅游的意义。

土拨鼠钻出你的洞穴

中国有四种旱獭:蒙古旱獭、长尾旱獭、喜马拉雅旱獭、阿尔泰旱獭。成千上万的旅游者正在蜂拥而入阿勒泰;但是关于旅游文化的符号显然太少了。喀纳斯湖怪是一种,但是虚无缥缈,可是旱獭完全不一样。在合适的季节,只要你想见到它你就能见到――你见或者不见它,它就在那里。旅游机构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增加和强化它的文化意义而已,这一定是一种将受到热情欢迎的可爱的小东西。

土拨鼠式的撒娇,这是文学作品里的描述,大概就是憨憨的样子吧!小说《狼图腾》里写道,人们残忍地用鞭炮将土拨鼠逐出洞穴;传记小说《荷兰后裔》里写道,美国总统富兰克林小时候,父亲夏天常带着狗和他去挖土拨鼠的洞穴。现在让我们看看更多文字里的土拨鼠吧。

一篇描述上世纪初阿勒泰乌梁海人生活的文章谈到,部落没有本地商人,外地商人用廉价的商品换取他们珍贵的兽皮。老人们说,他们用兽皮同俄国人交换猎枪、铅弹、火柴和斧头,用一张旱獭皮换一块砖茶。喀纳斯的图瓦人还使用旱獭头颅中发现的结石祈雨。

榕树下作品《重返草原》:我和西利亚借傍晚山坡上摇着大尾巴在洞口追逐的旱獭叙说爱情,希望自己变成一只漂亮的母旱獭。

浪读书作品《战旗猎猎青刃寒》:特训队员使用钢丝结成的活套捕捉秋天膘肥体壮的旱獭,夜晚的河边沙滩上弥漫着烤旱獭肉的香味;

南方日报报道阿勒泰牧民转场:木架子上晾着三张刚剥好的旱獭皮;山里旱獭很多,牧民管它叫地鼠,运气好的话一天可以捉到三五只。布由什笑着说,一般早上带狗骑马进山,进山需要花八个小时,下好套子后就在山里过一夜,第2天一早去检查套子,由于旱獭众多,几乎没有空手而归过。通常到下一次转场时能捉到50到100只旱獭,皮卖给毛皮贩子,30到35块钱一张。

本地网友北漠小冰的网络小说《我的新疆盗墓生涯》里多次描述过旱獭,有抓旱獭的情景,有烤旱獭肉的情景,一定是对少年时期青河草原生活的回忆吧。

通常,土拨鼠同人的关系或者应该说人同它的关系是友好的,在实在难得找到食物的时候,它们会接近人,希望获得一些赠与。不过,因为可能导致疫病,医生告诫人们不要接近它们,更不能杀害它们和食用它们的肉。

一篇可可托海游记描述过这样一个经历:一群游客试图抓住一只旱獭,他们把食物放在草地上,上空支起了一张衣服做成的网――就像我们小时候捕捉麻雀那样的装置。食物显然发生了作用,土拨鼠们藏在石头后面探头张望,侦察兵的安全报告一发出,它们就兴奋地叫着直扑食物。网落了下来。它们一定感到了恐惧,在衣服里乱撞乱碰。被擒获的土拨鼠在游客的手里做着并非没有意义的挣扎――它们像柔术表演者那样,不约而同地突然缩小身骨,都脱出了恐怖的手,掉到地上后瞬间还原成平常的土拨鼠,飞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人――他们一定觉得不可思议吧。

现在该讲第二个故事了,是喜剧结尾。大河第一镇可可托海流传着3个一穷二白的青年找到宝石发财的故事。话说3人走过一块青草地,看到一只旱獭在打洞,觉得很有趣,就站在山坡上看。旱獭撅着屁股在往外刨土……

3个百无聊赖的青年不约而同觉得出现了幻觉。事实上,他们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旱獭刨出来的那些五光十色的碎石确实是宝石花,是真正的碧玺:红的、绿的、黄的。他们找来十字镐接替土拨鼠继续打洞,最后每个人分得了一面粉袋子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