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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头上有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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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牛回来时,正遇上我大哥从城里回来了,他坐的车靓,蒙了层厚厚的黄灰还贼亮贼亮的,有人说是宝马。司机先下车,面带媚笑弯着腰拉开车门,身着笔挺白色西服的大哥就慢悠悠地下车了,接着出来个让人垂涎的漂亮女人,那是我大嫂。

大哥进门没两分钟,乡亲们就涌进了我家。我爹就忙碌了,把大哥从城里带回的中华烟分发给大家。乡亲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起大哥来。张大嘴说,老四,你大哥是我们村最有出息的,算得上是大手指头了,局长当着,车子坐着,大把大把的票子揣着,讨个媳妇也嫩生生水灵灵的,像画上的仙女。把大嫂的脸说红了,乡亲们就哈哈大笑,快乐就在屋里荡漾开来。知道大哥在城里当局长,有的乡亲就提了鸡蛋、核桃什么的,来求大哥办事,来献殷勤。屋里人多了,我就被挤到了门外,外面的阳光很毒,我眯起眼一看,就看见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正在大哥头顶上倒悬着。我急得尖叫一声,大哥,你头上有把剑。

我的叫喊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仔细一看,原来是我爹贴在堂屋正中驱鬼的黄符,那条形的黄纸反射着阳光,真的像把利剑倒悬着。我爹我娘就骂我瞎眼了,好的不说,说些憨话。我哥说,老四恐怕有病,我回去时带他进城去看看。

我就坐着大哥的车到了大哥家,大哥住在2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里,屋里还分什么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什么的,每一间都豪华得像宫殿,撒尿的桶都像是艺术品,害得我不敢往里撒尿。大嫂放好水叫我去洗澡,那浴盆里的水会自动按摩,搞得我痒痒的,直想笑。

洗完澡出来大哥已不见了,大嫂说李副局长请大哥喝茶去了。大嫂有些生气地说,喝狗屁的茶,天晓得是去干些什么,搞不好是去洗桑拿泡小姐去了。

第二天大哥让司机带我去一个很大的医院看病,忙碌了大半天,结论是“正常”。大哥便让司机带我去动物园,看看狗熊、猴子什么的,说傍晚又送我去赴宴。

司机送我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宾馆,我哥就让他回去了。张老板和我哥称兄道弟的,只顾说些工程呀、款呀什么的。我听不进去,就放开肚皮的吃,快快乐乐的喝,那些菜都是我在乡下吃不到的,有亚洲雄风、龙虎斗、猛龙过江什么的,菜是那么好吃,酒是那么好喝,我吃着喝着就迷迷糊糊的,迷迷糊糊中听见张老板说,大哥,事成后再给你20万。

我回家后,我就在家种我的自留地,放我的牛了。两个月后大哥又回家看我爹我娘,大包大包的带来些烟酒补品什么的,我爹我娘笑得合不拢嘴,在我哥面前低眉顺眼的,吃饭时把好吃的尽往他碗里堆,我有点不高兴,我就斜眼看大哥,就看见他头上明晃晃的黄符剑一样离头顶越来越近了。我说也白说,管球他的。

一天中午,大嫂打电话来,说大哥被“”了。我们赶到大哥家,大嫂哭得花容失色,双眼红红的。大嫂边哭边骂,说李副局长这个贼杀的,请大哥去洗桑拿泡小姐,暗地里又叫人录了像,往死里整大哥。骂完李副局长又骂我大哥贪得无厌,才当局长不到一年的就贪污受贿几十万,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怕带得到阴间。

后来,大哥再也没有回过家,我也不用担心了。我可以安心放我的牛,种我的自留地了。

作者单位:昭通市昭阳区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