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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得住”是种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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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来闲!”是大理人对朋友的热情表达。大理很“闲”,适闲适的生活。一个被行者和旅人誉为“天堂”的地方,但却绝无旅游景点的喧嚣和浮躁。从这座古城发散出的宁静、自在、悠然的休憩方式不同流俗,正对抗着信息化全球化的紧张与节奏,这种无法通过介质体现出来的美感,极适宜于亲身历练,成为征服现代人感官体验的利器。

我去大理看一位老相识,七八年未见。七八年间,我从魔都上海转战北京,他则从上海――关掉了淮海路上夜夜笙歌的酒吧,带着他的彝族老婆,奔赴云南,先是在石林开了家小店,前不久,又举家搬到大理,这次,多了个白生生胖乎乎的儿子出来!

“你看,我就算在大理什么都不干,我也赚到了。在这里养孩子,成本低,小孩儿也舒服。上海太恐怖,我带他们娘俩回去,他妈都没地方溜他。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可怜!”

说这话时,我与他重相见刚刚五分钟。这位当年帅到人眼疼的上海小伙儿、玩乐队的阿鹏,如今面相、皮肤上,都小有了点云南特征。黑,cun cobain式的长发看起来有几天不打理,纹身从脚踝一路攀爬到膝盖处,绿色T恤衫,剪破掉的牛仔短裤,圾一双泰式人字拖,手中一根香烟,袅袅婶婶。

这处二层楼的小院儿,五六问房,一处大得像小篮球场的前院儿,一处小小后院十一个二层露台,年租金8000。阿鹏老婆抱着儿子上露台,“我们一般在这里玩”,铁架旋转楼梯走上去,我禁不住啊地一声:太奢侈了,前望洱海,后见苍山!想想那些我在化身人猪挤地铁的惨口子,我恨恨道:“阿鹏,你的生活,天理不容!”阿鹏将儿子放进吊床,一边推,一边诡异笑道:“你可知,闲得住,那也是种本事。当初我们一起玩的朋友,有几个,是能真正放得下的?”

“带你走走。”是啊,反正大理,不是用来游览的,而是用来胡乱走胡乱泡的。

小错的院子在人民路最下端,游人少至,僻静清幽。院中桂香隐隐,地上青苔点点印痕,抬眼可见苍山,白云轻吻山峦。小错每日在这里烘咖啡豆子。豆子是从保山进来的,烘焙好后,一部分自己喝掉,一部分专供大理几家咖啡馆,最后一部分,则是敞亲送友结缘去了。

我瘫在躺椅上,一侧身,见桌上一本书,书页打开,压在咖啡壶下:《闲情偶寄》。小错脚步匆匆,要我们尝尝他新烘的一批豆子。正在和阿鹏下五子棋的三哥,接过杯了,呷了一口,“有点酸了,适合日本人喝呢。上一批烘的好。”

“去过洱海没有?”阿鹏一局棋下完,伸伸懒腰,这话的意想是,我们要换地儿了。于是2路车坐到才村码头,洱海碧波万顷,海风轻拂,美得人想一个猛子扎进去。我们一行四人,那一天,潇洒利索如走汀湖的侠客,从老院子到洱海,从洱海到古城中本地人喝茶打牌的小公同,从小公冈上苍山,在感通寺下喝一通感通水泡的感通野茶,又在夜幕四合之时,去人民路上最有口碑一家苍蝇小馆大吃了爆螺丝与酸辣鱼,最后以鸟吧中一缸子有着诡异翠绿颜色的子自调洒收尾。

夜色温柔。“浮生半日闲”,我一年得此一口闲。似乎已是奢侈。太理气定神闲,笑看我这奔波浮躁人。我想起来时大巴上,因为堵车而烦躁发火儿的外省游客,嗨,苍山的云啊,肯定会跟他们说,急什么呢?能闲得住、安得下,可是需要好好修炼的本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