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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 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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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升出狱了。

最初看到刘金升的是村里的张海。张海正在村后的麦地里转悠,春天最后一场雪的痕迹依然在麦田里清晰可见,麦田里进不去人,旁边的小沟里还有一块块的冰块,冰块上有雪,雪已经成了颗粒状,像孩子们吃的那种泡沫似甜饼。张海就沿着麦田边看,后面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刘金升很温和地朝回过头来的张海笑笑,说:“张哥忙着呢。”张海就坐在地上了,屁股下面立刻湿了。当然他不是被吓出了什么东西,地面发潮发湿,坐在地上的张海有一种凉嗖嗖的感觉袭击了他的屁股,随后他的脑袋也凉了。他双手撑住地,艰难地站起来后向刘金升问好:“兄弟,你出来了。”张海觉得刘金升好像还有一年的时间才会出狱,他怎么会提前释放呢,更何况是一个犯。

刘金升出狱那天天气很好。他出了那扇大铁门,站在那里用一只手遮住阳光,抬头看天。他清楚院内院外的天空没有区别,但他总要拿出这么一种姿势,觉得天空瓦蓝瓦蓝的。他走了几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黄色军用胶鞋,带子开了。他蹲下去系好鞋带,再站起来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这次就流泪了,他不清楚是被阳光刺伤的,还是心底酸楚,泪水很快模糊了面前的一切,他觉得人生有时在跟自己开玩笑,因为酒后的一次罪恶,要他付出这么惨痛的教训。

他没有直接回大洼村,他搭乘了一辆过路长途车,他上车后发现车上的人不是很多,他掏出钱给那个看上去挺精神的女售票员。女售票员问他到哪里下车,他想了好一会才说到大洼村外。

村外有一片墓地。他母亲在两年前已经去世了,而他刘金升却在监狱里呆了四年。在第四年时他减刑一年提前出狱,在他正准备离开监狱的最后一天晚上,他被一个狱警叫出去,他不清楚自己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或者还有什么没有填写的,需要按手印的。狱警把他带到一个单独的小屋里,里面坐着两个警察,一男一女,他们看上去不是很严肃,那个男的示意刘金升坐下,然后就直截了当的话入正题。

男警察最后和刘金升很有力地握了握手,说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刘金升和那个女警察握手时忽然感觉到他已经四年没有碰到过一下女人的手了,他感觉到那个女警察的手很柔软,与他想像的的不一样,他认为警察的手都是刚劲有力,像刚才那个男警察的手一样,但女人终归是女人,他不能再往远处想了,他急忙抽回手,像一个战士一样向警察保证,保证完成任务。

刘金升跪倒在母亲墓前,声嘶力竭地哭着,他高大瘦削的身子此时就显得有些单薄。他说他对不起母亲的养育之恩,但一切都晚了,母亲是被自己气死的。母亲认为自己生了个犯,觉得自己也不干净,不如死了算了,她又忍气吞声地活了两年,就找了根绳子,在刘金升的父亲和妹妹下地干活的光景上吊了。刘金升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也决定重新做人,所以减刑一年他提前出狱了。

重新做人的欲望让刘金升感觉到人生的路还很长,他必须要面对村里的人。

刘金升自由了。

刘金升和王海打过招呼后就回了家。他认为王海的反应很正常,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囚犯打招呼,尤其是一个犯。农村向来对犯的仇恨程度要远远大于抢劫犯,没有人同情犯,觉得这种事伤天害理,去抢劫一个女孩子,她失去的是身外之物,但去一个女孩子,她失去的就太多了,起码人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尽管不是她的错。刘金升本想昂首挺胸地进村,觉得有些不妥,便沿着墙角往家去。路上还是碰上了几个人,他们无一例外的很尴尬的和刘金升打招呼,刘金升就卑微地傻笑。

村庄好像没有多大的变化,刘金升最初的遐想在片刻间就被敲碎了。家里还像几年前一样,四间正屋三间东屋。他进屋后家里没有人,估计父亲和妹妹下地了。刘金升开始做饭,他从菜篮里拿了几个土豆笨拙地削,旁边就站了一个人,他一抬头,妹妹就疑惑地看着他。刘金升就笑了,笑得有些惶恐,有些卑微。

刘金花已经结婚了。她回家想看看父亲,先看到了哥哥。她躲开刘金升的眼神,说:“爸下地了,还没有回来。”

刘金升还是笑,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笑之外,还能做些什么。他想用笑感化一下妹妹对自己的拘束。但妹妹还是哭了,她说因为你刘金升,母亲死了,也因为你刘金升让我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刘金升还是笑,他笑得有些悲壮和苍凉。这种笑在他进监狱后的不长时间里就开始出现了,有人让他洗脚,他就得洗,而且脸上还要有笑容。刘金升已经适应了这种笑,可是他为什么会对妹妹笑呢。

刘金花戒备地对哥哥说:“你没事不要到我们家去,有事会喊你。”

刘金花准备走的时候,父亲回来了。刘金升看到父亲后觉得父亲没有多大的变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还不是很老。老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后惊愕之余向正要说话的刘金升摆摆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金花没有留下来吃饭,她对父亲说您有事自己过去。

吃饭的光景,刘金升对父亲保证:他决定重新做人了。

大洼村人口三千多人。地处偏远地区。是距离县城最远的一个村庄。每年这个村庄出现的犯、抢劫犯,还有小偷小摸的都在一百多人以上,占全村的比率3%。警员罗春秋在罗列这些数据的时候感觉到很棘手,他向实习生兼搭档王萍很严肃地说:“我们今年的任务是治理这个村,当然我们的任务是抓刑事罪犯,可是有个人在逃。今年必须把他揪出来。”

王萍很乐意跟着面前这个又威武又帅气的警察学习,她觉得警察就应该这样,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警察。王萍对罗春秋说:“我们的‘线人’已经派出去了,应该没有问题。”

“线人”就是刘金升。刘金升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他在监狱里呆着的时候只是干活吃饭,偶尔伺候一下“老大”。但出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主动问他以后想做什么。而且他是“带任务”出来的。他必须把张永刚找出来,按警察罗春秋的意思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犯和杀人犯找出来。张永刚不是和自己一起犯的案,但他和张永刚很熟。只有他刘金升才有可能把张永刚引出来。

张永刚在哪里?

刘金升跟着父亲在地里干活,麦子已经长出了麦穗。父亲边干活边对儿子说你总不能呆在家里,老大不小了,学好了,还要成家。刘金升说等麦子一熟他就出去打工。

非言在村里传播开来。没有人否认坏消息的传播途径和速度要远远胜于其他的好消息或者好人好事。村里人见了刘金升就开始小声议论,而这种声音必须让刘金升听到,否则就失去了传播的意义。刘金升尽量躲着,他想自己应该出去躲躲,但自己躲起来,“任务”就完不成了,就不能为人民服务了。况且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躲着别人。

张永刚的老婆蔡小莲注意刘金升有一段日子了。

蔡小莲在一个晚上碰上了刘金升,她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对刘金升说你出来了就好,有空到我那里去坐坐。刘金升出来后就从父亲嘴里知道了张永刚老婆的一些情况,说这女人这两年不干净,村里好几个光棍汉经常去她家。刘金升的父亲咬牙切齿,他吸烟的时候眼里就充满了仇恨,他对刘金升说:“那个张永刚也许在外面死了,这个婆娘还等什么。”

“张永刚没有死。”刘金升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父亲的领悟力很差,他没有听出刘金升说走嘴。他重重地敲着烟斗,“做人要正。”

刘金升就被敲醒了。他还是要找到张永刚。按照警察罗春秋的意思只要抓住张永刚就能震慑整个村子的邪气,这叫杀一儆百。刘金升懂,但他更明白张永刚不会轻易与他联系,而他必须找个缺口,这个“缺口”就是张永刚的老婆蔡小莲。

蔡小莲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她倒没有了以前那种无脸见人的感觉,她对刘金升说人就这辈子,不好好过对不起自己,像我那口子在外面为非作歹,不照样活得很舒坦。

刘金升记得当时和其他两个人外村那个女孩子的时候自己还不到二十,喝了酒跟着人就犯了事,而且那种事是任何人都不可饶恕的。而只有他自己是投案自首的,其余两人外逃,继续作案,后来就被警察击毙在途中。他活下来就要面对更大的压力,而且还要面对女人。好几年过去了,他刘金升只要是男人就需要女人。而蔡小莲无端地诱惑自己,让自己的紧张了多年的神经忽然膨胀起来,他想这辈子是不是再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了。一个晚上,他衣服后心底的火就上来了,他忽然觉得再用最原始的方式让自己安静下来有些勉为其难了。

他决定去找蔡小莲。

蔡小莲了衣服躺在床上对刘金升说你只要上床,我就告诉你张永刚的住址,保证你跟着他发财。

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没有孩子,身体的各个部位恰当而又有弹性地凸现出来。刘金升就想起在监狱里的那个老大所说的“女人的各个部位都有她存在的道理”。刘金升脑袋发涨,他也清楚这种事不会让他再次入狱,可是他刘金升就真的洗不清了,一辈子就和这种事脱不了干系。刘金升觉得自己像一头的公牛,已经无法阻挡了,他似乎没有了选择,他要扮演“线人”这个角色,或许只有和蔡小莲上床这条路了。

蔡小莲的尖叫声响起的时候,刘金升忽然躺下去了。蔡小莲开始骂刘金升:“你这个挨刀的,是不是心理上有障碍。”

刘金升依旧躺着不动。

“我不在乎你是犯。”蔡小莲有些鄙视刘金升。

“犯”这几个字让刘金升羞愧,他穿了衣服对蔡小莲说就这么一次了,我只想知道张永刚的下落,好跟他出去发财。

“你要让他知道了这事,你就死了,还发什么财?”蔡小莲妩媚地笑。

临走时蔡小莲说给你一件事去做,你就可以拿到钱。

下半夜的时候,蔡小莲和刘金升从屋后的地窖里拖出来几麻袋东西。蔡小莲说我们赶紧把它们埋在村外的一个地方。

“里面什么东西?”刘金升觉得那东西有些沉。

“张永刚贩卖的野生动物,现在查得紧,他让我先埋了,等以后再说。”蔡小莲极度紧张。

蔡小莲让刘金升把东西放在小货车上,两个人又悄悄地把车推出去,然后蔡小莲启动小货车出了村。车子经过墓地后又过了一片小树林,车子停下。那个坑好像早就挖好了,两人把麻袋扔下去,填平。

蔡小莲开车带着刘金升去了县城。刘金升说天还没有亮去县城干什么。蔡小莲说到县城里天就亮了,去海鲜市场买点海货。

刘金升觉得自己收获很大:一是蔡小莲把张永刚的手机号码给了他;二是他已经知道了张永刚在盗卖国家严令禁止的野生动物。

什么事都有两条路可走,或者说有两种选择。罗春秋是个老警察了,他为了更好地培养王萍,有时总要装出师傅的架子摆摆谱,两个人在去大洼村的途中他“很哲学”地对王萍说有些人在选择上出现了问题,而他自己却要为自己找出借口,但路走得太歪了,就没有人可以救他了。他在提审一个抢劫犯时,那犯人说他也不想抢劫,但工厂破产了,经理携巨资逃走,他没有办法就实施抢劫。罗春秋对王萍说这种人不是没有是非辨别能力,而是缺乏自律和自制。

王萍觉得罗春秋有些唆,他打开车窗把头探出去往外看,此时接近五月,阳光很好,麦子遍地都是,有些已经开始发黄。她兴奋地对开车的罗春秋说她从小就喜欢麦子,小时候跟着父母割麦子的时候往往不小心被麦芒刺伤。但麦子真的很好,五月的天空下大片的麦子会让一个人感觉到心旷神怡,而且感觉到天下最幸福的就是种麦子,看麦子长大。

罗春秋觉得王萍没有听自己的“教诲”,感觉到很失望,他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麦子固然好,但麦芒却是麻烦事,所以任何事都是双面的。

王萍笑笑:你应该去当哲学家。

车在村口停下后,两人进了村,他们没有直接去找刘金升,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去找村长王富海了解情况,装出关心刘金升的样子问了问他最近的状况。王富海说这刘金升不是个恶人,只是跟着别人学坏了,他现在看上去很正常。前两天他父亲还来过,托我给刘金升找对象,我就推了,我没好意思说谁家的姑娘愿意嫁个犯。

罗春秋和王萍出了村子,远远地看到自己的警车旁边围了一大群孩子,他们看上去灰头土脸,两个孩子还把头顶在车玻璃上往里看。有个孩子正站在车顶往下撒尿。罗春秋对王萍说这种环境下的孩子很原始,真像孩子样。在我们县城这么大的孩子正在弹钢琴,学吉他。王萍就朝孩子们摆手,示意他们走远点。

罗春秋坐在车里想了想对王萍说他还是想去找一找刘金升,看看他与张永刚联系的怎样了。

王萍说我也去。罗春秋换下警服对王萍说他一会就回来。

刘金升蹲在麦地旁边想了很长时间,决定先向罗春秋说明情况,看看警察的意思。他站起来就看见了警车。他认为是来找自己的,他朝警车走过去。

王萍开了车窗说罗春秋找你去了,你赶快上车,让村里人看见不好。刘金升说那边很多人已经看见了,我不怕。王萍说:“我们怕。”

刘金升下车后望着远去的警车发呆。警车除了扬起一阵尘土,很快就消失了。刘金升在小卖部前拨打了张永刚的电话。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王萍提醒罗春秋他们不妨直接和罪犯联系,免得“线人”为难。罗春秋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要惊动犯人,让刘金升联系,联系好了,我们再动手不迟。

“这样一来,刘金升不就暴露了?我们这样做是对线人的不负责。”

“只要抓住张永刚,他就会枪毙,他永远没有机会找刘金升报仇。我们还有其他的案子,这事由线人来解决也许更好些。”

王萍不放心,说这种事应该时刻提醒刘金升,不要他草率行事。

“那是当然,但我们离着他这么远,就要看他自己了。我们总不能给他配个手机。”

“过两天我再来一趟看看。”王萍顾虑重重。

刘金升发现那把64式手枪时蔡小莲正好去院子里拿东西。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手枪,那是一把不到200毫米的短式手枪,看上去很精致,他听到蔡小莲的脚步声后又把枪放在蔡小莲的床下面的那只高筒皮靴里。

蔡小莲对刘金升说你最近来的有些频繁,是不是离不开我了,你这个犯。

刘金升感觉到骨头里有些发凉。他最恨别人说他是犯,此时他最想扇蔡小莲一个嘴巴,但他又不敢。他脸上的笑容比先前自然多了,他嘿嘿地笑:“你给我的那个手机号码一直关机,他张永刚就不开机了,或者你给的号码不对?”

“就是这号码,我对天发誓。”蔡小莲没有心情在这个号码上费神。

村里的张海失踪好几天的消息在村里传开了。警察罗春秋和王萍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又来到大洼村。罗春秋魁梧的身躯和王萍丽质的形象很快惊动了村里人,他们各取所需,不停地打量着这两个人。罗春秋找村长了解情况,王富海说前两天有人发现他不正常,后来就消失了。

罗春秋说这事镇上派出所的人马上会来处理的。我们只是来走访一下,随后他们去找刘金升。刘金升关了门把蔡小莲的可疑行径给他们做了反映。

王萍说我们有必要对蔡小莲实施抓捕。

罗春秋说张永刚还没有引出来,要不再等几天?

刘金升琢磨了一会,再等两天吧。

刘金升送走罗春秋和王萍的当天晚上后半夜又去了蔡小莲的家里。他和蔡小莲温存后马上离开了。他觉得这是最后一次,明天或者后天蔡小莲就会如他以前一样走进监狱的大门。

罗春秋在回去的路上对王萍说:“也许你是对的,明天我们逮捕蔡小莲。”

大洼村的麦子熟了。村里人起得很早,急着割麦子。有人发现蔡小莲和刘金升上了一辆小型货车,他们出了村子向县城方向开去。

村里人说:“狗改不了吃屎,一对狗男女还能有什么好事要做。”

刘金升被蔡小莲叫上车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问蔡小莲去哪里。蔡小莲说:“你不是要发财么,我带你去发财。”

刘金升不想去,他知道出了县城他自己的生命都没有保障。但他怕蔡小莲,他清楚蔡小莲身上有可能带着那把枪。在县城外环路上刘金升说他下去撒尿,蔡小莲说你快点。她也下了车到前面的包子铺买包子。

罗春秋和王萍进村时惊动了蔡小莲,她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也很危险了。他必须离开村子,但要带上“人质”刘金升。刘金升打完电话回到车里,蔡小莲对刘金升说:“你想发多大的财?”

“越大越好。”刘金升心不在焉。

蔡小莲再次启动车子后就听到了警笛声。刘金升打开车门想跑,但腰上被顶上了硬硬的东西。刘金升知道那是手枪。他对蔡小莲说你跑不了,你不会有多大事的,张永刚才死路一条。

蔡小莲冷笑道:“张永刚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

“那天晚上我们埋的野生动物就是张永刚的尸体。”

刘金升开始呕吐,他吐得很厉害。旁边的蔡小莲索性把枪顶在刘金升的脑袋上,她看着罗春秋和王萍一步步靠近自己。罗春秋一只手握着枪,另一只手托着拿枪的手腕,他和王萍弓着腰慢慢靠近小货车。

蔡小莲把枪扔出车窗外,随后开车门。

张海也随后落网。蔡小莲说张永刚不该半夜返回村里。他正和张海在床上睡觉,张永刚悄无声息地开了门,当时的情景不是张永刚死就是张海死。而张永刚死或许对我有利些,所以我们杀了张永刚。但张海一跑,什么都暴露了。

按照蔡小莲的指证,刘金升不仅再次犯有罪的嫌疑,而且还犯有伙同他人杀人罪。罗春秋说这些指证一旦成立,刘金升将面临再次的牢狱之灾。

王萍说刘金升的罪名好像不能成立,我们需要调查取证。

罗春秋说我们还有许多案子压着呢,这件事交给别人来处理就是了,我也认为刘金升没有那么大的罪,他也许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有些事总要调查后才能得出结论。

刘金升再次进监狱的时候,一直间断性地呕吐。在此之前,他给罗春秋打过几次电话,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