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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旺角、弥敦道到中环,从铜锣湾到柴湾,井然的秩序和规则,一水儿的勤奋和拼博,可轻轻一捅,就露出了港城人际闻的防备和冷漠,这个物质之城,善良和素质已经明显分出阶层一越是底层大众,就越陷在为活而累的樊篱里,就越把自己包裹在自己的狭小的世界里,无暇顾及其他,《汽车消费报告》记者亲述在港3天采访经历,我们的见闻是你看香港的另一只眼。
采访区域:中环
半天,一路,两天使
《汽车消费报告》记者 王剑
太阳升起、落下,独自起程、返回。不论他或她,恰巧在温暖的香港,我遇到了天使。
先说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
对于这个城市,我一定会再去,或许一人。那种阳光下的散漫游荡,只穿着一件绵绸花色衬衣,甚至微微的汗意,举着宾得K-x,拍下12G的照片,或在街心的集市歇脚,等着老板端来一杯4港币的豆浆,或是央求一位正在搬货的光膀子大叔停下来看我的镜头,或是怯怯的对着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内衣摊子取景,还有躲在门角伸着脑袋张望的小猫,安静的半空中盛放的红花丛……
多么美好,不用迁就任何人,不用考虑任何事,就这样游荡,天气刚刚好,心情刚刚好,就连风吹过头发的力度也刚刚好,这时,怎能不叫我一遍遍的在心里默默念诵 :“当你起程前往伊萨卡,但愿你的道路漫长,充满奇迹,充满发现……”
好了,这就是我那天完成对香港公交体验以及10份有关当地交通调查问卷,自始至终的精神状态。
之后,我要念下一句了“莱斯特律戈涅斯巨人,独服巨人,愤怒的波塞冬海神一不要怕他们,你将不会在途中碰到诸如此类的怪物,只要你高扬你的思想,只要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接触你的精神和肉体。”
果真如此,或许用出乎意料更合适――在进行后一项工作一采集调查问卷的时候,我遇到的几乎都是天使(即便有些漠无表情以及想半途而废的选手,毕竟是少数)无论是那个穿着黑色球鞋,深蓝色短袜的中学生,还是一张口就走风漏气,唾沫四溅的退休保安,还是有着干净手指和妥帖西装的香水男,或是随笔就能画出一只豹子,反问我为什么没有英国车这个选项的普通话女,以及那个“倒霉”的最终没让我捐款,反而耐心的帮我回答了一份调查问卷的联合国难民署义工(因为我的银行卡是银联而非VSA,最终不能完成每月100港币的转账)。
那么,能让我说什么呢?他们和她们,礼貌而耐心,并且与年龄,职业和薪水无关,而这其中,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如下两位。
在香港岛英皇道上的56路小巴上,中午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明晃晃的照得人很愉快,连褐色的人造革座椅都被烤得暖烘烘的,坐在稀疏的乘客之间,前排一位五官分明但是布局松散的老先生,张着满口漏风的牙齿,对我如何去中环山顶热情的建议着,还翻译成粤语告诉司机应该在什么地方提醒我下车。
看着他热情的眼神,好吧,我坐到了他的旁边,“您能为我填一份调查问卷吗?”,“好啊好啊”。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坐在时速40迈以上的车上,我们俩开始了耐心的一字一顿的交流着。
其间,他一点都不掩饰,还有些骄傲的告诉我,他退休前是一名大厦保安,当时的工资是3000港币,那是1995年,现在的他依然希望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但是认为香港人如果想拥有一辆车,月收入需要1万港币以上,之后我便不耐心问他现在的收入来源是什么,医疗保障怎么样,只是谢谢他能砷心的完成这份长达4页的问卷。
看着他那旧得好像长出了再也平整不了的皱纹的衣服,听着他用惊讶的口气、沙哑的嗓音,复述着“北京来的”,在那一刻我忽然很悲哀的想他以后会去北京吗?就像我这样去另外一个城市探望陌生人。
而另一位年轻的香水先生,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竟然听说过奇瑞,吉利和华晨汽车,因为我的另外9个调查对象对此一无所。而我,竟然差点错过了这个故事。
午后,在从中环太平山顶观景结束后,乘坐15B路小巴盘旋下山,我选择了在香港国际金融中心附近下车,旋即,顿生悔意――未见太阳落山,这里却已被高楼遮挡得不见阳光,未见大海,却被海风吹得不甚暖和,未见人来人往,只有一位保安牵着同样气宇轩昂的警犬卖力的巡逻,这究竟是地方?大概不适合做剩余的调查。
就当我绕过大厦的正面,在旁边低矮的副楼一层,忽然像是看到延安窑洞的翻版,而事实证明,我问卷调查的“革命事业”,之所以能够顺利完成,大半得益于此――五六个方方正正的小单间一字排开,只不过没有门脸,每个配备了一个高脚不锈钢小桌,上面还放着一个烟灰缸,原来这是专门开辟出来的吸烟区,太好了,或许那位身男性可以第一个帮我。
在说明来意后,他没有丝毫的刁难或者质疑,立刻熄灭手中的烟卷,接过问卷,认真的趴在那个高度正好的小桌上,一项项的勾选着。
这时,你要是留意一下他的西装,衬衣,领带,甚至是脚上的皮鞋,或是他的头发、眉毛,还有下巴,都像他拿着笔的细长手指一样,干净没有任何瑕疵,而且那样滋润,就像身上淡淡的香水,显然是经过仔细挑选和细致打理,这种精神,或许让很多女性者自愧不如比如,眼前的我自己。
“你知道中国的自主品牌轿车?”面对我的不解。他说自己经常去大陆,因为从事金融投资,甚至去过其中某些工厂,而他在香港已经有辆“中高级轿车”。
然后,在那个作为香港世界级金融中心地标建筑的吸烟区,我胜利完成了其余的问卷调查,此时距离清晨6点15分的出发,已经过去了将近10小时,这时,看着渐暗的天色,希腊诗人卡瓦菲斯的《伊萨卡岛》中的另一句,沮丧的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但愿你的道路漫长,但愿那里有很多夏天的早晨”,好吧,但愿下次,依旧可以有上述诗句般的发现,或许,更多。
采访区域:铜锣湾
尚未忘却的记忆
《汽车消费报告》记者 王玫紫
那些帮我完成问卷、和我交流的香港人,我现在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样子。倒是那些给我白眼的人,形象依旧清晰可辨。
12月的香港,到处充斥着圣诞节的气氛。大陆客一批接一批踏进这个海港城市,迪士尼、维港、山顶、各大商场成了他们行程上必不可少的景点。他们匆匆忙忙的穿过大街小巷,刷卡成了几天内不断重复的动作。
在这个只有1100平方公里的地方,舒适的温带海洋性气候成就了一派乱穿衣的景象,无论是棉衣、棉裤还是凉鞋,T-恤只要穿上就有它的道理。
到港的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就少了一位同事――她提前大家出发,去感受香港早高峰。和同事们在酒店楼下的铺子喝了半碗粥,背起问卷,整装出发。
第一站是去柴湾,香港地铁港岛线的起始站。
从地铁出来,是一座四通八达的天桥。四周张望了一圈,桥上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无所事事,成为我的目标。拿出问卷、名片、录音笔,直接过去搭讪。自报家门之后,马上就被他一个摆手外加一个
冷酷的眼神回绝了,连一句“没时间”这样的借口都没有,信心备受打击。
第二个目标是在天桥上逗留多时的大叔,看似面善。同样一套流程。开始能够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好像我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一样。后来听说我是北京来的记者,似乎放松了戒备,不过当他看到亮着红灯的录音笔时,就立刻要求我把它关掉。在说明来意之后,他终于同意完成一份调查问卷。不过,眼前的这个人依然不是畅谈的人选,答完问卷之后,马上转身离开,生怕我再多问他什么问题。
当然,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香港人对记者的态度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早就听说香港的狗仔队厉害,或许香港市民在谈笑中玩味了那些八卦新闻之后,也会对这些娱乐的制造者感到不屑,这种不屑甚至牵连到了我们。
此时,我决定转战铜锣湾。作为世界上租金第二贵的地区(仅次于美国纽约第五大道),各种大型商业、娱乐场所也都在此地扎堆儿生长,人流密集,找到合适的人选完成问卷应该不成问题。
地铁站连接着著名的时代广场,这里比我想象中人还多。时代广场外的一个角落顿时燃起了我完成采访的斗志,就是吸烟区。虽然只有三四个人,但我能肯定他们有时间听我的问题,答我的问卷,因为人在吸烟时会变得更有耐心,脾气也会随和不少。
第一个目标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男的在吸烟,女的就在旁边等。自报家门之后,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香港人在遇到堵车时可以耐心的等,而不是从旁边车道加到前面去?”他的回答是:“因为香港人对交通有信心,不用等太久,很快就能通过。”此后,我便开始进行问卷上的问题,非常庆幸他们没对长达五张A4纸的问卷厌烦,没有中途离我而去。
男孩儿一副文弱书生样子,女孩儿说话细声细气、声音很小,两人的普通话说得还算流利。我对香港人印象又多了“温和”两字,而此前都是有略带不满的“现实”、“谨慎”和“自我”。
在铜锣湾时代广场足足待了五个小时之后,屡次被拒绝、被白眼之后,看着手里的空白问卷渐渐变薄,小小的成就感还是击退了挫败感。讽刺的是,那些帮我完成问卷、和我交流的香港人,我现在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样子。倒是那些给我白眼的人,形象依旧清晰可辨。
采访区域:油麻地、荃湾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汽车消费报告》记者 方芳
采访,被拒绝,被当做蚊子、苍蝇避之不及,继续追问;问卷,被拒绝,那就膜拜信仰着屡败屡战的精神。相信,总会遇见那一些人,善良的在某处等着自己,等着被采访被寻问。
8:30AM油麻地城还没有苏醒
这个属于大陆时间的早晨,香港时间的清晨,城还没有苏醒,人已经开始出行。关着门的街景,搬运货物的人们,在报摊上整理报纸的老阿伯,熟练剪着肠粉的小靓妹。此刻,维港没有霓虹,街角没有声音,静寂的城市只有为它梳洗装扮的人们发出着物理而朴质的声音,我们昨晚还在深夜顶风拍摄倦困中的一行,已经从油麻地开始准备出发。
喝一杯正宗的港式鸳鸯,看着斡旋的深褐色液体飘着浓郁的香醇,幸福感顿时倍加,让奶茶的丝滑与咖啡的振奋唤醒我的神经末梢,生命无常,每一个晨曦,要用美食来善待自己,无论今天要面对的是新的挑战还是新的挫败,都要迎上去。
9:30AM错的路对的人
这一刻,发现被指错路,找不到目的地。
港仔用港式国语说的“柴湾”被我们听成了“荃湾”,于是无助而沮丧的徘徊在荃湾的天桥上,就算路是错的,也要找到对的人,来完成街头采访和问卷。
忽而发现路边一位胸前挂着募捐箱的志愿者,正在为世界残疾儿童联合会募集善款。相信慈善者的心地应该都是别样的善良,我过去说明来意,他便耐心的给我回答问卷,一切都很顺利,这位从事着保险业的香港人叶先生,边填写问卷边被我迂回的访问着,虽然配合,但是结束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他挪用了工作时间在做私事,言语中充满了自我谴责。于是,我也很配合的在捐款箱中放入了自己的善意,他送给了我一枚红色的带有他们组织LOGO的爱心小贴纸。我继续访问,他继续募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10:30AM-16:30PM没那么简单
一重困难是,不理睬你,用无声拒绝和屏蔽你。
天桥上看风景的这位青年看上去是如此悠闲,冒昧的,我去打扰。刚说明来意,便遭到了拒绝。连声音都不愿发出,只是摇头还有那抗拒的神情。7Seve-11日Beve里的寿司男,看上去,面善,唧爵的频率也不紧不慢,走过去,请帮我填一份问卷。他抬眼,用45度角的余光打量了我。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咀嚼他的寿司,却把我跟他隔离在不同的平面后边。鸳鸯奶茶店的老板,此时已不再忙碌,或者她会念我之前买了她家东西的旧情,麻烦,拜托。她一扫之前收钱卖鸳鸯时的笑容满面,搿莫的挥手转头去继续熬煮她的温水茶汤。鸳鸯在胃中还是滚烫,人情却已冰凉。
二重困难是,你说的我不懂,我说的你不行。
在辗转到正确的柴湾之路后,我在路边拾获一枚珍贵的本土工程师。他诡异的站在有阳光的加油站旁听着音乐晒着太阳,我过去,他微笑。然后我用他不能完全听懂的国语,他用我不能完全听懂的粤语开始交流,夹杂着肢体语言,采访和问卷进行得非常艰难和费劲。
三重困难是,我想帮你,不过隔壁更适合你。
中午的时刻,从柴湾坐双层巴士辗转到湾仔车行一条街。用一碗鱼腩饭安抚自己属猫的胃,坚持住,就算此刻的自己已经被当作是一只令人嫌恶的苍蝇。带着未消化食物给予的能量,推门进入保时捷,先是被友善的微笑了,之后被友善的微笑推出了隔壁――我们这里不能在上班时间接受采访和进行问卷调查,你可以尝试着去隔壁。隔壁的大众友善的微笑了,笑完后又把我推到了他们的隔壁――我们这里不能在上班时间接受采访和进行问卷调查,你可以尝试着去隔壁。大众隔壁的沃尔沃微笑了,还没笑完就把我又推到了他们的隔壁――我们这里不能在上班时间接受采访和进行问卷调查,你可以尝试着去隔壁。出来的时候,我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隔壁,发现里面没有车,抬望眼,五粮液。我主动的微笑出门,对不起,我去隔壁,玛莎拉蒂。
17:00AM长访与总结陈词
终于到了红砌开始之前约定好的专访,敲定过的人,一切情理之中的顺利都被我们稀罕到不行,可以拍照可以录音,我们不再是蚊子或者苍蝇,不再遭受打量和扫视,不再被无声和鄙视。
港人的速度是不喜欢被打扰的,港人的慈善是在另一个体系里的,4页纸的问卷对于他们来说消耗的时间太长,打扰的内容太多,猛然想起自己在京城街头也曾匆忙拒绝过的人,顿时觉得歉意。
为了区体验这个城市的交通,行走,仿佛是这些日唯一做的事,每天超过10小时的行走,一台相机,两个镜头,一只脚架。我们就那么静静的站在路边看着夕阳西下,让一阵阵陌生而熟悉的疲惫再次淹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