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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沧浪诗话·诗辨》析江西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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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南宋诗论家严羽笔下的《沧浪诗话》是最负盛名、对后世影响最大的一部诗话,全书系统性、理论性较强,是中国著名的诗歌理论著作。而它的第一部分是“诗辨”,它主要是阐述理论观点,是整个《诗话》的总纲,最能体现《沧浪诗话》的主旨。众所周知,严羽写本文的直接目的是为了抨击当时盛行的江西诗派。严羽认为江西诗派的流弊是堆砌典故,了无新意。忽略了文学创作的唯一源泉即社会生活,于是拾人牙慧,典故连篇,形象枯竭。该文想说说从《沧浪诗话》中,我们能了解哪些有关江西诗派的知识。

关键词:《沧浪诗话・诗辨》;江西诗派

中图分类号:I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3)03-0010-01

首先,《沧浪诗话・诗辨》的最大特点就是“以禅喻诗”。“以禅喻诗”主要是指用禅思的妙悟来理解和阐释诗歌创作的奥秘。其立论的根据就在于诗与禅在把握对象世界的运思方式和语言策略上极为相似。其实“以禅喻诗”并不是从严羽开始的,事实上,从唐代开始,就已经有很多人“以禅喻诗”了。到了唐代,佛教发展到了顶峰,佛教的本土化渐趋成熟。同时,各宗派及佛学理论发展成熟。北宋时期,“以禅喻诗”开始普及,例如苏轼的《夜直玉堂携李之仪端叔诗百余首读至夜半书其后》“玉堂清冷不成眠,伴直难呼孟浩然。暂借好诗消永夜,每逢佳处辄参禅。”由于中国古代共同的文化背景和学术传统,黄庭坚和严羽的许多思想必然有相通性。作为江西诗派的宗主,黄庭坚也有“悟入”、“神会”的说法,主张“以禅喻诗”者提倡的便是这样的“悟入”认为它可使诗歌创作达到“超然”、“圆成”的境地,应该承认,诗和禅在运思方式上都需要借助于个体的内心体验,在语言表达上都主张象喻和追求言外之意,这使它们有了相互沟通和彼此渗透的可能。但另一方面,这也体现了佛家的思想在当时有极大地影响。江西诗派在大环境大背景下,受到的佛家影响其实也是不可小觑的。

其次,《沧浪诗话校释》中说的,“沧浪论诗,本受时风影响,偏于艺术性而忽于思想性,故约略体会到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的分别,但没有适当的名词可以指出这种分别,所以只好归之于妙悟,不借助于才学,不借助于议论,而孟襄阳之诗能在退之之上,在他看来,这就是妙悟的关系。”①那“妙悟”到底是什么?《诗辨》说“工夫须从上做下,不可从下做上。先须熟读《楚辞》,朝夕讽咏以为之本;及读《古诗十九首》、乐府四篇,李陵、苏武、汉魏五言皆须熟读;即以李、杜二集枕藉观之,如今人之治经;然后博取盛唐名字,酝酿胸中,久之自然悟入。”依据这段话,“妙悟”的能力是从阅读前人的诗歌作品中培养出来的,而且不是任何诗作都有助于人们的“悟入”,必须是那些本身具有严羽所赞赏的意境浑成、韵趣悠远特点的作品,才能促成人们对这种艺术特点的领悟。同时,这种阅读的方式不是指的思考、分析和研究,而是指熟读、讽咏以至朝夕把玩的工夫,换句话说,是一种直接的感觉和艺术的欣赏活动。那么,“‘妙悟’其实可以就是审美主体的一种独特的,是个体的生命体验。”②,它的本身其实就是一种艺术的直觉,本身是一种无须通过逻辑推理就可以得到的,对事物的把握和分析。而江西诗派则认为:“老杜作诗,退之作文,无一字无来处,盖后人读书少,故谓韩杜自作此语耳。古之能为文章者,真能陶冶万物,虽取古人之陈言入于翰墨,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③即一切以杜甫为标准,一切以杜甫为好。他对杜诗“无一字无来处”、“平淡而山高水深”等评价,实际上体现了他本人重读书、提倡以故为新以及宋人追求平淡有味、涵咏深沉的审美境界的特点。对于这段话,钱钟书认为;“在他的许多诗文的议论中,这句话最起影响作用,最足矣解释他的风格,也算得上是江西诗派的纲领了。”④

但当然,悟的同时还是要学的。《沧浪诗话・诗辨》开篇第一句就是:“夫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便是体现,那学什么那?《沧浪诗话・诗辨》认为,“以汉、魏、晋、盛唐为师,不作开元、天宝以下人物。”其实,黄庭坚也有相似论断,黄庭坚一直认为应该广泛的借鉴古人,他在《论作诗文》中明确提到“做文字须规摹古人”。

在何为诗的论述中,严羽与江西诗派其实是有共同点的。严羽认为;“诗者,吟咏情性也。”而江西诗派也认为诗歌当吟咏情性。黄庭坚在《书王知载朐山杂咏后》中谈到“非强谏争于庭,怨忿诟于道,怒邻骂座之为也”。这一反对直刺现实的诗歌态度在政治形势日趋严峻的北宋后期为江西诗人所普遍接受。

严羽在《答出继叔临安吴景仙书》中有这样一段文字”仆之诗辨乃断千百年公案,诚惊世绝俗之谈,至当归一之论。其间说江西诗病,真取心肝刽子手,以禅喻诗,莫此亲切,是自家实证实悟者,是自家闭门凿破此片田地,即非傍人篱壁、拾人涕唾得来者,李杜复生不易吾言矣。”这段话中体现了两个内涵,一个是严羽的“以禅喻诗”,第二个便是“江西诗病”,应当说,严羽最反对江西诗派的观点便是“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的作风,严羽认为这种行为其实是江西诗派并不理解诗歌的特点的体现,本质上来说,就是违背了诗学的传统。他认为这就是只入“声闻辟支之果”,未进入“大乘正法眼”。江西诗派提出了“点铁成金”的原则。“点铁成金”其是其对杜甫重要的继承。常袭用前人诗意而略改其词,崇尚瘦硬风格,常用冷僻典故、稀见的字面,务求争新出奇。他们反对西昆派讲究声律和词藻,因此努力在艺术技巧上进行新的探索,走上了脱离现实的新的形式主义道路。黄庭坚认为,要讲究法度和诗艺。所谓的法度就是严谨的篇章结构,各种艺术的原则、手法和技巧。他一向于章法、句法、字法上用心,刻意安排,在《与王观复书》中云:“所送新诗,皆兴寄高远,但语生硬,不谐律吕,或词气不逮初造意时,此病亦只是读书未精博耳。”“以文为诗”若不“工”,便不足取;若“工”,则是黄庭坚所认可的。而在审美两难选择时,他的态度也非常明确,“与其和光同尘,不若壁立千仞”,宁因法度而取其斧凿痕,也不因自由而轻率容易。黄庭坚所谓师法的范围不仅是沿袭古人诗歌上的艺术,在句法和字法上,黄庭坚赞人“所寄诗醇淡而有句法”(《答何静翁诗》),“用字稳实,句法刻厉而有和气”(《跋雷太简圣俞诗》),更常说自己从某前辈得句法云云。⑤同时,江西诗派还认为应该“用典广博”。魏泰《临汉隐居诗歌话》:“黄庭坚作诗歌得名,好用南朝人语,专求古人未使之事,又一、二奇字,缀葺而成诗歌。”宋人喜欢以议论为诗,所以善于用典,而黄庭坚是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位,他的创作实践足以印证这一诗论主张。以他的代表作《登快阁》为例,颔联一句: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就是分别汲取前人的诗句融汇而成,分别是从杜甫《天河》:“常时任显晦,秋至辄分明”和《登高》中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融合而得。

根据这样的情况,《沧浪诗话》特别强调诗歌艺术的特殊性,提出了“别才”、“别趣”的中心口号。《诗辨》云:“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所谓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这里所说的“别趣”,是指诗歌作品有别于一般学理性著述的美学特点;所谓“别才”,则是指诗人能够感受以至创作出具有这样审美属性的诗歌作品的特殊才能,也正是艺术活动不同于一般读书穷理工夫之所在。“别才”和“别趣”紧密相关。它们的共同特点在于“非关书”、“非关理”,或者也叫作“不涉理路,不落言筌”。

江西诗派学杜诗好事,但江西诗派只在句法严整和使用典故方面用力,忽略了杜诗关心时政民病、爱国补阙的思想内容,走到了单纯追求形式技巧的偏狭道路上。形成了江西诗派中的末流。这是江西诗派长期以来受人讥评的主要原因。

唐诗的辉煌成就使江西诗派前期的代表人物折服,而后世诗歌也就沦为只能在缝隙中挣扎求生。因此钱钟书评论说:“有唐诗作榜样是宋人的大幸,也是宋人的大不幸。看了这个好榜样,宋代诗人就学了乖,会在技巧和语言方面精益求精;同时,有了这个好榜样,他们也偷起懒来,放纵了模仿和依赖的惰性,那就是他们都在竭力模仿前人。过度地依赖前人使他们的创造力被束缚,最终堕为裁改拆补、抄袭寻扯前人的扒手。

注释:

①郭绍虞.沧浪诗话校释[M].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22.

②童庆炳.文学理论新编[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81.

③黄庭坚.再答洪驹父书[M].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35.

④钱钟书.宋词选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⑤莫砺锋.江西诗派研究[M].齐鲁书社,1986: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