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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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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四十多岁了,在岁月的打磨下,她已褪去了年轻时的美丽。不过,妈妈最引以为豪的那乌亮的长发,并没有多少变化。

在我心中,一直有这样一个画面:夏日的傍晚,夕阳将人的脸映得红红的,妈妈刚洗完头,坐在院中的小凳上纳凉,那散开的头发如夕阳下一道美丽的瀑布,顽皮的我总爱在妈妈背后大呼小叫,惹得那道“瀑布”流动起来……

平日里,妈妈总是把头发束起来,可隔三差五的,仍有收购头发的人在我家门口转悠。我知道,他们准是瞅上了妈妈的一头秀发,可妈妈总是淡淡地一笑了之。我知道,妈妈可在意那头发呢!

上了初三以后,我开始住校了。周末的时候,在学校周围的街上转转,看到商店橱窗里那晶亮闪烁的发夹,不免想到妈妈那乌亮的长发,那总是用一根简单的黑皮筋束着的长发。

当有一天,我把一个漂亮的紫色发夹戴到妈妈头上时,妈妈像个小女孩一样笑了,腼腆地问:“怎么样?”“可漂亮了。”我一本正经地说。妈妈顿时害羞起来,说道:“去去去,写作业去。”当我佯装写作业时,分明看到妈妈正对着卧室里的镜子笑呢。

我的妈妈,除了你那早已尘封的结婚首饰外,这个紫色发夹恐怕是你唯一的装饰品吧。为了我,你已将自己过分忽略了。我心中一阵感动。

从那以后,每次回家,我都会给妈妈捎一个发夹,似乎已成为一种习惯。

前不久,我正在寝室里看书,一个同学告诉我,我妈妈让人给我捎东西来了。我下楼一看,捎来的竟然是一瓶一看就知道很劣质的所谓补品。晚上,妈妈在电话里说:“孩子,人家说那东西吃了可以健脑……”我憋了一肚子气,说了一句:“那东西你也信?”接着冒出了一句足以让我后悔很久的话:“你啊,头发长,见识短!”就在那句话脱口而出时,我一下子蒙了,而后,听筒里一阵沉默。过了好一阵儿,妈妈才和我说了几句关切的话,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那个寒假,我回了家。还没到村口,就远远看到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夕阳下伫立着,那么熟悉。可我依稀看见那人影的耳畔,有什么在飞扬。近了,近了,我看到了,那竟然是妈妈在晚风中纷飞的短发。妈妈把头发剪了!我呆住了,妈妈笑笑:“早该剪了。”

晚上,爸爸给我讲了那瓶补品的来历,为买它,妈妈攒了很长时间的钱。我摸着妈妈的头发哭了。那不是一瓶简单的补品,那是一瓶沉甸甸的母爱啊。泪眼模糊中,我看见妈妈望着手中的那枚新发夹笑了……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值得我一生牵挂。

是那亘古不变的亲情

(指导教师 顾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