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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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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探知姓名,不深究品性,如果只予你匆匆一眼,你可否牢记一个人的容颜?

一直没能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来表达那种感觉,是一种人海茫茫中突来乍现的好感,是一缕惊鸿之瞥后念念不忘的情思?我无法形容。

那还是大年初一呢。大清早的,我便随父母前往寺院,去完成例行的叩拜。这一天,原本冷清至极的佛堂,竟也涌入了那么多的善男信女,闹哄哄地打乱了庙宇该有的清净。

大雄宝殿里简单的跪拜之后,我便退出人群,独自寻了个寂静地儿坐着,无趣地环顾四周。接着,我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他。他一身极简单的打扮,亮黄色的外衣使他在人群里显得格外醒目;俊朗的脸上,有着和我一样不耐烦的神情。他也总是不安地踱来踱去,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该怎样来描述那时他带给我的感受,只记得那天的阳光极好,逆着光,他栗色的发丝闪烁着点点耀斑,那么清新、明亮。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因为我是再普通不过的了。不多时,他的家人从大殿里挤出来,叫上他,走了。

我不曾想过还会与他再见面,只当是个用了心的一面之缘。见过,也就罢了。

从寺院出来,临街是一处新修的古式建筑,那里正在举办热闹的新年庙会。相较于佛堂的古板僵硬,我更喜欢这里的新鲜与自在。嬉闹兜转间,我们竟寻到了庙会的美食街。正当我还在为吃什么而大伤脑筋的时候,我突然又瞥见了他。

呵,他仍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静静地跟在家人身后,静静地听着、看着,偶尔也会不自禁地浅笑。我选择一个离他最近的摊位站定,假装打量桌前的食物,然后偷偷地看他。我轻易地将自己埋没在人群里,若即若离地跟着他,不为别的,只为刚刚阳光下那一瞬的心动。

终是要走的,我随父母去了街的这头,而他,仍在那头,中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怎么也不得再见他一眼。

就是这样了。

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他,以后恐怕也不会了。这真是很奇妙的。整件事不带任何前缀,也必然不会有什么绚烂的结局,一直就这么淡淡的,轻轻的。我说不清这会不会就是书上所谓的“一见钟情”或是“眼缘”什么,只知道那感觉就如同《红楼梦》中,贾宝玉初逢林黛玉时说的那句“这妹妹我曾见过”。对了,就是这样的触动,仿佛前世曾有约,今生方能在茫茫人海中只一眼便留下念想,从此,久久不忘。

我不清楚旁人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遇见,亦或经历过这样的似曾相识。若世间有情人都能这般该有多好,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纳兰容若“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叹惋了?是呢,人生若只如初见。这该是最美好的吧。

不相识,不深知,仅凭这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