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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去无米乐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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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后壁车站,已无关仔岭的宣传。售票口虽有免费的折页导览,上面标题却写着:无米乐,冠军米的故乡。

木造的后壁车站,只有区间车和区间快才会停靠。我下车时,发现只有一名外佣一起出站。

候车室内,几排长长素净的白色木椅,搭配着透明玻璃的木窗,空荡出寂然的荒凉。“日据”时代前往关仔岭温泉,都是从这儿转乘五分车。到了战后,游客们多半在下一站的新营改搭客运。

我原本也想在新营下车,但我不是要去关仔岭,而是到一个叫菁寮的小镇。那儿因为纪录片《无米乐》出了名。后来,主角昆滨伯种的米,得到全国比赛冠军,再次声名大噪。

从新营车站前往菁寮的公交车叫白沙屯线,每天只有五班车。一大早两班,中午两班,黄昏时再一班。公交车班次稀少,走路旅行限制便多了。只好继续坐火车回后壁车站。从这里到菁寮,约莫3公里。

如今的后壁车站,已无关仔岭的宣传。售票口虽有免费的折页导览,上面标题却写着:无米乐,冠军米的故乡。走出车站,回望着这座黑瓦的木造车站,一股兴奋顿时油生。自己选择了在此下车,而且要走路过去,似乎是正确的决定。

一辆出租车恰好驶进来。这位司机很少在此载客,正准备回新营。他告知,前往菁寮只要100元。我不搭理,他狠心打对折。

我一度动心,但想起曾经在书上见过的景象:一座诡异如金字塔的教堂,矗立于碧绿的稻海之中。再想象,黄昏时,太阳照射在菁寮小镇的沧桑,余晖打亮金字塔教堂的庄严,还是选择了徒步。

第一次经过菁寮是去年,并非为了无米乐,而是偶然。当初因为赶搭高铁,朋友抄小路,弯进了这个名气方兴的小镇。

经过的时间大约20秒,就弯出来,继续在稻田为主的原野上奔驰。但这短短的20秒,我的眼睛霍然开亮,惊讶着南台湾还存在着这么精致、朴实的老镇。此后便惦记着,改天一定要专程前来,而且缓慢地接近它,像赏玩古董般,慢慢地品味。

沿着通往菁寮的南八二大路,果不其然,远远地,便看到金字塔逐渐露出。我随即兴奋地弯入稻田间的产业小路,避开了车辆的往来。黄昏时,走在这等乡径,远比徜徉在任何景点都更加快意。

多数的第一期稻已收割,但还有好几处正在抢收。行进中的收稻机后,总是跟着上百只牛背鹭,热闹地集聚在那儿,寻找土堆中的虫子。这是农夫、鸟类和旅人都同感满足的时光。

菁寮的天主堂出自一位得过普立兹克建筑奖的老外之手。金字塔教堂突兀地矗立在南台湾,前卫十足的线条搭配着绿色的原野,乍看确实不协调。但我沿着稻田逐渐接近时,摆脱了金字塔和沙漠的既定印象,逐渐有着和谐的亲切。

我猜想,当初设计者可能也是从稻田的角度反复摸索,才有此一颠覆的想象吧。若是从小镇的位置构图,就不是这等内涵了。接近天主堂时,我折回大路,旅游导览告知了前面是后壁小学,内有二三老建物,足发思古幽情。果然,学校左右端各有日治时期的建筑。其中一间为蓝色的木造大礼堂。门口斗大的“中正堂”俯瞰着我,我不免怀念早年自己读小学时的那一座。它们的长相全然相似,一样的巨大、古朴。这时,我仿佛在梦里,跟40多年前的那座相逢似的。在石头上,我坐许久,像跟一只绝种多时的巨大哺乳动物,静默地对望着。感谢它的回来。

小学前方就是期待中的小镇了。两排红砖和木头为主的老屋旧景,以不规则的栉比鳞次,安静地偎集着。当我走过,更以一二楼高的低矮和没落样式迎接。

那些这些古老是如此熟悉,却难以一次归纳。仿佛得来个四五回,无聊地坐在木椅上,闲闲地望着,才能具体的感受。

我站在当初惊艳的十字路口。眼前便是昔时包办所有嫁妆的北势老街,一排长瘦的木造街屋,衔接着远方的老旧三合院。继续很早时代的风华,旅人最想停驻拍照的那种。

我注意到,路口另一头有一小小菜市场,里面有十来摊。看那铺台的摆置,应该是卖猪肉、鱼肉和鸡鸭的。毕竟周遭都是农家,蔬菜类容易取得。这回邂逅因时间从容,充满踏访的新鲜感。沿着北势老街走到尾,折返时,弯进协成伯的脚踏车店。他在暗黑的车店里头打盹,我探头进去时,他刚好醒来,邀我进去休息。他知道我是个疲惫的旅人,却没问我是谁。

一对老夫妇进来,我们一起坐在长板凳上。他们专注地和协成伯聊风水、神明的问题。我离去时,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走回十字路口,昆滨伯正在店里打算盘,一边似乎在抄录稻作的事项。我走进去,他热情地欢迎我。全是和谷物相关的店面,摆了两张精致的藤椅。

・永保安康车票 图为来台南必买的“永保安康”吉祥车票,往来于永康和保安车站间。有普通车票和稍微厚一点的纪念车票两种,上面盖了幸福100的纪念章。

・01 台南保安车站里的盖章处,这里因为永保安康车票而出名,虽然前来盖章的游人很多,却丝毫不杂乱,井然有序,花花草草像是回到了童年,椅凳上还写着“新港国小”,十分有爱。

・02 摄于台南后壁车站内,这里是“无米乐”的故乡,台湾车站站牌大都是统一的白底蓝字,比较醒目也有古早味的感觉。

・台南 图为台南火车站,站内种满了各种热带植物,这是台湾铁路最西端的车站,台南府是台湾最有历史价值的地方,名胜古迹随处可见,但又不失新潮与时尚,两种氛围在这里结合。

・图为傍晚的台南火车站正面,台南火车站二楼曾附设饭店,是近世式车站建筑,古朴的老车站与身后高耸的现代建筑物形成鲜明的对比。旁边高低错落的椰子树和站前川流不息的车辆给车站增添了几分活力。

・图为夜访台南的林凤营车站,车站是日式木造建筑,这里有台湾著名的乳牛牧场,味全品牌旗下的“林凤营”乳制品就因此而得名。